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就要對自己狠一點

第四百九十三章 行走在人間的彩虹

“沒有服用興奮劑,結果卻被禁賽了,所以到底用了還是沒用呢?”

“樓上太委婉了,我只能說,懂的自然懂。”

“果然還是咱們國內會玩兒啊,為了保住一個嗑藥慣犯,真是什么花樣都玩得出來,國際反興奮劑組織也是無語,人家明明都過春節放假了,愣是把人找回來發個聲明。管什么用呢?真當別人都是傻子吧?你要心里沒鬼,何必這么火急火燎的?簡直欲蓋彌彰。”

“樓上我草泥馬!發聲明是心里有鬼,不發聲明就是默認自己用藥,反正正反話都讓你說了唄?那老子現在懷疑你女兒是你和你媽生的,你女兒的兒子又同時是你弟弟,因為你爸……我現在要求你拿親子鑒定證明你們全家人的關系。你要拿不出來,那就說明你們全家大團結,你要是拿出來,就說明你特么果然心里有鬼,不然你拿你媽逼的鑒定證明……”

田管中心的一紙聲明,不出所料地讓網上的輿論又爆炸開來。

甚至比之前江森的興奮劑事件剛爆出來那會兒,吵得還要熱鬧。

全網上下圍繞這破事兒開始展開縝密細致的分析,各個化身偵探和“資深體制學者”,各種陰謀論像是早就準備好的一樣,在各大論壇和平臺上出現。

而這回和之前的不同之處在于,博客上也開始有大V公然表態了,在笑看各路網友的同時,紛紛發表長篇評論。粉絲們自然該站隊站隊,該取關取關,一時間那些混跡網絡多年的寫手,搖身一變就成為意見引領者,漲粉的漲粉、洗粉的洗粉。像方渣博之流,更是一邊收錢一邊就開始迫不及待地變現,只差把自己的書店鏈接直接貼到博文底下。

“說到底,這位偶像派全能優等生的鬧劇,本質上反應的依然還是舉國體制帶來的問題。”

圓寒師傅在前幾天刪掉自己那篇10W博文后,今天一看到田管中心發的聲明,頓時就后悔得不行,于是為了彌補前些天犯下的錯誤,今晚上甚至連妞都不泡了,晚飯后坐下來就開始按他一貫的思路,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兒都要往體制上拉,思如泉涌,鍵盤敲得停不下來。只是在行文過程中,那字里行間所透出的沖天酸味,也同樣掩飾不住。

“我很久之前就說過,現在的中國,仿佛是急于要培養全才,今天讓你去學設計火箭,明天就需要你用八國語言把這個過程翻譯出來,并同時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如果真有這樣的人,我愿意去嘗他火箭的滋味。原本當時寫那篇文章的時候,我只不過是從文學角度,做了適當的夸張,以這樣一種就算拿不到諾貝爾文學獎的人也能看懂的修辭手法,對我國神奇的角度制度做一點不算虛假的調侃。然而我果然當時還是太年輕,當然現在也足夠年輕,所以我完全沒料到,我國的教育制度設計者們,居然真的將我的預言變成了現實。

我且拋開一個人能不能同時既考出很高的高考分數不談——我們必須承認,不管你聰明還是不聰明,高考想稍微考出點人樣,還是需要花些時間的;也拋開這個人在花這么多時間參加應試考試游戲的同時,能不能每天抽出那么多時間,在短短幾年時間里寫出幾百萬字的,并號稱賣到全球前幾名不談——我自己也是玩文字的,我可以很確定地說,寫點狗屁不通或者狗屁剛通的東西雖然不難,可也并沒有旁人想象中那么簡單。

我只說一個很簡單的科學事實。以我并不jing深但也足夠讓我保持充分理智客觀的科學常識儲備來判斷,人類的肌肉種類應該是分成偏爆發性和偏耐力的兩種類型,每個人種或者說每個人的身體中,這兩類肌肉的組成比例各有區別。所以這也是為什么黑人運動員在短跑項目上有優勢,白人就更加擅長游泳等項目。而現在我們看到的這位偶像全能好學生,他的情況呢?

我當然不排除,這個世界上確實有天賦異稟的人的存在的這個可能性,可大家不要忘了,天賦異稟,也是要講生物進化基本法的!你總不能既同時擁有世界頂尖的爆發力,又擁有世界級別的耐力。我本人在校期間,也曾經參加過學校和區里的中長跑比賽,在這件事情上,我甚至比寫作更有心得!你總不能非要告訴我說,我們的全能偶像優等生,就是天生肌肉量大,所以在娘胎里的時候,兩方面屬性都比別人多點,屬性點可以隨便加?

