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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十,當尚可喜忙著搞全藩全軍總動員時候,揭陽縣城那邊,朱和墭正一個人躲在世子府后花園的閣樓里面吧嗒吧嗒的留眼淚,每逢佳節倍思親啊!
他現在雖然人在家鄉,但是卻見不著原來的親人了——相距四百多年啊!怎么可能見得著?而且他這一走,家人怎么辦呢?哦,爹媽倒是不擔心的,潮州人嘛!計劃生育什么的不大知道,所以他家兄弟姐妹有五個,倆弟弟都和他一起在干“高仿”,都把產品賣到歐洲去為己創匯了!
可他自己也有老婆和三個孩子呢......他這一穿越,他們怎么辦?
想想都著急啊!
不過事已至此,著急也沒用,還是借酒澆愁吧!
朱和墭嘆了口氣,就拔掉了跟前桌子上擺放的一個瓷瓶子的塞子,然后就是濃香四溢,充滿了這處位于高閣上的小書房內。
不是濃烈的酒香,而是用龍涎、麝香、靈貓香、榕樹膠,以及其它幾種用香料植物提煉的jing油或香粉,調配出來的香水!
這就是世界上第一瓶真正意義上的香水了,因為這個時代花露水都還沒有呢,更不用說這種香氣濃郁的香水了。
所以后潮州香水就是香水界的開山鼻祖,最正的正品了!
它同時也是史上第一瓶潮州明皇御酒的原酒——調配香水的液體是朱和墭以甘蔗酒為原料,蒸餾出來的高度白酒,完全可以勾兌成醬香型的中國白酒。
雖然這瓶原酒已經被調配成了香水,但還是可以用來借酒澆愁的。
朱和墭抿了幾大口“香酒”,感覺稍微好了一些,正瞇著眼睛在思念親人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了一陣“騰騰騰”的腳步聲,然后就是吱呀呀的推門聲,最后才是大波玲的聲音:“呀,好香啊......”
朱和墭轉回頭,就看見了紅襖褶裙,還化了妝,顯得特別嬌艷的大波玲。
“玲姐,你來的正好......”朱和墭沖她招了招手,然后把酒瓶子拿起來了,“這是給你的。”
“給奴的?”大波玲一愣,臉蛋兒微微一紅,低聲道,“世子爺,您難道忘了,您不許奴喝酒,您要奴替您生孩子,說喝多了對,對胎兒不好......”
朱和墭聽了這話就是一陣激動,忙打斷大波玲的話,追問道:“玲姐,你診出喜脈了?”
“沒,還沒有......”大波玲遺憾地搖搖頭,小嘴兒就撅起來了,心里面有點擔心了。
她“跟了”朱和墭已經兩三個月了,除了不方便的那些天,天天都“牽手做運動”,不過肚子平靜如常。當然了,兩三個月懷不上也是正常的。
而真正讓大波玲擔心的是她當年跟著大肚蘇快兩年,同樣沒有懷上。
大肚蘇自己可有一大群兒女啊!當時大波玲還以為是大肚蘇太老了,可現在想想也不一定啊!
“哦,沒事兒,”朱和墭倒是不在乎,笑了笑道,“咱們繼續努力就是了!”
說著他又指著書桌前的一塊空地,“玲姐,你站哪兒。”
站著?大波玲心說:“懷不上還要罰站嗎?”
心里這么想著,但她還是乖乖的站好了。接著就看見朱和墭先喝了一口酒,然后便“噗”的一聲,把一嘴的“香酒”都噴在了大波玲身上。
大波玲給“噴呆了”,這是什么意思?最新的玩法,不,是最新的家法嗎?剛想到這里,她就覺得自己被一種非常濃郁的芳香給包圍了。
朱和墭“噴”完了大波玲,就順手塞上了木塞子,然后起身走到了大波玲身邊,湊近了她的身子聞了聞,滿意地點點頭:“唔,味道不錯,就不知道能保持多久了?”
“世子爺,您噴的是什么?”大波玲好奇地問,“不是酒吧?”
