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第三百九十七章多人長鏡頭帶來的全新挑戰換源:剝削好萊塢1980第三百九十七章多人長鏡頭帶來的全新挑戰 劇本排練的時候,羅納德又祭出了科波拉那里學來的的絕技,讓人用錄像機全程記錄下演員全部排練的對話。之后在晚上的時候,羅納德又連夜和攝影指導一起看錄像,揣摩正式拍攝的時候會碰到的問題。
這部電影的問題在于,眾多的演員之間的對話,一定要配合默契。劇情片抓住觀眾的注意力,主要就是靠著劇情之間的張力,讓觀眾不知不覺想要知道接下來角色之間發生了什么,直到結尾。
羅納德連夜看錄像,最大的心得,就是一場戲的演員越多,就越難以安排機位,和指導演員作出出色的表演。
兩個人之間的戲,只要兩人之間的化學反應良好,情緒到位,觀眾就會被打動。但是三個人之間的戲,需要處理的問題,就多了六倍。a和b之間,b和c之間,c和a之間的化學反應都要到位。
而且鏡頭在三個角色之間移動的時候,還要準確地銜接,羅納德想想都頭大。
斯坦利·尚利,寫劇本的時候,并沒有考慮到電影怎么呈現出這種復雜的演員調度,這畢竟是他的第一部電影。
而羅納德之前,只處理過大型道具造成的復雜調度。比如f14雄貓戰斗機。那種機械,只要有廠家工程師的協助,總會相出辦法讓大玩具按照羅納德的想法在鏡頭里移動。
但面對人的管理工作的難度,要比面對巨大機械的要高得多。怎樣處理這些多人場景,才是考驗導演能力的一個巨大的挑戰。
另一個問題,是拍攝幾位的設置。這部電影,有大量的室內戲份。在空間狹小的室內取景,多余兩人的時候,拍攝的機位都要到現場的時候,才能確定。
幾段兩三人之間的對手戲,羅納德很快根據演員的配合,和攝影指導大衛·沃特金商量出合適的拍攝機位,再在藝術指導菲利普·羅森伯格拍攝的現場照片里標注出來。
全部劇本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戲份,都可以通過簡單的設計完成,而剩下幾場,都很困難,羅納德和攝影指導和藝術指導,都有感覺很棘手。
其中尤其以兩個群像戲最為困難。
第一場戲,是未婚夫強尼向雪兒扮演的洛雷塔求婚成功以后,洛雷塔來到未婚夫長期未見的弟弟——羅尼工作的面包房,來請他參加婚禮的一場戲。
這場戲是尼古拉斯·凱奇扮演的羅尼,自述出場,這里要求尼古拉斯·凱奇有一個演技上的爆發,讓觀眾快速認識,因為和哥哥說話走神,不慎切掉了半只手掌的可憐人。
這樣觀眾才會理解他對羅尼的恨,和突如其來的對洛雷塔的愛。
不僅觀眾要充分的喜歡上這個頭發亂糟糟的意大利青年,還要看出來洛雷塔對他突然爆發出來的激情很有好感。
如果這場戲拍的不好,觀眾只覺得凱奇扮演的羅尼生厭的話,那么后來洛雷塔在超級大月亮的影響下和他一渡的戲就沒有說服力。
所以凱奇近乎癲狂的表演風格,到是和這場戲很合拍,
但這場戲的難度,還在于它是一個開放空間的戲。在面包房里,首先有戴安扮演的一個女營業員在,她帶領洛雷塔,也就是觀眾的視線進入面包店烘焙房的場景。
之后還有兩位來買面包的意大利裔老夫婦,羅納德答應讓馬丁·斯科塞斯的父母客串的角色。
眾多人物之間的關系要交代的清楚,還要兩位男女主角的戲份連貫不斷,不管是運鏡,機位,表演,都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我在布魯克林亨利街502號拐角處的那家面包店,只要做好幾個剪輯,觀眾視覺上的連續性不會是問題。”
