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提高命中率只有一個辦法,用子彈喂。可是別說派出所,就算分局也沒那么多庫存彈藥可用。好不容易喂出來了,結果威力還不夠,打中了也打不穿頭骨還是白搭,真不如焦三的呼吸弩好使。
不過吧,有總比沒有強,手槍打喪尸不好使,嚇唬人應該還是挺管用的。畢竟今后需要面對的威脅除了喪尸之外還有其他幸存者。古人不是說了嘛,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古人又說了,好戰者死,忘戰者危!
“夜間應該是三人,他們的宿舍在三樓西邊。人防辦公室也在三樓,和保安的宿舍就隔一個房間。保險柜在辦公室的里間,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那里還有一扇防盜門。”
古人還說了,家賊難防!有了劉全有這個大家賊提供內部詳細情況,洪濤就大概知道會面臨什么樣的建筑結構,從而該攜帶何種工具了。
電鉆是必須的,還得充好電。撬棍也得來兩根,還有壓力鉗。但這些工具都不足矣對付保險柜,洪濤沒說要怎么打開那個玩意,只是從工具間里找出來幾根粗細不同的鋼絲繩,還有兩個巴掌大的鋼滑輪和一臺大號鋰電池沖擊鉆,以及幾種規格的膨脹栓,統統放進了越野車的后備箱。
剩下的半天時間,洪濤開始全力制造無羽弩箭,材料是從56號院里找到的兩包M4*400雙頭螺栓,總計60根。
焦三和劉全有先用電砂輪把螺栓的一頭磨尖,湊足一批再由洪濤用噴燈加熱淬火回火。小院里頓時成了機加工車間,刺啦刺啦的金屬摩擦聲、呼呼呼的噴燈咆哮聲,火星四射、火苗亂竄。
“叔,西邊又來了兩只!”除了大人們在忙活著制造皮甲和弩箭,張柯也沒閑著。他沿著梯子爬上了南房屋頂,趴在房脊后面用望遠鏡嚴密監視左右兩側街道的動靜。
一旦有喪尸被驚擾,沿著聲音尋過來,劉全有、張濤、林娜、周金蘭就得放下手里的活兒爬上屋頂,端著鋼板弩練習射擊。
“我射中了、我射中了!”
出乎意料的是,最先擊中目標并將其射死的人不是男子漢劉全有和張濤,也不是賢內助周金蘭,而是看上去文文靜靜,說出話干脆利落的林娜。她只用了三支弩箭就完成了此生的首殺,還沒吐,更沒怕,只是興奮的在屋頂上歡呼,差點把鋼板弩給扔出去。
“女中豪杰啊……人不可貌相……老嘍、眼神不成啦……”劉全有放下鋼板弩仰天長嘆,這些年的辦公室生涯把人都坐廢了,別說射擊移動目標,就算是拉弓上弦都有些吃力,真不如林娜利落。
“要是用帶錨準鏡的弩我也能射到!”張濤的力氣倒是不比林娜差,射擊積極性也不低,只是他的眼鏡片有點厚,看不清肯定瞄不準,瞄不準自然就射不準了。
“東邊、東邊又來了……準備!”張柯最興奮,把射擊喪尸當游戲玩了,尤其是身邊還有四個從來沒射過箭也沒殺過喪尸的新手,聽他個小屁孩指手畫腳傳授經驗,成就感嗷嗷高。
“等等!看清楚了再射,那是喪尸嗎?喪尸還會開摩托車啊!”就在三支鋼板弩齊刷刷瞄準了東邊的胡同口時,洪濤站在院子里一嗓子就讓他們又把弩給放了下來。
“是你的車吧?”都不用上房就能聽見發動機低沉的咆哮聲,轉頭問焦三。
“好像是吧……孫老頭回來啦?我操,這尼瑪是個狠人,黃忠也!”焦三側耳聽了聽,雖然這些年已經很少開著摩托出去炸街了,但畢竟是自己的車子,很快就聽了出來,還猜到是誰來了,孫建設!
