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理性護符’……”
亞倫又輕笑一聲,開口詢問:“它在哪里?”
“因為害怕被占卜,所以我直接消耗掉了。”威廉心里一驚,裝作平靜地回答。
“呵……”
亞倫露出一絲笑意:“你知道虛靈教派信仰的存在是哪一位么?”
“不知道……”
威廉理所當然地浮現出迷惘之色。
“不論是虛靈教派、還是靈界的救贖之光教團,它們所信仰的都是我所侍奉的那一位隱秘存在,祂名為——‘虛妄之靈’!你獲得的符咒,也是祈求祂的力量回應所制作。”
亞倫略微釋放一絲威壓,將威廉壓趴在地上。
“現在你認為,我會貪圖你一塊符咒么?哪怕那上面有著吾主的光輝?嗯?”
他好整以暇,看著威廉將額頭深深貼在地面上:“我……我為自己的小心思感到羞愧。”
“我可以為你施加反占卜反預言的加護,但記得,你欠我一次!”
略微敲打一番之后,亞倫擺擺手。
收些手下還是挺有用的,比如葉芙奈還在靈界中勤勤懇懇地為自己尋找建造奇觀的合適地點,與那些‘古蒙巨人’的契約也已經簽訂。
而莉莉姐妹與梅塔娜、尼古拉斯等人也在擴張自己在普爾茅斯的情報網。
更不用說,提亞斯與莉莉婭特代表著自己在‘綠榕議會’中的影響力,要是沒有他們的財力,自己也無法在拍賣會上大肆揮霍。
“是,我一定為盡心為恢復索托斯的偉大榮光而努力。”
威廉一臉慷慨激昂地保證。
亞倫有些無語,但也就那樣了,人總是有私心的。
他對這些家族的血裔后代,要求并不高。
就在這時,通過‘愚人的王冠’,亞倫看到了現實當中,對上了烏鴉布蘭的第三只眼。
在那眼眸深處,似乎有更加深邃的東西存在。
‘果然……威廉這邊的麻煩有點大……并且,是找我的。他也屬于被隱秘發現的外圍之一!’
‘幸好我提前做了分割……’
亞倫一點都不急,姿態反而更加悠閑愜意:“嘖嘖……你身上的麻煩不小,但被追蹤并非主要的。”
“什么意思?”威廉悚然一驚。
“那只烏鴉,哪怕那三個第六原質的小家伙都離開了,但能從戒備森嚴的拍賣場偷到珍貴寶物的烏鴉,真的正常么?”
“它為什么巧合地來到你身邊?”
亞倫輕笑一聲:“而現在……又對我發出了邀請。”
“什么意思?”
威廉傻傻地楞在那里,雖然有所成長,但對于這種高層博弈他還是太嫩了。
“你不需要知道。”
亞倫擺了擺手。
威廉宛若從高空墜落,身體一個抽搐,猛地蘇醒過來,與布蘭對視。
他看到烏鴉布蘭睜開了第三只眼睛。
在那第三只血紅的豆大眼珠中,又浮現出了另外一只眼睛的輪廓。
在那只眼睛之內,依舊有無數層層疊疊的眼睛,組成了一扇又一扇神秘的門扉,讓一道目光自靈界落下。
眼睛是心靈的窗口!
威廉驀然想到這一句,他的身軀就開始不自覺地失控、崩潰……腦海中的思維都仿佛獲得了生命,想要活過來一般。
‘我似乎看到了……智慧的源頭!’
雖然即將失控死亡,但他的心情卻異常平靜,宛若已經與‘塔’的盡頭合而為一。
下一刻,一道純凈的光華,驟然自他體內爆發。
‘虛妄之靈’的凈化!
威廉身上即將失控的征兆瞬間消失,他閉上了雙眼,等到再睜開時,已經換了一個神情,氣質變得大為不同。
這是亞倫利用‘愚人的王冠’遠程操縱,降臨在他的身上!
是的,戴上愚人冠之時的亞倫,也相當于小號的隱秘存在,所有跟他產生‘聯系’的非凡者,都有被他附身的可能!
這是神秘學最普遍的危險之一!
而之所以敢出現,則是因為‘長生者’位格在塵世足夠隔斷來自司歲的污染。
所以這里哪怕出事,死得也只會是威廉一個而已!
亞倫看向渡鴉布蘭。
此時這只靈界生物,偉大血脈的‘白塔渡鴉’早已沒有了之前的毒嘴。
它變得十分平靜,眉心的第三只眼睜開,露出紅豆般的眼珠,內里層層疊疊,仿佛直通靈界。
四周的環境也莫名發生了變化,不論是天上的月光、乃至建筑中的黑暗,都已經被排斥在外,唯有一道道實質化的知識與信息的洪流,將整個場所封閉。
“我加密了這片區域的信息……沒有人會發現我們之間的談話!”
驀然間,白塔渡鴉率先開口,它的聲音中帶著蒼老的氣息,宛若一位飽經滄桑的智者。
“向您致敬,偉大的司歲——渡鴉!”
亞倫想了想,先欠身一禮。
畢竟,得益于一開始的懷疑,他給出的只有綠森伯爵的尊名,之前威廉只是在向‘綠森伯爵’祈求,因此降臨的只是一位‘長生者’!
‘長生者’向司歲行禮,很合理。
“不必客氣,我對你也很好奇,千年之前就是祂‘眷者’的存在!”
渡鴉很有禮貌地用翅膀行了一個撫胸禮。
亞倫恍惚之間,仿佛看到烏鴉布蘭登的影子化為了一位戴著尖尖兜帽的老者形象。
但他收斂住了自己,沒有看得太多。
畢竟,司歲‘渡鴉’的一部分目光與意志已經降臨到了烏鴉布蘭的身上,這是確鑿無疑的事情!
非凡者窺視司歲本體,必然遭到反噬!
“你是在指吾主?”
亞倫努力維持著平靜。
“是的,縱然自詡智者,我也看不清很多東西,但我知道‘祂’的存在。”
布蘭不斷扭頭,讓第三只猩紅眼珠仔細打量著亞倫:“很早的時候就知道了,在‘太陽’隕落之時!是的……我聽到了那個命運的預言!或者說……我的本體聽到了!”
亞倫的臉頰肌肉抽搐了一下,沒有維持自己的表情:“你是……上古時代,‘塔’之源頭誕生的那一位司命?”
當初太陽隕落之戰,有五位司命與半個造物主開戰,包含了‘曜’、‘赤’、‘蛹’、‘冥’、‘秘’、‘闇’之源頭。
還剩下最為神秘的‘影’與‘塔’。
亞倫也是最近才知道,當時的‘影’之司命——扭曲泡影還未誕生,存在于猩紅造物主體內,存在于未來。
而現在,最為神秘的‘塔’之司命終于露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