方樂其實算是全科醫生,涉獵的領域很多,一些領域的水平在方樂重生前的那個時代或許算不上拔尖,可到了這個時空,那絕對是拔尖的。
六十年的醫療經驗,多少代人的積累,真的是相當可怕的。
方樂同樣也有著自己的野望。
所以在來急診科之前,方樂是做好了打算的,如果西京醫院急診科的領導趨于保守,那么實習期結束,方樂就打算走人了。
主公不合適,換一個人,重新尋找明主。
無論重生前如何,在這個時空,方樂還是醫學新人,萌新,難不成還能因為人家領導趨于保守,把人家領導趕下臺?
科室的科主任那可算是醫院的中高層領導了,屬于骨干。
各大醫院有編制的醫生,只要不犯嚴重的錯誤,就是科主任都不能說開除就開除,最多發配,或者不給機會,讓坐冷板凳,更何況一位醫學新人針對人家科主任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各科室的科主任都是比較強勢的,而且水平一流,要不然壓不住人,一位科主任連自己的科室都管不好,豈不是顯得很無能?
“方樂你剛來,今天先熟悉一下科室。”
說了會兒話,其實還是給方樂畫大餅。
像方樂這么有本事的青年醫生,你想要留得住,除了目前的待遇,你還要給他更廣闊的的前景。
“好,謝謝韓主任。”
方樂點了點頭。
“去把小黃喊過來。”
韓勝學起身,打開辦公室的門,沖著不遠處的值班室喊了一聲。
不多會兒,急診科的住院總醫師黃曉龍就急匆匆的趕來了。
“小黃,黃曉龍,咱們急診科現在的住院總醫師,主要負責科室的協調調度,配合主治醫生管理科室。”
韓勝學給方樂介紹:“小黃在科室已經干了五年了,是資深住院醫了,這一任住院總醫師到期,就能晉升主治了,對科室各方面的情況都非常熟悉。”
給方樂介紹了一下黃曉龍,韓勝學又給黃曉龍介紹:“方樂,那天你見過了,從今天開始,方樂就是咱們急診科的一員了,這兩天你帶一帶方樂,讓方樂熟悉一下科室的情況。”
“黃總好。”
方樂笑著和黃曉龍打招呼。
“方醫生客氣了,叫我黃醫生就好。”
黃曉龍急忙道,住院總醫師這個職務也是93年住院醫師規范化培訓條文之后一些醫院開始設立的,而且設立住院總醫師的醫院和科室還不多,這個職務其實算是科室內部職務,屬于住院醫師和主治醫師之間的一個過渡,不屬于正式的醫師職稱,類似于某總這樣的稱呼,黃曉龍還是第一次聽到。
這個時候某總,那可是對一些大老板的稱呼。
“黃總。”
韓勝學都笑了:“小方這個稱呼倒是有意思。”
“韓主任您也笑話我。”
“行了,你們去吧。”
韓勝學笑了笑,對方樂道:“有什么不了解的,或者有什么疑問,隨時來找我。”
“謝謝韓主任。”
方樂道了聲謝,和黃曉龍一起出了韓勝學的辦公室。
“黃總,那個胡洋現在怎么樣了?”
走出辦公室,方樂向黃曉龍打聽胡洋的情況。
黃曉龍道:“現在還在重癥監護室,還沒有清醒過來。”
“黃總能帶我去ICU那邊看一看嗎?”
“行吧。”
黃曉龍點了點頭,就帶著方樂向ICU那邊走去。
我國的重癥醫學起步比較晚,不過發展是相當快的,各大醫院的重癥病區,重癥科室,ICU是從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逐漸開始建立起來的。
從最初的幾家到上百家,逐漸到上千家,短短的四五十年,重癥科室就已經遍地開花,趕上了世界水準。
到2010年左右,我國的ICU執業醫師人數從無到有,已經達到了近七萬人,ICU職業護士超過十萬人,發展相當迅速。
這個時候還只是95年,重癥醫學還屬于剛起步階段,哪怕西京醫院是秦州省第一醫院,也沒有做到每個科室都擁有自己獨立的重癥監護室。
現在的重癥監護還是獨立科室,急診科自然也沒有屬于自己的重癥監護室,現在的重癥監護室規模不算太大,床位和設備也有限,即便如此,已經領先全省多家醫院了。
黃曉龍是急診科的住院總醫師,和ICU這邊打交道的次數不少,ICU的醫生也是認識黃曉龍的,而且胡洋也是從急診科這邊轉過來的,早上韓勝學也帶著人過來查房了。
“小黃又過來了解胡洋的情況?”