饒是如此,羅納德還是對多個演員的銜接和節奏非常擔心,他特地跑去那個真實的面包店,用導演取景器看了很長時間。
幾位還是被幾個大大的面包烘焙爐,和面包發酵設備所阻擋。但是如果在攝影棚搭景的話,又不能還原這個真實的景象。特別是這個鏡頭,還有一個女主角從外向內推門進來的鏡頭,實拍比攝影棚搭景要省無數的事。
要是說這個面包店的場景,只是讓羅納德憂心忡忡的話。另一個最后在洛雷塔家里廚房吃飯的圓桌戲,則讓羅納德一直憂心忡忡,本能上有點抗拒,不想去處理。
這里是布魯克林高地的克倫貝里街19號,一座位于意大利社區和愛爾蘭社區交界處的,布魯克林常見的房子。兩層的樓高,還有紅色的外墻,鐵皮扭成的大門外的欄桿都讓人一眼就認出來是布魯克林。
如果說上場戲,羅納德多少還有一些思路的話,這一場戲則是完全沒有思路。
一開始只有洛雷塔和母親羅斯在廚房里對話,母親羅斯看出了女兒陷入和愛情,仰面長嘆。
然后是父親的加入,和女兒談論她的婚事的時候,自己的情人意外被曝光。
然后是洛雷塔的姨媽和姨夫,來看她昨天拿去的現金,沒有存入銀行。一家人開始加入了大家庭的討論,然后是和洛雷塔看過歌劇“波希米亞人”,為他傾倒的羅尼上門第一次見女友的家人。
最后祖父老頭子從樓上下來,解決了兒子的外遇問題。
最后,大家正好碰到洛雷塔的未婚夫,強尼從意大利回來。因為垂死的母親在見到自己以后,又恢復了健康,強尼以為自己被洛雷塔的霉運沾染,要和她解除婚約。
整場戲很多人物都要出現,很多線索多線發展到這里,最后都在一個超級有力的結局里解決。
“這怎么安排機位啊?”羅納德看著攝影總監,兩人對視良久摸不著頭腦。
這個場景,所有的戲,都是編劇尚利按照百老匯話劇的節奏寫的。但是電影不是話劇,不可能一個鏡頭大家看到底。
羅納德必然要放多個攝像機,來捕捉各人的特寫,過肩鏡頭對話場景,和一些整體交代。
但是攝影機角度稍有差錯,就不可避免的要穿幫看到其他的攝影機。而角度嚴格按照設計的來擺,演員稍有一些即興發揮就會出鏡頭,或者帶到其他攝影機。
羅納德把排練時候的錄像帶,在現場放了起來,他左站站,右站站,總是找不到合適的路線,能夠兼顧所有。
而且,這場群戲人物眾多,個人的情緒發揮,都不可能一板一眼地按照設計一步不錯。
如果演員太過顧忌錯了一點站位和角度,那種演員之間互動,找到特別順暢的情緒又會被破壞。
總之,是為了好戲,寧愿穿幫?還是為了保證質量,不追求即興式的可信度最高的那種表演方式。羅納德必須作出一個困難的決定。
最后,還是拍攝過“走出非洲”獲得奧斯卡最佳攝影的攝影指導,大衛·沃特金開口了。
“羅納德,我覺得你在這里,還是得先找演員的化學反應,和對話的節奏,然后我們再來設計機位。”
“理由?”羅納德苦著臉,正蹲在地上,試圖從意大利式的長餐桌,找到一個和坐在桌子邊上的演員們眼睛位置平行的鏡頭角度。
“嗯,這就是生活。我們總得找一個先能夠抓在手里的東西,與其追求兩方面都兩全其美,還是先找到一條更好。
反正你的這場結尾戲,也主要是演員之間的表演帶出來的效果。”
“大衛,你說的很有道理。”羅納德放下了取景器,他明白沃特金說的才是正確的思路。
先通過現場的排戲,讓所有人都達到最佳的表演狀態,然后根據他們的走位,再來設計不同的機位。
但是,羅納德拍攝的手法,向來是通過夢中的場景,倒推回去現場的拍攝方法。
