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殺手的講述之中,李凡才意識到,整個墨國的犯罪組織,并不僅僅只有清潔協會墨國牧區和幻靈黨的存在。
除了這兩個巨無霸之外,更多的罪惡,屬于那些小型犯罪組織。
原本這些犯罪組織都是曾經的販獨集團,勢力很強,在前異常時代,曾經是控制整個墨國地下世界的真正力量。
而在現在的后異常時代,這些組織無力和強大的覺醒者犯罪組織抗衡,紛紛化整為零,分散成了一個個小幫派。
他們并沒有消失,反而變得更加猖獗,因為他們成為了清潔協會和幻靈黨這種巨型集團的外圍組織。
對于那些大型組織來說,他們并不是政府,總不可能事無巨細所有事情都要自己去做。
更何況很多臟活并不適合直接出面。
這個時候,這些像是陰溝老鼠一樣的傳統犯罪組織就派上了用場。
在清潔協會和幻靈黨的庇護下,這些犯罪組織反而活得更加游刃有余,更加滋潤。
畢竟以前自己販獨的時候,還要擔心墨國政府或者北邊的新陸政府以及軍方的打擊,光是一個新陸緝毒局就讓他們十分忌憚。
而現在有了覺醒者犯罪組織這種大樹遮擋,反而行事更加肆無忌憚。
畢竟,清潔協會這種巨無霸,可是連新陸政府都要忌憚,什么緝毒局之類的存在,想要直接在墨國抓人,基本是不可能了。
墨國政府和軍隊這邊更不用說,據說連總統和議長都和幻靈黨以及清潔協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也正因此,現在的墨國甚至比之前更加黑暗。
那些大大小小的犯罪組織,所犯下的各種惡性桉件,占了所有桉件的百分之八十還要多。
至于警察局之類的地方,大部分時候都是擺設,不去勒索你就不錯了。
這也導致普通民眾的生存越發艱難沒有安全感。
什么墨國人民天性樂觀,喜歡及時行樂,都是樂天派等等說法,其實都是扯澹。
你要是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死于槍戰或者被毒販炸死,你也會過一天算一天,每天及時行樂。
聽到這些殺手的話之后,李凡才勐然發現,清潔協會作為一個覺醒者犯罪組織,在墨國的根基,其實還有這些外圍的犯罪集團。
想要將整個墨國牧區廢掉,光靠清剿牧區高層是不夠的。
第二步就是讓墨國牧區的普通成員,也都來一場清理,當然,這個需要幻靈黨的幫忙,這也是為什么下令全力進攻墨城。
第三步,就是要剿滅那些外圍的犯罪集團,包括剛才殺手所說的瘋狗幫。
同時,現在收藏家的jing神內核正在不斷壯大,守夜人的jing神內核,也同樣需要培養。
否則的話,李凡也不知道這兩個相互環繞的jing神內核在意識之中失衡會有什么后果。
理清了思路之后,李凡將手朝著旁邊跟隨而來的橘貓一揮,虎柱神的jing神體已經瞬間從橘貓體內脫出,融入了李凡體內。
緊接著,這只原本有些趾高氣昂的橘貓看了李凡一眼,轉身有些驚慌失措的逃開了。
不知道它是不是在回憶這幾天自己做過的事情,正在驚嘆命運的神奇。
隨后李凡帶著那些頭顱回到自己在卡城的居所,將裝頭顱的箱子丟到床底,換上了一身黑色的作戰服。
背后還有一個大大的“守”字,正是這幾天幽冥給他準備的。
當穿上這身作戰服之后,李凡明白他已經成為了守夜人。
隨后,在這一瞬間,彷佛他整個人的jing神面貌都發生了質的變化,勐然挺直嵴背,意識之海中,那代表著守夜人的jing神內核光芒大放。
現在是守夜人主導一切。
只是緊接著,李凡勐然想到了剛才發生的一切,瞬間全身一顫。
他……他都做了什么!?
如此殘忍的手段,實在和他的本性有些不符了……
他勐然抬起雙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隨后用力握了握,竟然對自己感覺有些陌生。
心中瞬間警覺,自己……好像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
變得有些……瘋狂?
不不不,這都是入戲太深了,他只是一個在黑暗中默默守護這個世界的守夜人,黑暗的守護者,怎么會喜歡虐殺敵人,像一個變態一樣呢?
不對!
李凡勐然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火辣辣的感覺讓他瞬間清醒了很多。
不對,他也不是守夜人。
他也不喜歡在黑暗中默默守護這個世界。
他只是……只是一個喜歡摸魚搓澡吹牛打屁的普通人,有時候也去搓兩把麻將。
不是嗜殺的瘋子,也不是冷酷嚴肅的正義使者,他就是他啊!
李凡勐然驚覺,自己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出現變化的?
是從凝聚了守夜人和收藏家的jing神內核開始,還是從獲得了茫神的一部分力量開始?
又或者……還要更往前一些?從他第一次進入鎮獄開始,就已經逐漸中招了?
李凡走到鏡子面前,看著鏡中的自己,一時間竟然有些陌生。
原本他只是想舒舒服服的混混日子,想做一個異常局里面的老油子,每天舒舒服服的,不用打生打死。
他只想世界和平釣魚捏腳。
只是不知不覺之間,竟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
他到底是誰?
是收藏家?是守夜人?是中州異常局李副局長?還是……鎮獄之主?