“是,也不是。”朱和墭笑道,“你叫它香水也行!記著,以后有人問起,就說是大明皇家御用香水,當年北京紫禁城里面的娘娘們都噴這個。”
“御用香水?”大波玲問,“這是真的?”
“真的,真的!”朱和墭點點頭,又道,“若不是大明朝現在不景氣,外面的人根本聞不著。這香水可是東廠特制的,專供御用的!”
“哦......”大波玲點點頭,心說:“炮仔一定是喝多了吧?都說醉話了!東廠那地方能特制香水嗎?要特制也是特制鶴頂紅啊!”
想到這里,大波玲趕緊給朱和墭倒了碗涼茶遞給朱和墭,“來,醒醒酒......還有正事要辦呢!”
朱和墭也覺得有點口渴,于是就接過茶碗,喝了口茶,然后笑著問大波玲道:“玲姐,今天正月初十,大過年的,還能有什么正事兒?”
雖然朱家父子這邊已經開了朝廷,搞起反清復明的大事業了,但年還是要過的。
早在去年臘月二十五日這天,揭陽縣城內的衙門、學宮、錦衣親軍,還有東廠、西廠、內廠、南廠、北廠就開始放賞放假了。當官的當兵的都拿到了過年的花紅。除了一部分留守的,其他人都回家過年去了。
當然了,這些人家住的也不遠。大部分人的家眷都上了“揭陽島”,不是在縣城里安了家,就在縣城以南的幾個鄉都和寨子里安了家。
之前被大佬輝征來的民伕在年前也都結了工錢回家了,他們的活兒已經基本干完了,所以過完年也不必再來了。
而留在揭陽縣城的那些人,現在也沒什么正事兒,大部分人都在養jing蓄銳。
揭陽縣城的地形是非常險要的,夾在榕江南北溪之間,縣城西面又是一條溝通南北溪的運河。
通往棉湖寨的南溪航道又被南溪浮橋和緊挨南溪浮橋的南溪南北二壘封鎖,其中的南溪北壘還被修成了個炮壘,安放了三門繳來的紅夷大炮。
榕江北溪的航道倒是暢通著,不過榕江北溪的中上游河道上下落差比較大,水流湍急,河道也比較狹窄,行不了大船。而且北溪沿岸也沒什么可以修造大船的市鎮,由從南溪進入北溪的航道,又在揭陽縣城本身的控制之下。
另外,在運河和北溪的交匯處,朱和墭還讓人修了個可以安放大量“諸葛機關砲”的“砲壘”,也足以對航道進程封鎖了。
只要守住了南溪南壘、南溪北壘、北溪砲壘這三處緊要,然后在揭陽縣的四座城關上布設好崗哨。留在揭陽縣城的人們,就可以安心過個大年了。
所以現在朱和墭聽大波玲說有“正事兒”,也一點兒都不擔心。
即便米思翰、尚可喜打過來,朱和墭靠留守在揭陽城的幾百人也可以抵擋一陣子。
“世子爺,是刀疤榮的送親船隊到了!”大波玲笑吟吟地說,“你得留著酒量,回頭還得和刀疤榮痛飲呢!”
“刀疤榮來了?”朱和墭一愣,“可今天是正月初十啊!”
大波玲笑道:“世子爺你真是一點都不懂行船啊!從濠江口到揭陽縣一路逆流,如果不乘風而來,那些滿載了大米的大海船怎么進得來?這幾日正好起南風,風力還不小,這百余里的水道兩個時辰就能到了。如果南風一停,刀疤榮的船隊再想進來就難了。”
“原來如此......”朱和墭點點頭,笑道,“玲姐,走,一起去迎刀疤榮!”
一起去?大波玲秀眉一蹙,心說:“人家送親的......送淑真和你這個負心漢成親,奴出面不合適吧?”
看見大波玲有點猶豫,朱和墭便伸手拉了她一把,笑道:“玲姐,等什么呢?你雖然是妾,但畢竟是先進門的,淑真雖然是正妻,但卻是后入門的,你怎么都得去接一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