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起來可真香?大波玲心說:“你個臭哄哄的鬼佬當我是鹵水鵝還是燒鴨子?是不是還想咬一口?”
高夫這話實在有點不敬了,不過他說話的聲音不大,碼頭上又鬧哄哄的,所以沒幾個人聽見。而朱和墭似乎也不太生氣,他給大波玲噴一身香水就是要把潮州香水賣個好價錢的,大波玲就是個香水模特。
所以他只是瞪了高夫一眼,就開始推銷起自己親自配制的“東廠制造”的香水了。
“當然香了,”朱和墭一臉不高興地說,“她灑了東廠秘制的大明皇家御用香水,能不香嗎?”
“東廠秘制?原來東廠是生產香水的廠啊!”查理.高夫一臉很感興趣的樣子——東廠這個廠他是聽說過的,雖然不知道是生產什么的?但他知道這是個很大的大廠。
“唔,一開始是生產香水的,后來還干別的。”朱和墭一本正經的胡說,“在我大明朝沒有遭逢天傾之難的時候,這個東廠香水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用的......只有宮里面的妃子和大太監才能用得上,玲姐現在用的就是給妃子專用的貴妃香。此外還有用來遮蓋太監身上的異味的君子香,那可是太監必備之物,要不然聞著那尿味兒,多倒胃口?
高夫先生,您身上的味兒挺大的,回頭我送你一壇子君子香,灑在身上后,聞著可就舒服了。”
站在邊上的紀大寶本來想用十七世紀的“老英語”去揭露朱三太孫的謊言,可是聽朱和墭一番解釋,居然覺得很合理啊!
他聽人說過,太監因為挨了那一刀,所以如廁不便,不少人身上有異味,他們自己臭沒什么,要是熏著皇上、太后、貴妃的,那可不好辦了。你想想啊,人家皇上、太后、貴妃什么的正圍坐在一起山珍海味、胡吃海喝呢,身邊伺候的公公都是一身廁所味兒。這不跟在皇家廁所里面擺兩桌一樣嗎?所以必須得灑點香水、香粉遮蓋一下。
因此東廠出產香水、香粉,好像也挺合理的。
這個時候天王朱和刀疤榮已經說完了話,正招呼大家伙一塊兒往揭陽縣城內的監國府去吃酒呢!
到了監國府里面,天王朱還得為他兒子納大波玲為妾的事兒和刀疤榮道歉呢!
不過朱和墭并沒有跟著一起去認錯,而是和大波玲一塊兒帶著查理.高夫、紀大寶二人,回了自己的世子府,就是原來的揭陽縣衙。他還有香水要送給查理.高夫呢,順便還想談一談這個“東廠香水”歐洲總代理的事兒。
查理.高夫對香水、香粉也挺懂的。他那么臭,又不愛洗澡,就靠往自己身上灑匈牙利水和香粉才能出去見人呢,他哪兒能不懂?所以他從城外碼頭上過來的這一路,都湊在大波玲身邊努力用他的大鼻子在聞——他得確定這香水的持久程度。
這香水好不好,不僅在于香水有多香,還在于能香多久。如果這個香水使用的香料jing油不夠好或不夠多,那一會兒就沒味兒了。
而朱和墭配制出來的香水,當然是既香又久的高仿,不,現在不是高仿了,而是最正宗的大明皇家御用東廠香水!
這可是未來全世界的香水第一品牌啊!
當查理.高夫在朱和盛的世子府里二堂內落座品茶的時候,他已經非常確定這個東廠香水未來一定會在歐洲風靡的。
所以他現在必須要為不列顛東印度公司拿到獨家代理權......不過眼前這個穿著長袍,戴著頭巾,留著大胡子,還挎著刀劍的朱三太孫看著不是很好說話,應該怎么才能把代理權騙到手呢?
他正在琢磨怎么開口騙人的時候,和他一塊兒來的紀大寶已經先開始試探了。
“世子爺,領事先生已經注意到您已經將揭陽縣城改造成了一座需要大量的火炮和火槍,才能進行有效防御的棱堡。我想您現在一定很需要不列顛最先進的火炮、火槍和火藥吧?”