你當是玩網絡游戲呢?

還是某些人,真的自認為能一手遮天,能把全世界那么多人的智商,玩弄于鼓掌之中?

說實話,我其實完全不想對今天這位好像不能提名字的主角,做任何個人的批評。因為一來我知道他也是受害者,二來也怕收到他的律師函警告。

可是出于我未泯的良知,我還是忍不住要說一個簡單的道理:做人,是不應該撒謊的。

尤其是這樣的彌天大謊,我實在不知道,當有一天這個謊言被戳穿時,我們的國家和人民,要如何去面對來自全世界的目光。

這個世界如此美好,花了幾千年的時間來教育我們的人民,要去遵守一些基本的游戲規則,可現在,我卻只看到,我們的當中的某些人,只想繼續作惡下去。

先是對我們的教育,繼而現在,他們又將手,伸向了我所鐘愛的體育。

各位敬愛的領導,真的別追著我,逐一兌現我年輕時說過的那些玩笑話了,請放我一馬,也放我們的年輕人一馬吧。”

圓寒的噼里啪啦敲完,鼠標一點。隨后半個小時不到,這篇如同檄文的博文下,他的粉絲們分分鐘拍馬趕到,蜂擁而上,各種奉承話不要錢地就在底下刷屏。

“說得好!說出了我們的心聲!”

“圓寒每天這么打應試教育和體制的臉,要小心江嗑藥的腦殘粉報復啊。”

“都說腦殘粉了,有什么好怕的……話說果然還是圓寒的水平高,就江森那種花瓶,唉,他那篇高考作文掛了一年了,根本點進去看的人都沒幾個。”

“所以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某大嘴二線小明星,跳出來給圓寒點了個贊,博客認證為演員,代表作《同福客棧》。

然后這位明星一轉,其他十幾個蹭熱度的小明星,也立馬紛紛排隊跟上。娛樂圈小咖們在未知的力量引導下,突然間就參與進了對江森的圍剿。

等到晚上八點半,圓寒的這篇博文,終于眾人拾柴地登上了某浪的門戶首頁。各大網站平臺一轉再轉,網站老板們一看圓寒這小子引流力量居然這么強,二話不說就立馬更加賣力地到處找人煽風點火,沒有矛盾創造矛盾也要罵起來,甚至不惜讓加班員工自己開兩個號,自己跟自己對噴。然后噴著噴著,就有路過的二傻子主動加入進來……

當然在這一片混亂中,也不是沒有人給江森說話。

比方開了馬甲的盧建軍,實在是有點氣不過,但哪怕隔著屏幕,他的話也說得很低調,“江森本次興奮劑事情,結果是客觀公正的,程序是符合規范的,是非已有公論。

而退一步說,這次的興奮劑檢測時間,距離江森上一次比賽結束,時間已經將近四個半月,并且在接下來較長一段時間內,江森也不會再參加其他比賽。這也就意味著,這次的興奮劑檢測不論結果如何,江森本人都是不具有依靠服用興奮劑來獲得比賽名次的動機的。

再者,國際反興奮劑組織給出的聲明也已經說得很清楚,江森的檢測結果陽性,應該是樣本污染或者檢測儀器污染所致,B瓶尿樣陰性,也已經能證明他的清白。而且在江森返鄉數日的過程中,我們也很難保說,運動員就不會誤食一定量的含違禁藥物的食品。

現在各種事實和證據確鑿,我不明白,為什么網絡上還是有那么多人熱衷于詆毀我們自己國家的運動員。并且田管中心對江森的禁賽處罰通知上,明明也說得非常清楚。江森被禁賽,是因為訓練紀律原因,而非其他原因。為什么輿論在明知兩件事沒關系的前提下,還是要故意往服用興奮劑的方向來引導?我更不理解,有些人真的就更樂意看到,在自家舉辦的這屆奧運會,我們少拿幾塊金牌?那么到底要少拿多少塊,你們才能滿意呢?”

盧建軍寫到最后,火氣其實已經上來了。然而他完全沒料到,他這篇文章基本沒人搭理也就算了,寥寥幾個搭理他的,還差點把他給氣到吐血。

沒過幾分鐘,他文章評論區里的調性,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又是唯金牌論的調調,像你這樣的水平,就不要出來丟人現眼了。中國缺的是金牌嗎?我們缺的是頂尖的技術人才,頂尖的科學家,而不是應試體制填鴨出來的騙子!”