負責ICU的主治醫生笑著問黃曉龍。
“錢醫生好。”
黃曉龍客氣的和ICU的主治醫錢創明打了聲招呼,然后給錢創明介紹:“這位是方樂方醫生,前天胡洋能堅持到醫院,多虧了方醫生,方醫生今天正式到我們急診科上班,過來了解一下胡洋的情況。”
“你就是徒手止血的那個方樂?”
錢創明驚訝的看向方樂。
作為ICU的主治醫生,錢創明對胡洋的情況自然是很了解的,也聽說了方樂徒手止血的傳奇。
錢創明知道方樂年齡不大,可也沒想到才二十歲出頭。
方樂這個年齡,也就比他們家的小子大兩三歲而已。
錢創明年齡不大,四十二歲,可這個時代,不少人結婚生子都是比較早的,錢創明的兒子都十八歲了。
“錢醫生好。”
方樂客氣的和錢創明打著招呼,問:“胡洋現在的情況怎么樣?”
“不算太樂觀,當時失血過多,雖然堅持到了醫院,手術也算成功,可一路上長時間耽誤,腦部供血不足,多臟器都受到了影響,現在還在昏迷,昨天晚上還出現了高熱,早上才好了一些。”
同一家醫院的醫生,方樂又是救治胡洋的第一位醫生,錢創明對方樂也算客氣,詳細的給方樂說著情況。
“我能進去看一看嗎?”
方樂客氣的問道。
“都是自家醫院的醫生,這點事情還是沒問題的。”
說著話,錢創明給方樂和黃曉龍拿了一套無菌服讓兩個人換上,帶著口罩,進了里間。
ICU的探視是有著專門的時間的,有些醫院的ICU還允許一位家屬陪護,有的則不允許。
這個時候,國內的ICU各方面還在摸索成長階段,管理要更嚴格一些,西京醫院這邊現在的規定就是不允許家屬陪護,都是ICU內部的醫生護士全權負責,只有規定時間可以探視。
錢創明帶著方樂和黃曉明到了胡洋的病床邊上。
胡洋的鼻孔還插著氧氣管,身上連著心電圖等各種儀器,人還依舊處于昏迷狀態。
ICU里面的儀器方樂都能認識,也能看的懂,也正因為看的懂,所以方樂也能看出胡洋的情況。
雖然當時一路上方樂徒手止血,減小了胡洋的出血量,可那么長時間,失血量依舊是很大的。
胡洋現在面臨的問題有兩個,一個是腹腔傷口的感染,一個是失血過多造成的腦部供血不足,同時伴隨多臟器功能受損。
查看了一下胡洋的情況,方樂和黃曉龍一塊出了ICU。
剛出來,方樂就聽到不遠處有人在大聲嚷嚷。
“想得美,我兒子現在還生死不明,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會讓你兒子償命。”
方樂順著聲音的方向走了兩步,遠遠的就看到一位女人正在給一男一女不停的磕著頭,說話的是站著的一對男女,年齡在四十五六歲左右。
方樂的眼力不錯,一眼就認出了,跪在地上磕頭的女人正是張軒的母親。
“還有,我兒子現在還在那什么CU,每天都是一大筆花銷,這個醫藥費,你盡快給我們湊出來。”
男人說著話。
“我已經在想辦法了,錢我一定會湊齊的......我已經在找人賣房子了。”
張軒的媽媽磕著頭,聲音沙啞,比起昨天方樂見的時候更顯憔悴。
“怎么回事?”
方樂走了過去:“這兒是醫院,邊上就是重癥監護室,吵吵鬧鬧的像什么話?”
“方樂同學。”
張軒的媽媽看到了方樂。
“起來吧。”
方樂過去把張軒的媽媽攙扶起來:“無論什么事,好好協商解決,磕頭解決不了問題。”
“你誰呀。”
胡洋的父親看到方樂過來插了一杠子,就有點不滿意。
這兩天胡洋昏迷不醒,胡洋的父母的心情也不好,張軒的媽媽上門兩口子都沒什么好態度,這也是人之常情,這會兒方樂裝好人,胡洋的父親就不樂意了。
“這位是方樂方醫生。”
黃曉龍急忙上前一步,對胡洋的父母說道:“那天就是方樂一路上幫患者止血,堅持了一個多小時,自己的一雙手都差點廢掉,要不是方樂,患者根本不可能堅持到醫院。”
“你就是方樂?”
胡洋的父親一聽,頓時有些尷尬:“哎呀,你看,我都沒認出來,前天我和他媽知道了經過之后,還想著去感謝你呢,你可是我們家洋洋的救命恩人呀。”
“就是,就是,我們這兩天都說去感謝你呢,就是找不到人,今天可算是見到了。”
胡洋的媽媽也急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