查理.高夫也笑著道:“世子殿下,我們不列顛東印度貿易公司手頭正好有一批最先進的紅夷大炮、斑鳩腳火槍和黑火藥......而且是現貨!”
聽著紀大寶和查理.高夫的話,朱和墭面子聲色不動,心里則在盤算:“你們這些當帝國主義和當買辦的,咋就那么喜歡用落伍的洋槍洋炮忽悠人呢?還最先進的洋槍洋炮......紅夷大炮那是多少年的老炮了?而且還是海軍艦炮,在陸上根本沒啥大用,就只能架在城墻上嚇唬人。至于斑鳩腳火槍,不過就是一桿沉得要死的火繩槍,先進個屁!
不過本世子爺也不能讓你們這些帝國主義和買辦把手里的槍炮、火藥現貨賣給清狗用來屠殺勞動人民......”
想到這里,朱和墭就皺著眉頭道:“我等原儒,自有孔孟之道和諸葛遺計可以破敵,何須仰仗西洋人的槍炮?”
他這是欲擒故縱,為了壓價呢!
這話咋一聽就好像那種看不上西洋奇技淫巧的腐朽儒士在瞎扯淡,但是查理.高夫和紀大寶卻不會這么想。因為他倆知道有“諸葛神雷”,也知道朱三太孫手里的內火藥廠可以生產出質量奇佳的顆粒狀黑火藥。
雖然朱三太孫手里暫時還沒有槍廠、炮廠,但是手投或是用發石機投放的諸葛神雷用好了,威力也不亞于洋槍洋炮!
就在兩人眉頭緊皺的時候,朱和墭又開口了:“如果你們可以搞到一些樹膠,彈力極佳的樹膠,比如產自新大陸的某種樹膠,或是比較容易溶解的樹膠,比如阿拉伯膠,我倒是可以給你們一個非常好的價格。”
他頓了頓,又道,“另外,我還想要一些南洋出產的猛火油,價錢一樣好說。”
猛火油和樹膠?
查理.高夫思索著道:“新大陸的樹膠我們沒聽說過,不過我可以替您打聽。阿拉伯膠倒是很快可以搞到,至于猛火油......有當然是有的,可是不太容易運輸啊!”
紀大寶趕緊幫腔,“對,對,猛火油是非常危險的物品,運輸成本極高,除非......”
他的話說到這里就停了,除非意思嘛,大家都清楚,要加錢!
就在這個時候大波玲捧著一只擺放了三只小酒壺和三只小酒杯的盤子走進了二堂,她身后還跟著三個丫鬟,一人捧著一盤子潮州鹵水一盤特別白的白糖。
大波玲笑著對查理.高夫和紀大寶道:“高先生,紀先生,這里有些潮州佳釀,您二位品品。”
潮州佳釀?
查理.高夫和紀大寶都是一愣,這潮州有什么名酒?沒聽說過啊。
兩人正想著的時候,大波玲已經在他們倆中間的茶幾上擺上了兩壺酒和兩個酒杯,又把剩下的酒壺、酒杯擺在了朱和墭跟前的案幾上,然后就帶著好聞的香味轉身離去了。
而跟著她的三個丫鬟,則把三個鹵水拼盤和三副碗筷擺在三人跟前,然后也跟著大波玲走了。
朱和墭拿起酒壺,拔掉了塞子,從里面倒了一些金黃顏色的液體到酒杯當中。
看見朱和墭倒了酒,查理.高夫也拿起茶幾上的一只酒壺,同樣拔掉了塞子,還沒有倒酒,就聞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芬芳馥郁的酒香。他先是一愣,然后趕緊倒出一些到自己的酒杯中,看了看,就拿起酒杯一口悶了。喝完這酒,他就脫口而道:“天哪,是朗姆酒......這是我喝過的最好的朗姆酒!你們潮州居然出朗姆酒?”
何止朗姆酒啊!
朱和墭心說:“我們潮州還出芝華士威士忌、馬爹利干邑白蘭地,將來還會有1682年的拉菲!不過你們想喝到潮州芝華士的話,得等我搞到大麥。至于馬爹利和拉菲......廣東現在沒有葡萄啊!所以現在就只能喝點甘蔗釀制的朗姆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