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小花這老狐貍眼珠子骨碌碌一轉,轉身向三公主道了一禮:
“殿下,老奴這旨意已經宣讀完了,接下來許爵爺要做什么事……全憑殿下拿個主意!”
唐若曦哪里去想那么多,她還是個單純的孩子啊!
偏偏還是個陷入了情網的熱戀中的孩子。
她仰著頭看向了許小閑,“好,許郎要做什么都可以!”
嚴小花深吸了一口氣,眼皮子直跳,“老奴遵命!”
許小閑放了趙立羽,站在了趙立羽的面前,伸出了一只手來,“再次認識一下,我是許小閑,從涼浥縣而來!”
“我不是來攻城的,所以那是一個誤會……嚴公公在此,”許小閑轉身看向了嚴小花,伸手一家伙將嚴公公給拽了過來。
“嚴公公,這北城門的將士們守城恪盡職守,和我發生了一點誤會,導致有了傷亡,好像死了幾個……這不是我的錯,也不是趙將軍的錯,這筆賠償還請嚴公公幫忙安排落實一下才好!”
嚴小花心里又是一顫,就知道見到許小閑就沒什么好事——不是你的錯難道是皇上的錯么?
他小子就是這意思!
就是要將這筆賬落在皇上頭上!
“這……雜家知道了。”
“有勞嚴公公了,想來我還要在京都呆一些時日,到時候我們好生親近親近?!”
嚴小花垂頭而行,“多謝許爵爺的這番美意!”
許小閑帶著三公主唐若曦登上了他的那輛馬車,車隊再次啟程,走在最前面的是羅三變的馬車。
車廂里,羅三變看了看龔三叔:“三叔啊,這樣下去……真的會死人的!”
龔三叔卻微微一笑捋了捋胡須,“只要不是死少爺,死別人又何妨?”
“可是……”羅三變沒料到龔三叔會如此風輕云淡,“可是許爵爺這樣弄下去恐怕皇上也忍不了他!”
“少爺,你知道你和許爵爺相比差在什么地方么?”
羅三變一愕:“什么地方?”
“許爵爺能夠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而你……老奴說句不該說的,遇見這么點事,你已經驚慌失措幾次了!”
“少爺啊,你若是還不能沉著冷靜,恐怕你永遠都成不了許爵爺的心腹!”
“再說一句不好聽的,許爵爺才是京都所有人目光的焦點,至于少爺您……除了老奴之外,恐怕沒有別人將少爺您放在眼里!”
這話就有些重了,羅三變的臉色頓時又變了三變。
他沒有生氣。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三叔教訓得對!”
“我羅三變確實有些畏首畏尾了,那就陪著許爵爺刀山火海去走這一遭!”
“這就對了,少爺啊,哪怕這天塌下來了,也有許爵爺去頂著,你只管放開手腳的幫許爵爺辦好他交代的事就成了!”
羅三變頓時蛻變。
從這一刻始,他終于堅定了信念去追隨了許小閑!
隊伍在他的帶領下用了足足一個時辰的時間來到了三井坊徐瑞徐府的門口。
坊正意圖阻攔,卻被來福一腳給踹飛了出去。
許小閑牽著唐若曦站在了徐府的門口,看了看這兩扇朱紅的大門,伸出了一只手來向前一揮!
就在許多街坊們眾目睽睽之下!
來福拔刀!
一刀劈向了這兩扇大門,大門應聲而破。
唐若曦驚詫的看向了許小閑,許小閑微微一笑指了指里面,“畫屏關遇襲,這位徐大人是主謀之一,所以我來找他問個究竟。”
原來這樣,唐若曦看向這門里的視線就變得有些冰冷起來。
在隊伍最后的嚴小花嚴公公似乎知道會發生什么,他壓根就沒下馬車。
反倒是姜之慧跑了過來,瞪著許小閑,氣勢洶洶的說道:“這里不是涼浥縣!你這樣做……”
“麻煩你讓讓!”
許小閑伸手一拽,將姜之慧一家伙給拽到了后面,就在圍觀群眾震驚的視線中,他抬步向這門里走去,來福打前,羅一刀伴隨在許小閑之右,羅三變緊隨許小閑之后,他們進入了徐府。
那破門的聲音早已將徐府驚動,幾個家丁跑了出來,“你們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
“我是來福,爾等納命來……!”
來福一聲大吼,手里的長刀頓時舉了起來,許小閑在這時候才連忙招呼了一句:“慢……!”
來福的大刀停在了空中,那幾個家丁嚇得屁滾尿流的跑入了主院。
“來福啊,這些人是無辜的。”
“可少爺您不是說到了徐府之后就劈上兩刀么?”
“你劈那些房舍嘛,再不濟劈一些花花草草也行!”
“哦……”
來福陡然飛起,在空中一聲大吼:“我是來福……”這房屋沒有命啊,來福吼不出來了,他一刀劈向了對面的那處房舍,便聽“轟……!”的一聲巨響,那房舍在來福的大刀之下轟然倒塌。
三井坊里有足足一百二十余戶人家六百多口人。
他們早已被這不知道何處而來的軍隊給嚇呆了!
現在更是被這一聲巨響震驚得難以置信——光天化日!天子腳下!居然會出現這種事!
城防司是干什么吃的?
京兆府莫非還不知道有大軍入城?
京兆府當然知道。
京兆府府尹廖巋然在聽到許小閑帶兵入城,在城門口砍死了幾個守城的士兵,然后嚴公公親自去了北城門口宣讀了皇上的口諭,許小閑帶兵去了三井巷子這一系列的消息之后,他非但沒有命令南北兩衙的捕快去三井坊捉拿兇手,反而還派人將巡邏三井坊的捕快給召了回來——
在府衙的后院,廖巋然和他的司法參軍事姜之涯在喝酒。
“人才!”
廖巋然摸了摸下巴下有些扎手的短須,“這位許爵爺真特么的是個人才!哈哈哈哈!”
姜之涯喝了一口酒,嘴巴砸吧了兩下,“大人慧眼如炬,我父親也說那小子是個人才!”
“能得右相這一句夸耀,那這小子就真的是個人才了……之涯啊,你說……他會不會在徐府大開殺戒?”
“大人,這可難說,畢竟你我都不太了解這位爵爺。不過以下官之見嘛……他首先是大辰第一才子,是個文人,想來做事不會那么暴烈的。”
“嗯,那就好,只要他懂得這個分寸莫搞出大事情出來,一切都好收場。”
說著這話,廖巋然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啊,這狀元紅真特么好喝,許爵爺既然入了京都,改天邀約一下,我來做東,咱們和這位爵爺認識一番!”
“大人對許小閑也有興趣?”
廖巋然嘿嘿一笑:“是有點興趣,若是他敢再多砍一刀,我的這興趣恐怕就會更濃烈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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