他從來都是在拍攝開始的時候,就做好了每個場景的分鏡頭。
這樣先不做分鏡頭,到了拍攝的現場,在根據演員的狀態,來現場決定拍攝和剪輯細節的做法,對他來說,總有一點不太保險的感覺。
“聽我的,西德尼·波拉克在拍戲的時候經常這么干,達斯汀·霍夫曼,和杰斯卡·蘭格;梅里爾·斯特里普,和羅伯特·雷德福,我無數次看過他在臨拍攝錢半小時,還沒有決定機位和走位的。”
大衛·沃特金提得,就是西德尼·波拉克導演的兩部票房口碑雙豐收的電影“窈窕淑男”,和“走出非洲”。
這兩部電影都沒有什么太大的概念,而是以情節和演員的精彩表演,讓觀眾身臨其境,最后在奧斯卡上勝出的。
“就這么辦”,羅納德也沒辦法了,這是超出自己導演經驗的場景,有個聰明的古人的話怎么說的來著?“如果你開車到了山前,一定會
轉眼就到了電影開拍的那一天,羅納德看著在哥倫比亞大街,和第61大道交界處的林肯中心大都會歌劇院。
羅納德租用了這里外景街道一天半的拍攝時間。
電影開頭就是雪兒的出場,她是一個到處兼職,給人報稅的會計。中年,丈夫在車禍中喪生。在意大利人的文化里,寡婦是非常不吉利的,有其他選擇的男子,一般不會去和寡婦正式交往。
她這次來到的,就是大都會歌劇院外面,的一家小公司,給老板做報稅的文件整理工作。
開場鏡頭,就是貼了新上映的歌劇“波希米亞人”海報的歌劇院外墻。意大利人把持的卡車司機工會,一輛輛卡車正在歌劇院的后門卸貨。
洛雷塔花白的頭發,一臉風霜之色,她就像一個不得不努力工作養活自己的獨身女性,沒有時間來打扮自己。
兼職的花店老板,最后把一束沒有賣出去的紅色玫瑰花,送給了洛雷塔。
雪兒演的洛雷塔,看著那支紅玫瑰,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是還是露出了女人見到紅玫瑰特有的微笑,拿起花朵來先嗅了嗅。
第一天的拍攝,羅納德沒有安排難度特別大的鏡頭,只是讓團隊和演員從容易的鏡頭入手,找找感覺,磨合一下隊伍。
拍攝間隙的時候,雪兒讓自己的私人發型師,給自己的花白頭發重新整理一下。
其他人可以不帶,發型師是一定要帶的。
雪兒以她的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自豪,隨時隨地都要享受私人發型師的打理。
羅納德找來的發型師,不能上手,只能把想要做成的效果,通知對方,讓雪兒的私人發型師來安排。只有他,才能觸碰雪兒的頭發。
接下來要轉場,拍攝雪兒在歌劇院墻外的道路上,像一個枯萎的老姑婆一樣,走路的鏡頭。
這場歌劇是“波希米亞人”,正是羅納德認識的帕瓦羅蒂的成名歌劇。洛雷塔后來和強尼一起去看的歌劇,就是這一部。
發現過山的道路的。”
“大衛·沃特金,菲利普·羅森伯格,舞美設計。
朱莉婭·泰勒,現場導演。
羅納德·李,閃電燈操作員。”
海報上除了“波希米亞人”大大的標題,還有就是劇組的各位工作人員,也把名字寫上了電影里歌劇的海報。
當然,這是羅納德的一個安排,讓那些不可能出鏡的工作人員,有一個可以自豪的指著銀幕,對家人大叫,那就是我的名字的機會。
不過這些工作人員在劇組的工作,都被變成了特別重要的職位。讓他們的家人開開心。
而為了配合,羅納德也把自己的職位,改成了最不讓人注意的“閃電燈操作員”。
幽自己一默的同時,也推銷一下自己的拳頭產品。
“我說,你以前和羅納德合作過嗎?”
