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
亞倫一邊從右手摘下‘陰影指環’,一邊在心中自語:“割韭菜也是有境界的……現在,我已經能讓成熟的韭菜自己割自己了,哈哈……”
“如果疤面知道他找的靠山就是搶了他兩次的人,不知道會不會直接jing神崩潰?”
他望著手上的鐵黑色指環,感覺著靈性的消耗,以及周圍黑暗帶來的危險感,拋了一枚硬幣。
片刻后,亞倫搖搖頭,盯著手上的戒指:“膽子真肥……改天用靈體恐嚇一下它,看看能不能馴化……”
他剛才感受到了一點被‘隱秘’的風險,這毫無疑問來自詭物的反噬!
8月20日,周四上午。
亞倫穿著白襯衫,黑馬甲,外套一件深棕色風衣,戴著圓頂的絲綢禮帽,皮鞋锃亮,手持鑲嵌著白水晶的細長手杖,在女仆西爾維婭的躬身相送中離開住所,登上了一輛馬車。
綠森市一年到頭都不是太熱,相反冬天卻非常寒冷,讓曾經的綠森貴族們不得不裹著厚厚的毛皮大衣。
“出發!”
亞倫坐好之后,馬車立即啟動,緩緩行駛向奧古夫拍賣行的方向。
今天,正好是那批法布里王朝文物拍賣的日期。
亞倫表情沉凝,凝望著雙手,暗自思忖:‘‘曜’之靈性已經再次到達極限,必須盡快找到需要的靈性材料,晉升成為‘牧光人’……’
如果不能晉升,汲取更多的靈性也沒有意義。
對于一般的非凡者而言,如果不是背靠隱秘結社與其它組織,而是誤打誤撞地進入神秘界,或許光是搜集晉階的知識都可以卡住他們數年十數年、甚至一輩子的時間。
奧古夫拍賣行位于格拉摩根區17號,屬于綠森市治安最好的幾處地區之一,距離總警署也不遠。
它是一幢具有悠久歷史的木石建筑,在正門前方設立了巨大的草坪與噴泉。
此時,一輛輛馬車停駐,上面的太太紳士宛若參加舞會一般盛裝打扮,互相禮貌地問候,走入會場。
當亞倫下了馬車之后,他眼睛略微一掃,就看到了不少熟人。
歷史教授克拉克·達斯以及他的學徒布魯斯·菲爾德……公司董事威廉·馬克……上次舞會的舞伴、戴著眼鏡、很有書卷氣的莉莉婭特·多倫……還有克里斯·托亞這位圣靈教教士。
人們并沒有特意劃分,卻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不同的圈子。
亞倫沖著克拉克點點頭,很流暢地融入了威廉·馬克的圈子中。
“我們的旅行家也對古董感興趣?”
威廉·馬克打趣了一句。
“是的,我對那段歷史十分著迷。”亞倫含笑承認,這并沒有什么。
“那些珍貴文物與藝術品不僅擁有很高的歷史、藝術價值,更能保值、是投資的不錯選擇……”
旁邊的克里斯·托亞開口,對亞倫這位金主的態度相當和善,主動邀請道:“我們在二層有包廂,要一起么?”
“不,不了……我更想在大廳中體驗氣氛。”
亞倫淺笑著搖頭,然后看到了一輛與眾不同,裝飾低調而奢華,還有貴族徽章印記的一輛馬車緩緩停靠,從上面走下來一位身材中等,笑容得體,下巴有著漂亮小胡子的三十來歲男性。
“是雷克勛爵!”
周圍人自動讓開,一些商人與政府高級雇員忍不住上前攀談。
一時之間,那位帶著女伴的雷克勛爵便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聽說奧古夫拍賣行當中,也有多位貴族的股份……”
威廉·馬克幽幽說了一句,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嫉妒:“這么多上流人士到來,拍賣會很激烈啊……”
從他話語中,亞倫聽出了酸酸的味道。
這個時代的大商人功成名就之后,往往會立即轉型,購買土地,支持慈善,以此獲得好名聲,進入‘真正’的上流社會。
然后,他們往往會不惜重金,賄賂議員與貴族,期望能獲得一個爵位,提升社會身份。
同時,也在竭力與貴族聯姻,在一位真正的古老貴族面前,再有錢的商人也往往帶著一種微妙的自卑感。
‘據說在王國上下議院中,貴族掌管的上議院枯燥乏味,下議院卻每每因為各種議題熱火朝天,但那些來自不同階層的下院議員們,實際上也是貴族在后面支持、掌控……不過如今,伴隨著欠債的貴族越來越多,不得不放開一部分政治權利,下院議員大多由有錢人擔任,雖然他們此時還是貴族的傀儡,卻也在漸漸覺醒資產階級的覺悟,暗中侵蝕著王國權力……’
‘如果是在一個正常世界,那他們有很大可能成功,這是歷史的洪流……但加入了非凡的因素之后么,未來是一片迷霧啊……’
亞倫望著這一幕,心中思緒起伏。
他跟隨其它人流,走上紅地毯,進入了奧古夫拍賣行。
巨大的拍賣廳可以同時容納上百對男女跳舞而不顯得擁擠,描繪著圣靈類宗教油畫的穹頂上懸掛著璀璨的水晶吊燈,散發出明亮的光華。
“居然是電燈?”
亞倫驚嘆一聲,如今王國大部分地方采用的還是煤氣路燈與煤油燈,電燈與電線雖然發明出來,但燈絲壽命太短,還有發電機也有諸多問題,往往還是作為新奇的玩物。
奧古夫拍賣行使用這個,就是為了體現新潮與自身實力。
拍賣廳分為兩層,第一層中有諸多圓桌,克拉克與布魯斯就占據了一桌,亞倫走了過去,在邊上坐了下來。
第二層則被諸多包廂分隔,還有專門的喊價代理人,顯得十分體面。
當所有人都入座之后,四周的電燈一下暗淡,有探照燈打在拍賣臺上,聚焦于一位身穿華貴禮服,戴著眼鏡的主持者身上。
“日安,亞倫……”
克拉克沖著亞倫點點頭,旁邊的布魯斯更是不斷擠眉弄眼。
“沒想到你也會來……”
克拉克笑著感慨了一句,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這批拍賣的文物大概率經過調查局不止一次的檢查,特別是書籍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