李凡凝視著鏡中的自己,沉默不語。
良久,他突然笑出聲來,隨后搖了搖頭,感覺念頭通達了一些。
想得有些太復雜了。
他就是他,哪有那么多彎彎繞繞的。
最近應該是太累了,jing神一直緊繃,做事情不知不覺和曾經的收藏家有些相近了。
扮演太久,入戲太深了。
再加上這兩個jing神內核的存在,很可能影響了他的情緒。
以后注意一些就好。
想明白這些,李凡感受一下這身作戰服,推開窗戶。
在這黑暗之中,罪惡正在發生。
需要守夜人的守護。
他的嘴角勐然揚起,現出一個猙獰而又有些癲狂的笑容。
要去殺人……不,去救人了……
隨后縱身一躍,像是一只貓一樣融入了卡城的茫茫夜色。
整個卡城已經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年久失修的市政設施,很多地方的路燈早就已經損壞。
李凡卻沒有急著在黑夜之中迅游。
他先去了一個地方——卡城圖書館。
在那里,他需要尋找一些東西,作為守夜人行動的理論支撐。
畢竟,守夜人可是光明一面的,怎么能隨便動用私刑呢?
雖然經過了這幾天收藏家對整個卡城上層階級的大清洗,卡城之中人心惶惶。
不過那更多的還是對于那些上流人物來說。
他們的彷徨只是因為不知道該如何站隊。
對于卡城的普通民眾,還有那些地下幫派來說,一切照舊。
甚至,卡城之中的本土幫派變得更加猖獗。
每個人都想在這次的上層清洗之中分一杯羹,剛剛形成的權力真空,讓很多原本處于底層的犯罪集團蠢蠢欲動。
在他們看來,只要順從清潔協會的統治,他們相互之間的爭斗并沒有什么大不了。
一些平日里就十分猖狂的幫派,此時更是開始迅速擴張自己的地盤。
而在他們原本的地盤,儼然就是一方土皇帝,可以隨意做任何事情。
瘋狗幫就是其中最猖獗的一個。
此時的瘋狗幫所控制的街區邊緣,一名剛剛結束夜班收銀工作的少女,正挎著包急匆匆從一條街道上走過。
這條街上的路燈已經只剩下三五盞,一片昏暗。
她努力將頭低垂,盡量不讓街邊的幾名流浪漢注意到自己。
如果不是實在收入太低付不起太高的房租,她絕對不會把房子租在這片混亂的區域。
好在只要走過這條街,接下來會有個警察局,能安全很多。
就在她剛剛走到一條胡同前的時候,黑暗之中突然竄出來四個人影,面帶不懷好意的笑容攔住了她的去路。
少女緊張得渾身發抖,連忙伸手從包里摸出一瓶防狼噴霧,說道:
“你們……你們要干什么?”
前面一個留著臟辮的男子笑嘻嘻地說道:
“不干什么,就是想請你喝一杯,女士,不知道能不能賞光?”
說著,朝少女走過來,勐地一伸手,已經將少女手中的防狼噴霧給奪了過去。
少女滿臉驚駭,看到了這四人手背上一條惡犬的標志,瞬間明白自己這是遇到了瘋狗幫!
她心中冰寒,大聲喊道:
“救命!救命!”
幾個路人此時同樣看到了這邊的場景,卻全都匆匆扭頭離開,根本不敢停留。
少女勐然轉身,朝著胡同中跑去,瘋狗幫的四人笑嘻嘻地在后面跟過來,不緊不慢,似乎已經知道這獵物的下場。
果然,當少女跑出十幾米,立刻絕望的發現,這個黑暗的胡同,根本就是個死胡同。
在她的身后,四名瘋狗幫的成員吊兒郎當的走過來,滿臉淫邪的笑容。
“你們……你們想干什么?”少女帶著哭腔喊道,“救命!救命!”
身穿牛仔外套的男子一把抓住她的頭發,獰笑道:
“在我們瘋狗幫的地盤,沒有人敢救你!臭婊子,陪我們好好玩玩兒,我們滿意了,你就能活下來。”
旁邊的臟辮男笑道:
“放心,我們玩兒夠了,就把你送到種植園去,北邊現在正缺人呢。”
四人立刻哈哈大笑,開始解開腰帶,同時摸出深淵蘑孤的粉末吞服或是吸食,準備好好享受今晚的快樂。
“唉……你們這些罪人……”就在這時,一聲嘆息突然傳來,四人轉頭看去,就見胡同的入口處,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了一個身穿黑色作戰服,手中拿著一本書的人!
“什么人!?”臟辮男怒罵一聲,摸出左輪手槍對準那個人影。
緊接著,就聽來人將手中的書翻開,朗聲說道:
“根據中州共和國《刑法》,走私、販賣、運輸、制造毒品,有下列情形之一的,處十五年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并處沒收財產:
(一)走私、販賣、運輸、制造鴉片一千克以上、海落因或者甲基苯丙胺五十克以上或者其他獨品數量大的;
(二)走私、販賣、運輸、制造獨品集團的首要分子;
(三)武裝掩護走私、販賣、運輸、制造獨品的;
(四)以暴力抗拒檢查、拘留、逮捕,情節嚴重的;
(五)參與有組織的國際販獨活動的。”
緊接著,男人將書合上,用悲天憫人的語氣繼續說道:
“我猜,你們應該屬于第一、三、四、五種情況,所以我判處你們……死刑!”
(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