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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明天下午我們倆就去對面走一趟。大家到時候也來這里嘗嘗好茶,順便給虎哥和老太太坐個鎮,萬一真回不來了,好歹有人幫著撿尸體,拜托了……”
秀山太太一挺腰從跪坐姿勢站了起來,笑瞇瞇的彎腰鞠躬,然后邁著小碎步走了。孫飛虎也不想再在這里待下去,跟在后面一起出了包間。
“哎呀,見過大場面的就是不一樣。沈兄,和她比起來,我怎么覺得自己憑空矮了半截呢?”白思德摸了摸胖臉,雖然還是那么白,卻好像溫度高了幾分。
“……活著的矮子也比死了的巨人強!”沈楠的臉色稍微有點紅,但看表情應該不是羞愧而是氣惱。這臉打的啪啪響,傳出去以后還怎么混。可是挨了打還不能還手,除非自己也能把命豁出去。
第二天,秀山太太和孫飛虎真的一個手下沒帶,午飯過去不到一個小時就聯袂出現在小樓外。沒有馬上進去,而是讓平整土地的流民去里面幫忙通報。。
洪濤正在三樓布線呢,干基建他是徒弟,但低壓電工又成了師傅。雖然這里還沒通電,可將來早晚一天會通上的,趁著裝修把線路先弄好一點不麻煩。
流民即便不認識這兩位是誰,但光看模樣也知道是大人物,立馬跑上來向呂偉安報信。干了好幾天活兒,他們真以為這里是呂老板的房子。
“孫飛虎是誰?”做為呂偉安的電工師傅,洪濤自然也聽見了,等流民走后小聲詢問。其實他心里已經有點譜兒了,主要是秀山太太和秀山公寓太般配,只想再印證下另一位的身份。
“飛虎公司的老大……鼠哥,這次麻煩可能有點大!飛虎公司是做建材生意的,秀山太太專營公寓,根基都很硬,您一下惹了兩個……”
聽完這兩個名字呂偉安已經呆在原地了,和游龍公司比起來,秀山公寓和飛虎公司算老字號,無論實力還是名聲都要高不止一個層次。現在一起登門了,他確實不知道該怎么應對。
“以后說話注意點身份,不是我的麻煩,是咱們的麻煩!”洪濤先沒去管不速之客的事兒,而是著重批評了呂偉安的覺悟。到現在了還沒擺正自身位置,發展下去很危險嘛。
“噯噯噯……是是是,是咱們的麻煩!”呂偉安渾身立馬就是一哆嗦,比聽見兩大勢力一起出現還緊張。
“你出面能應付嗎?”見到呂偉安領會了自己的意圖,洪濤就不再繼續嚇唬,把話題又拉了回來。
他不想過早出頭露面去見這里的任何一方勢力,按照原本的計劃,抵達京城之后就應該縮在幕后,暗中指揮老虎他們的一舉一動。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游四海的急不可待逼著自己不得不走上了前臺。但即便這樣,他仍舊不愿意過多和外人面對面接觸,主要是怕被認出來。
呂偉安不是說了,安全區里不光都是后來的流民,還有一些是主動從基地里遷出的正式居民,說不定就有見過自己的。就算面容由于擦傷已經有了很大變化,那也不太保險。
“鼠哥,不是我耍滑頭,這次肯定不成。以那兩位的能量,估計早就把我查得明明白白,糊弄不過去的。另外我、我見到他們真不知道該怎么講……全都是這里的頭面人物,我以前就是個替公司跑腿的……”
面對這么關鍵的碰面,呂偉安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挺身而出,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與其把事情辦砸了再追究誰的責任,不如先實話實說。
“嗯……那也不能總躲著,這里畢竟是你的產業,有客人來了當主人的必須出面。這樣,先把他們客客氣氣的請到二樓裝好的房間里招待著,我們商量一下就過去!”
對于呂偉安的表現洪濤還是比較認同的,確實,讓一個底層突然面對大人物,無論從任何一方面也沒法匹配,很容易被誤認為敷衍。
對方既然敢孤身前來拜訪,不管揣著什么心思,都明確表達出了善意。要是不想馬上結仇,在禮數上還得做到互相尊重。
“老虎,一會兒我跟著你下去站在旁邊當小弟。先探探他們的來意,小心應對,拿不準的看我表情。點頭可以答應,搖頭必須拒絕,摸鼻子就是找借口拖一拖以后再答復。黃牛,你和懶狗留意周遭,笨豬,你去街對面盯著!”
用眼神逼走了一臉苦相的呂偉安,洪濤又沖聞訊上來的老虎等人招了招手,一邊商量著對策一邊向樓下走。同時順手摘下了黃牛的草帽扣在了自己腦袋上,把帽檐壓低點,再配上防塵用的口罩,基本就能擋住大部分面孔了。
兩位老者的氣度還是不錯的,即便坐在簡陋且沒什么家具的空房子里,舉手投足間依舊能顯出一種遠超常人的從容鎮定。
老虎在這方面同樣也不算太差,至少比面紅耳赤、大汗淋漓的呂偉安強得多,坐在兩位大佬對面不卑不亢,就是話太少,眼神過于凌厲。
沒轍,多年養成的習慣一時半會改不了。淘金客之間發生了摩擦很少能像現在這樣坐下來好好聊,就算聊也是在評估對方的實力,隨時準備動家伙。
洪濤跟著老虎進屋之后就站在了靠門的位置上,扮演者保鏢的角色。呂偉安立馬就淪為了服務員,但這里既沒有茶壺也沒有茶葉,在一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很是尷尬。
客套寒暄、互相介紹身份,一套流程走完,秀山太太率先開口,慢條斯理的講起了安全區的歷史,再用一個個故事逐漸引出了幾個大勢力的建立和發展。說的不是太詳細,但總體骨架比較完整,最后才點到了游龍公司。
老虎聽得很認真,不是裝的,做為一個后來者他真的非常希望能快速了解此地的所有信息。可惜沒人能系統講出來,只能從呂偉安嘴里得到些許碎片,洪濤給出的更是猜測。
現在終于有機會聽課了,老太太的口才和思路還如此清晰,求之不得啊。然后他就聽懂了,這位看上去慈眉善目的日本老太太是在給自己講規矩。同時隱晦的指出一上來就大開殺戒的行為有悖于常理,會讓各方勢力不太安心。
“我們只是想活著,只要沒人逼迫不會破壞這里的規矩!”這時他用眼角余光瞥了屋門方向一下,看到那頂草帽正在緩緩點動,馬上就給出了明確回答。
“游家兄弟應該不會做得太過分吧……”孫飛虎對老虎的表態好像不太滿意,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
“我們才來了十多天,除了呂老板之外誰也不認識。在路上呂老板倒是聊起過這邊發生的一些事,比如說把隨身物品都拿走由公司保管,每個月工資上交一半什么的。”
“承蒙呂老板照顧,我們還沒碰上那么壞的人。如果碰上,按照我們那邊的規矩,只有一方能活下去。不過經過這些天的體會,我們好像有點明白了這里的規矩與以往不太一樣,今天聽了您的話,基本就算全明白了。”
在這個問題上老虎不用征求任何人意見就能回答,而且換成黃牛、懶狗和笨豬來也是這套詞兒。關于如何應對可能有的盤問,在那個血腥的雨夜過后就已經有了完整的口供,照著臺詞背誦唄。
“我就是那么一說……”見到兩位大佬齊刷刷的把目光轉向了自己,呂偉安趕緊擠出一臉笑容,忙不迭的點頭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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