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就要對自己狠一點

第四百章 朕不給,你不能搶

“江森先生,羅賓先生和耐克公司的全體高層,對你未來的發展和前景都非常看好。我們知道,你可能因為童年的經歷關系,而深受中國愛國主義教育的影響,內心深處對你的國家和國家歷史抱有很深的情感,也因此可能對其他國家的情況存在一些誤解。

但是請你相信我們,現在的世界,和過去已經不一樣了。我們現在的世界,是和平的,文明的,它并非如你們教科書中所寫的那樣。相反的,現在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中國人,相信和承認了普世價值,大量的優秀中國人才,已經放下了門戶之見,加入了這個屬于全人類的世界大家庭。中國人和美國人之間,從一百多年前開始,就不存在任何仇恨。

不僅如此,我們還一直都是友好的合作關系,我們在一百多年前,就意識到了戰爭的不義,我們用清朝的戰敗賠款,幫助你們培養了大量的人才,中國有許許多多的近現代科學家,都是在美國人的幫助下學有所成的,中國大量的近代學科體系,都是在這個基礎上建立的。

還有二戰的時候,我們的飛虎隊,幫助中國抵抗了本子的侵略,我們在亞洲戰場上對中國的幫助是巨大的,我們兩國之間,一直都有著深厚的共贏關系。這些全都是世所共知的……”

三天前被江森拒絕的耐克,這幾天看樣子是做足了功課。

坐下來后沒著急開價,而是先跟江森談歷史。跟著羅賓一起來的那個美國翻譯,普通話說得居然還挺不錯,口音已經比東甌市的許多不會說普通話的老人都標準得多。

江森默默聽著,沒有插話,視線在羅賓和鄭悅之間,來回轉動。

這種完全不著急表態的架勢,倒是搞得那個翻譯有點慌。

又簡單地從49年新中國建立說到中國入常,可能是覺得在那之后,他們貌似就沒對中國做過什么好事了,老外翻譯終于打住,不再扯這些陳年往事,進入正題。

“江森先生,我們是帶著滿滿的誠意來的。將這么大的一份合同,交給一個從未取得過重大成績的運動員,我們也是在冒險。這么大的新人合同,哪怕是籃球場上的勒布朗、布萊恩特這些超級巨星,也沒在你這個年紀拿到過。

五年一億美元,你只需要每年花上幾天的時間,配合我們拍兩到三支片,你就能得到它。這么一大筆錢,能讓你這一生都躺在錢堆里,不用再害怕饑餓和貧窮,甚至你可以先收了錢,回頭再繼續罵資本主義,我們是言論自由的。”

“生意就是生意?”江森聽了半天,終于開口了,還說了句英語。

羅賓不由露出微笑,“江森先生,你看,你作為一個通曉中外歷史的優秀學生,你其實明白所有的道理。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江森直譯著說道,也不知道羅賓到底能不能聽懂,用他在國內學生中絕不算差,可正兒八經交流起來,也地道不到哪里去的英語,直接跟羅賓對話道,“錢,當然是很重要的,這點我當然明白。但是眼前的錢,和將來的錢,哪個更多,我也有我的判斷。接受你們的合同,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只要簽個字就好了。但是一旦簽下這個字,我或許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卻有可能失去更多的東西。”

羅賓問道:“比五年一個億美元還多嗎?”

“當然,遠遠更多。”江森道,“羅賓先生,請你搞清楚一件事情,耐克公司,現在不是在購買我的肖像使用權和代言服務,而是在購買我的信仰和靈魂。

你們一定也知道,我前不久寫了篇文章,引起了全中國的廣泛關注,你們也應該能理解,能從我的那片文章中看出來,我是個堅定的無產階級戰士。所以現在,在全中國至少有上億人盯著我的情況下,我的信仰和靈魂,必須比以往更加堅定。所以你們如果非要購買我的信仰和靈魂,我認為你們至少應該展現出,比今天這份合同,更多的誠意。”

江森用手指頭,輕輕在合同上,畫了一個叉叉。

羅賓臉上的笑容,不由得慢慢僵住,“江森先生,這已經是我們能出到的最多的錢。這筆錢,按照中國目前的人均收入情況,足以讓你獲得十次財務自由。”

“這是不是你們能出到的最多的錢,跟我沒關系。”江森道,“這是你們的問題,不是嗎?而且對我來說,財務自由也并不是那么重要。我現在的財務已經非常自由,我有一套可以住到老的大房子,我的存款和收入,都可以維持我過上非常體面的生活。

而且就算沒有存款和收入,以我現在的影響力,在接下來的五年之內,不論發生什么,我想我也根本不會因為缺少金錢而感到煩惱。我今年只有十九歲,甚至不滿十九歲,我還只是個大一新生,按照中國人的普遍成功標準,我現在已經足夠成功。

面對一個對物質要求并不高,但對自身價值取向卻有著堅定要求的年輕人,你們現在想花錢買我的未來,我適當地提價,你認為難道只是為了實現財務自由?”