來的確實是焦三的黑摩托,上面坐的也確實是孫建設。只是他的模樣有點慘,半張臉全是血,灰色的短袖襯衫肩部被染紅了一大片,渾身上下臟兮兮的。把車停在路邊之后光剩下喘氣了,既不說話也不下車。
“老孫,你這是怎么弄的啊!”劉全有最積極,開門就要上前噓寒問暖。
“回來……老孫,你身上的傷是被喪尸咬的?”洪濤自打遠遠看到孫建設這副模樣,就和焦三使了個眼色,一人抓起了登山鎬,一人把弩箭上弦。
“給、給我口水喝……”孫建設搖了搖頭,舔了舔嘴唇。
“給,接著……”洪濤從初秋手里拿過礦泉水,走到距離四五米遠的地方把水瓶扔了過去。
“啪嗒……哐當……”瓶子扔的挺準,但老孫的動作好像有點遲緩,水瓶砸中了他的胸膛,然后滾落到了地上。他想低頭去撿,可是忘了自己還坐在摩托車上,結果連車帶人一起倒了。
“咕咚……咕咚……咕咚……”可是這個老頭被摩托車壓著一條腿,楞沒喊疼,居然先抓起了水瓶,擰開之后一口氣全給喝光了,好像還不過癮,又望向了洪濤。
“孫哥,您倒是說句話啊,到底是怎么了!”洪濤伸開雙手阻止眾人靠前,回頭看了看焦三,確定他已經轉到側面位置正用弩箭瞄著孫建設,才往前挪動了一小步,半蹲著身體詢問。
“唉……一言難盡,九死一生啊……哦,我身上的傷不是喪尸咬的,是被人用槍打的……幸虧那幫小崽子不太會用槍,大多數子彈都飛天上去了。否則啊……嘿嘿嘿……我這條老命就算交待在他們丫挺的手里嘍!”
這時老孫才算稍微正常了點,用力撐開摩托車把腿抽出來,哆哆嗦嗦的接住了劉全有扔過來的煙點上,就這么坐在地上和洪濤聊了起來。
“來來來,先用這瓶水洗洗傷口……孫哥,不是兄弟多心,我得為大家負責。您把上衣脫了,再把頭上的傷口洗干凈,只要不是被咬的抓的那就啥事兒沒有。”
洪濤又讓初秋拿了兩瓶礦泉水全扔給老孫,同時把話給挑開了。我就是不相信你咋滴吧,想活命馬上按照我說的辦,否則死啦死啦滴!不過他已經暗下決心,以后這種話全讓劉全有說,自己不能總去那個背黑鍋的壞人。
孫建設沒矯情,擰開水瓶就往頭上倒,一邊倒一邊把右側頭發上的血痂清洗干凈,然后脫掉上衣。他頭上的傷口確實不是咬的,也不像抓的,更像是擦傷,傷口挺寬挺規則但不深。身上則根本就沒傷,衣服上的血跡都是從頭上流下來的。
“來來來,快扶孫哥進院子……初秋,找急救箱來包扎包扎……”
既然沒被喪尸抓咬過那就還是好同志,洪濤立馬就變臉了,一頓吆喝一頓指揮,唯獨不上手幫忙。死道友不死貧道嘛,在沒搞清楚老孫的遭遇之前他是不打算湊過去冒險滴。
“唉,孫子沒看見,反倒遇上這么一幫畜生,要不是焦兄弟的摩托車提速快還靈活,估計我就回不來嘍。劉主任吶,你說都是人,洪濤是變著法兒的救人,他們是變著法兒的糟蹋人,天理何在啊……嘶……嗬……”
很快孫建設頭上的傷口就被初秋簡單消毒處理過,還打了針抗生素,破傷風針這里沒有。借著處理傷口的機會,他把去兒子家尋找孫子的過程也大概說了說,然后又是老淚縱橫,唏噓不已。
孫建設回去的過程很順利,街道上有少許喪尸出沒,但全追不上摩托車,主路上基本沒有車輛和行人,往常一個小時的路程,十多分鐘就到了小區旁邊。
他不愧是當過兵的,知道不能傻愣愣的從正門往里沖,就找了個僻靜地方,把摩托車停在小區圍欄外面,打算翻過去先瞧瞧形勢,悄悄地進村打槍的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