“有些人,或者說某個利益集團,想借奧運會想出風頭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人為地制造騙子來欺騙世人,那就值得警惕了。如果你真的不明白這個道理,或者真的能睜眼說瞎話,那我只能說,以你的智商,我很難再跟你深入探討這個問題……”

“花這么多錢辦奧運,還故意養個騙子出來。你要是真的這么愛國,你就多看看南方雪災的那些受災者吧。我們明明可以把錢花在更有意義的地方,現在卻非要拿來打水漂。國家的榮譽真的在奧運金牌榜上嗎?看到那些山區里沒飯吃的孩子,我不禁陷入深思。”

從申城趕來的盧建軍,看這些留言看得臉色發黑,指著屏幕,氣得說話都哆嗦了,“這……這些人什么腦子!我跟他們講興奮劑,他給我講山區沒飯吃的人,這挨著嗎?!”

“你自己傻逼嘛,跟網友較什么勁。”江森冷冷一笑,“網上罵戰,就是看屁股的,媽的你跟他們講邏輯、講道理?我特么都是直接問候祖宗十八代的。”

酒店房間里,江森端著自己的電腦,已經看著收錢的方渣博跟別人陰陽怪氣地戰斗了二十分鐘。人在申城已經開工的葉培,忍不住電話點提醒江森,“江總,公司賬上的錢不多了啊。鄭律師和方律師拿了兩筆咨詢費,加起來十萬……”

“還剩多少啊?”江森問道。

葉培蛋疼回答:“還剩六千塊,剛好夠我和大江下個月開工資。”

“媽的,不要慌!”江森大聲道,“你去申城的工商問問,像我們這種開業兩個月就瀕臨破產的大學生創業項目,有沒有補貼可以拿!”

葉培滿頭的黑線,瞬間就掛了下來,“江總,這好像不是重點吧?”

“我知道不是重點啊,我能怎么辦?”江森不責任地把電話一掛,轉頭再看看屏幕。確實,重點早就被這群新興的網絡自媒體集團給扭曲了。

那個跳天橋的女孩子,此時仿佛已經被人徹底忘在了腦后。

事情因她而起,可時間才過了三個小時,卻已然沒了她的蹤影。

“我們回去吧。”老苗看不下去了,沉聲建議道,“反正都禁賽了,咱們就回去好好訓練,等奧運會……”

“沒那么容易!”江森直接打斷,“現在輿論鬧得這么大,我們要是再退一步,他們肯定要再拿到切一段香腸,切著切則,說不定什么時候,就切到我的參賽資格上了。媽的現在才二月份呢,離奧運會還有那么長的時間!”

苗工寬看看盧建軍,盧建軍看著網絡上“民憤滔滔”的聲勢,顯然也被這陣仗給嚇住了,安靜半天,嘆出一句,“確實不是沒這個可能啊。”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老苗著急道,“謝主任這時候跑去國外考察。”

“考察個瘠薄!就是拿錢了!”事情到了這一步,江森也不怕攤開說了,“這份通知,沒打招呼就直接發下來。前腳發通知,后腳出國考察,他和賈忠孝有什么區別?”

“別亂說!”盧建軍出言喝止。

江森沉聲道:“亂說不亂說,謝安龍自己心里有數。盧主任,向總局反映吧。”

盧建軍卻遲疑道:“不合規矩啊,再說肖主任也不讓……”

“那我自己去。”江森道。

“你自己怎么去?”盧建軍著急了。

江森呵呵笑道:“打車去啊,媽的撐死了幾十塊錢路費,他們那么大一幢樓,開著門不讓進怎么了?甌順縣政協委員要找他們單位商量我縣體育事業發展大計,連門都進不了?”

盧建軍被這形勢逼得脫口而出:“我草!你是哪個界別的啊?就代表你們縣的體育事業發展大計了?”

江森也跟著爆粗:“我草!你特么管我哪個界別的?試問我科教文體衛樣樣沾邊,外加無黨派、青聯、少民,我特么哪個界別代表不了?”

盧建軍被江森反問得一臉懵逼。

隨即不由自主,低頭數了數江森身上的光環,然后越數越心驚,再一抬頭,瞬間看江森身上好像就套了一堆光圈似的。

狗日的,你是行走在人間的彩虹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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