羅賓被江森那鬼扯起來就胡亂來的chglish語法,饒得有點暈,懵逼了老半天,和他的翻譯嘀嘀咕咕好好久,才算勉強搞懂江森的意思,問道:“那我是否能理解,不論你到底想要什么,只要價錢合理,你的信仰和靈魂,也是可以出賣的?”

“當然可以。”江森說得輕描淡寫,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出來賣了,“我的信仰和靈魂,不僅可以出賣,還可以出租,甚至可以打包成金融產品出售。只要價錢合適,這個世界上,很少有生意談不成。但現在的問題是,你們出的價格,能讓我滿意嗎?”

羅賓問道:“你想要多少?”

江森笑了笑,搖頭道:“不是我想要多少,而是你們到底能出多少。”

羅賓不高興了,“年輕人,你太貪婪了。”

“生意就是生意,不是嗎?”江森道,“你們無法拿出可以打動我靈魂的價格,那只能說明你們不配擁有我的信仰和靈魂。我知道自身的價值,而你們沒意識到,這是你們的問題。”

“你甚至都不愿意出個價?”羅賓看了眼桌上的合同,“加個零?”

江森笑問:“可能嗎?”

“當然不可能。”

江森雙手一攤。

坐在一旁的鄭悅,這下卻簡直都要急瘋了,忙拉住江森的手,“江總!親爹!我叫你爸爸行了吧?一個億啊!美元啊!”

“淡定。”江森抓起鄭悅的手,放到一旁,又改換成中文,對羅賓的翻譯說道,“對了,請告訴羅賓先生,還有幾件事,我需要跟他強調一下。”

羅賓的翻譯趕緊跟羅賓嘀嘀咕咕。

已經不想談的羅賓,再次望向江森。

江森不緊不慢說道:“首先我的代言合約,是需要在我們國家有關體育管理部門和我本人的共同同意下,才能簽署的。這位鄭悅先生,他是我的律師,也是協調我和中國體育管理部門內部關系的經紀人,但他并不負責我的其他業務,也無法在這件事當中,決定任何事情。所以下次如果你們再找我談這件事,請先通知我們這邊的體育管理部門。

第二個,我要糾正你們一個歷史錯誤。中國和美國的關系,從來就沒有有好過。九九年你們炸了我們的大使館,全世界都知道你們是故意的。后來你們又在南海殺害了我們一名飛行員,全世界也知道你們依然是故意的。當然我說的這個‘你們’,不是制耐克公司,而是說美國政府。可是這對我們每一個中國人來說,區別并不大,反正都是記在美國頭上。

面對這些敵對關系,你們找不同的中國人和解,就需要不同的和解價碼。有些人比較蠢,可能給他們畫個西方世界美好生活的大餅就夠了,但我不一樣,我只要實實在在的高價,高到能讓我出賣靈魂和信仰的那種。你們出得起,我就一定賣。你們出不起,那不行就是不行。

而且羅賓先生,我還要提醒你,我的心理價位,是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化的。距離奧運會開幕的時間不算太遠了,我相信那個時候的我,和現在的我,肯定又是不同的身價。你們如果真的有出價的想法,請抓緊時間。”

江森說一句,羅賓的翻譯就跟一句。

羅賓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聽都最后,冷著臉點了下頭,“我會參考你們的意見,再見。”

“再見。”江森微笑著,和他一握手。

羅賓的翻譯幫他把桌上的那份合約收回文件箱里,跟上羅賓,兩人匆匆下樓。

宿舍樓下,很快響起汽車發動開遠的聲音。

鄭悅死盯著江森,臉都快拉到地上去了,有點失控地咆哮起來:“江森!你特么搞什么!你知道我把他找來,花了多少力氣嗎?!媽的一個億美元你都不要,你特么腦子被門夾了嗎?”

江森靜靜看著鄭悅,就在他差點要整個人撲上來的瞬間,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摁回椅子上,臉色微微一黑,就嚇得鄭悅瞬間狗膽一顫,叫喊聲戛然而止。

四周圍正從房間里走出來,下午要去上課的學生們,紛紛奇怪地望向閱覽室里的兩個人。

江森隨手把閱覽室的門一關,拉過椅子,坐到鄭悅對面,淡淡說道:“鄭律師,請問你跟我,我們兩個人,現在算什么關系?是我需要對你負責,還是你需要對我負責?”

