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世界?”
夏茴側頭看了看窗外,陽光明媚,行人往來,早餐攤已經過了最忙的時候,只有零零散散的客人,一身藍衣服的小哥騎電瓶車穿梭在馬路上,汽車嘀嘀按著喇叭。
“世界這么好,哪用得著你來救?”
她回頭看向陸安,“你夢里那個世界已經沒救了,都出了美人魚了,還救什么。要不你考慮一下把美人魚抱回家,天天夢里當新郎。”
“哦。”
陸安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他忽然意識到,這種事還是要找她另一個人格才行,夏茴不靠譜,什么都不知道,天天除了吃就是躺尸,拿著手機點點點,研究怎樣靠未來科技在現代當個富婆。
惡劣的夏茴二號知道一切,那個忽然冒出來偷吃奶茶,然后甩鍋的自稱阿夏的人,一切答案都在那兒,得想辦法搞定她。
“你做夢做糊涂了,快出去吃早餐,晚了人家收攤了。”
夏茴催著陸安出門。
在現代的這些日子,她逐漸摸清了一切,現在出去吃早餐時間剛好,人不是那么多,不用排隊,也不會因為太晚導致沒什么吃的。
早餐店的大油鍋里漂著幾根油條,炸得金黃之后被筷子撈起來,熱氣騰騰,接著又是幾個面團下鍋。
巴掌大的韭菜盒子,夏茴一次能吃三個,然后再加一碗豆腐腦,她特滿足,抹抹嘴感嘆現代接地氣。
一點沒有未來人的矜持。
陸安就著小咸菜吃油條,不急不緩,一邊思索這三個夏茴之間的關系。
還有三百年后的災難,徐教授能解決,那他應該也能想想辦法,徐教授因為晚了一百年,所以放棄了,計劃也沒真正完成。
夏茴本來吃飽了,見到陸安慢條斯理地吃,忍不住又夾他半根油條,舉在眼前,“都是純手工制作啊。”
“你要吃就再去點。”
“我吃飽了。”夏茴這樣說,然后把他的半根油條吃了。
陸安看著她,猜測主人格什么時候再出來。
主人格出來時間不固定,或者說,經常偷偷出來,悄悄看他,然后又躲回去。
——出來說話好像很耗力氣,她通過這種方式增加出來的頻率,每次出來時間長了,夏茴都會多吃幾口飯。
回去后,他坐在電腦前,感覺到夏茴有些安靜,一回頭,正對上她的眼神,就知道,主人格又偷偷跑出來了。
他搬個凳子直接坐過去到夏茴對面,目光炯炯地盯著這個人。
“有沒有想我?”她問。
柔和的表情出現在夏茴身上,這多多少少有點違和。
那個嘚嘚瑟瑟的女孩還沒有學會怎樣溫柔,無論如何也做不出這種眼神。
“你是阿夏,在那個世界找到某種辦法,然后回來變成夏茴的嗎?”陸安直接開口問。
“你這么想知道?”
“對。”
“你創造了一個神。”她笑著說。
“神?”
陸安表情古怪,每次夏茴說的話都會讓他出乎意料。
“那個神……它能拯救世界嗎?”
“世界已經被改變了啊。”夏茴瞇了瞇眼睛,“現在的一切,都是歷史。”
“也就是我什么都不做,事情就會發生?”陸安大腦急轉,努力想跟上她的思路,“未來會被改變?污染不會出現?”
“你應該還需要做一些事的。”
“做什么?”陸安坐正了身子,嚴肅以待,拯救世界的重任就落在他這個電工身上了。
“親我。”
見陸安愣住,夏茴忽然皺眉,抬起手輕輕哈了口氣,“這是什么味道?”
“呃……韭菜盒子吧。”陸安道,“神是什么?”
“你會知道的,現在親……算了,下次不要讓她吃這個東西。”她僵硬地側過頭,不與陸安面對面說話。
“我和你不是很熟,你突然提出這種要求很難辦,畢竟你說你是阿夏,但我認識的阿夏不是這個樣子,而且我和她只是朋友。”陸安躊躇道。
“你是一個宅男。”夏茴說。
“……對。”
“沒有女朋友。”
“沒錯,但是……”
“感情可以培養嘛,我怎么樣?我是指,夏茴。”她說。
“這不可能,我們還是談一談拯救世界的事……”陸安很干脆地拒絕。
“你可以調戲她。”
“占她便宜。”
“那個……”陸安無力,每次這個惡劣的人格都把話題引向奇怪的方向。
“她其實就是個死傲嬌,嘴硬,調戲一下沒事的,她表面看容易生氣,其實相處久了,你會發現其實……”
“等等,我對夏茴沒有一點興趣,雖然很漂亮,但是性格真的很惡劣。”
陸安認真道,他現在只想拯救世界,而不是聽這個神經病人格的話去調戲夏茴。
“喜歡阿夏?”她歪了歪頭,“也很好,但是我不建議你占阿夏便宜。”
陸安愣了愣,“……為什么?是因為會被她砍嗎?”
“不,因為她現在很臭。”
陸安深吸一口氣,道:“我對你沒有任何興趣,請放棄不切實際的想法,不然我會把你趕出去。”
“你就是膽小。”夏茴笑著看他。
“我不膽小。”
“你說你會等我。”
“我什么時候說的?”
“在未來。”
“……你等我捋捋。”陸安揉了揉額頭,“現在我對一切都不知情,未來的事,那是未來的我說的,和現在的我沒關系,總不能你一來就對我動手動腳,還讓我高興的接受。”
“有個漂亮女孩投懷送抱,不比你看小電影好嗎?”
夏茴目光流轉,用小指勾了勾他的手背,“你現在就是膽小。”
“明明是你奇怪啊!不可能你說未來我們會在一起,然后我現在就調戲你吧?現在的你也都不記得那些啊,都是你說的!”
“你欠我的。”夏茴說。
陸安心里一突,“我未來都做了什么?”
“你猜猜?”
“你這樣我真的會把你趕出去。”
“然后再過兩年捶胸頓足后悔莫及地跪榴蓮?”
“下次不要讓她吃這些臭臭的東西,不然我半夜鉆你被窩。”夏茴打了個哈欠,有些困頓。
“我每晚鎖門。”陸安說。
接著面對夏茴似笑非笑的眼神,陸安一怔,旋即心里咯噔一下。
當初她第一次進來用的那種鑰匙,好像一直都在她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