雪兒在拍攝間隙休息的時候,問演自己母親的奧林匹亞·杜卡基斯。
“沒有,怎么了?”杜卡基斯很驚訝,在百老匯導演的權威更盛,這樣在片場,公然背后議論導演的事情,沒聽過。
“我總覺得,我好像犯了個錯誤。我的上一部電影東鎮女巫,是和杰克·尼科爾森拍的。
我的下一部戲,男主角是連姆·尼森,和丹尼斯·奎德,都是大帥哥。這部戲嘛,你看尼克那個雞窩頭。”
“哈哈哈……”杜卡基斯笑得前仰后合,尼古拉斯·凱奇的扮相,確實像個傻瓜,他還特地為角色戴了假牙,典型意大利式的爛牙。
兩人在劇組演姐妹,其實年齡差距只有十歲多一點,倒是很談得來。
“我說,你以前演過羅納德的電影嗎?我怎么覺得,他都不怎么引導我們的演法。”雪兒對杜卡基斯悄悄地說,這才是她想真正探討的問題。
“沒有,但是導演是對一個劇本了解最深的人,我們只要配合導演,演好角色的反應就行了”,奧林匹亞·杜卡基斯是老派的百老匯作風,導演永遠是對的。
“我怕我們演了個爛片,我的表演,根本不如上一部電影那么深思熟慮,每一個鏡頭都有特別的設計,在這里好像我隨便演演,羅納德也喊過了。”
杜卡基斯很無奈的聳聳肩,這也是她對羅納德有點不滿的地方,沒有每個鏡頭每個鏡頭的精雕細琢。好像就這么隨便一演,就能達到他的要求。
“很好,你導演的方法,真的很自然,雪兒幾乎不需要演太多,你的選角真的非常棒,本色演出的效果就很好。”
另一邊,攝影知道大衛·沃特金大力稱贊羅納德,夸他不愧是斯科塞斯的弟子,拍電影的時候,選角要比表演重要一百倍。
這就是斯科塞斯的信條,如果沒有合成的人選,他往往寧愿不拍。
“哈哈哈,我也覺得朱莉婭·泰勒的水平很高。”
“嗨嗨,這里是大理石的墻面,意大利進口的,讓你的人當心一點”,大都會歌劇院的經理,看到羅納德的工作人員,開始撕墻上的海報的時候,開始出演提醒,他們用的固定海報的膠帶,似乎會在大理石上留下一條難看的印記。
“怎么會這樣,你們不知道不同的墻面,要用不同的膠帶,才不會留下印記嗎?”羅納德拉了負責道具的頭過來,問他怎么回事。
“大都會歌劇院小題大做而已,我們一直就是這么干的,有什么需要清潔的地方,不是已經包括在租金里了嗎?”
“這樣,你打著個電話。”羅納德心中突然有了一個主意,他讓道具組的頭去找白日夢的道具專家。
他們在五金連鎖店里,發現了對付不同的材質,要用不同的膠布才行。反正這是個很小的市場,只要采購類似原料的膠布,然后生產出特定的膠布,打上自己公司的牌子,好萊塢這些電影制片廠,看到分門別類的膠布肯定很喜歡。
這種小市場,自己的產能就可以供給所有人,稍微定價高一些,還可以讓那些高采購的經理高興。
反正,剪輯膠帶也是膠帶,道具膠帶也是膠帶,可以做成一個小的壟斷生意也說不定。
很快,白日夢的工作人員送來個剪掉標志,分門別類的標記好的不同膠布,道具組一用之下,果然好用,拆布景的時候,只要往下撕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