鄭悅嘴硬道:“彼此互相負責。”

“回答錯誤。”江森道,“我們之間的關系,只是最簡單的,雇主和被雇傭者的關系。申城有的是好的律師,我的名譽官司,我完全可以交給他們去做。申城也有全中國最好的經紀人,我也完全可以把我的代言業務和將來的其他業務交給他們。但我為什么選擇了你?要我說,只有兩個字,是緣分。誰讓我一開始遇上你了,對不對?”

鄭悅微微握住拳頭,有點不爽,但也無從反駁。

江森繼續說道:“當然我不否認,你家里的關系,就當時來講,對我還是挺重要的。或許沒有你父親,我在東甌市的很多事情,不可能有現在這么順利。

從甌順縣到甌城區,再到市里,我知道你父親背地里幫了我不少忙,我當然是感激他的。但是他幫我,同樣也是在幫你,對不對?從這個意義上講,我們確實曾經互相需要。但是小月月,現在,形勢變了啊。今天的我,已經不是去年的那個我了。

你覺得,對我來說,你現在還有那么不可取代嗎?”

“你想過河拆橋?”鄭悅怒視江森。

“談不上過河拆橋。沒有你這座橋,我當時也能找到別的橋。”江森很平靜,“小月月,很抱歉,我們不是合伙人關系,之前不是,現在更不是,以后大概率也不會是。

但不是因為我不愿意,而是站在實力和地位的角度講,你現在不足以承擔這個角色。因為你無法向我提供我迫切需要而且只有你才有的資源。現在也不是我需要你,而是你需要我。

我現在依然讓你經手我的那么多事情,是因為這些事情一直是你在處理,我不想再換人浪費時間。可是今天你這么自作主張,我忽然就覺得,我是不是應該換座更好的橋了?”

鄭悅的眼神陡然一變,“你什么意思?”

江森淡淡道:“我們之間的經紀合約,還沒正式簽字。當然你幫我東奔西跑這么久,律師費我肯定不會欠你的。一天一千塊,這個月我就當包月了,給你三萬。我的那個名譽官司,我會盡快地找人去跟你對接。如果將來有需要的話,我或許也會找你辦點其他業務……”

“不……不是!你想干嘛?”鄭悅終于坐不住了,一下子又站了起來。

江森淡淡然反問:“不是我想干嘛,是你想干嘛?我讓你去找那倆鬼佬了嗎?你這先斬后奏的,是幾個意思?咱倆現在,到底是你給我打工,還是我給你打工?嗯?”

江森穩穩坐著,仰頭盯著鄭悅的雙眼。鄭悅安靜了好一會兒,忽然腦子一脫線,吼道:“你還有個外婆!你要甩了我,她全家明天都要跑來找你要錢!”

“我不給不行嗎?”江森非常鎮定,“倒是你,習慣性出軌,據我所知就有兩個小三,要是鬧離婚的話,你爸和你老丈人,都饒不了你吧?”

“江森你特么……”

“還跟我特么特么的?”江森眉頭一皺,“真想跟我掀桌,一分錢都不要了?”

原本還以為自己要被江森拋棄的鄭悅,一聽這話,立馬又萎縮了回去,“你到底什么意思?”

江森轉過頭,透過閱覽室透明的窗戶,看到樓梯口盧建軍帶著一大群人走上來。

他指了指404房間,盧建軍會意地走過去敲門。

江森又轉回頭,淡淡對鄭悅道:“我做事,從來都不會不教而誅的,治病救人才是我的風格。今天這樣的事情,我希望以后不要再發生,能做到嗎?”

鄭悅沉默不語。

“那就當你默認了。”江森也給他留點臉,“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現在看,給你太多錢,反倒是害了你。你看看你,錢都還沒拿到手,就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腦子,連誰打誰小都分不清,連形勢都分不清了。還是百分之五吧,總額的一點五個點。”

“你這就扣我一半!?”鄭悅又大吼起來。

“還少嗎?你幫我做什么了?”江森道,“你不過最多就是過來審個文件,一個億里頭,你就能抽走一百五十萬,還是特么的美元。”

說著話,慢慢站起來,居高臨下,低頭看著鄭悅,“小月月,我做人做事,很講規矩的。所以你要是想長期掙我的錢,我也希望你能跟我一樣講規矩。該給你的錢,我說到做到,一分都不會少。但錢是我的,朕不給,你不能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