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方微微點頭之后,站起身來:“李堂主的話,我可以轉達,但僅僅是轉達,希望李堂主能夠明白。”
我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樊方走后王屠夫才開口道:“你不信無生之主。”
我低聲道:“我糾結的不是這場任務的真假,我是在懷疑無生之主的判斷。五方墓,開天牢?我怎么總覺得這句話,跟貪狼沒有什么關系?”
“而且,這句童謠讓我覺得非常危險。當然,這只是我的一種感覺。”
我再次說道:“況且,我們的任務是抓捕花無心。既然,他沒進去秘葬,我們為什么要冒險打開那座天牢?”
人的預感有的時候會非常準確,甚至比天命師的推算還準。卻沒有人能說清預感這種東西究竟是因何而來。
我沒等多久,樊方就走了回來:“李堂主,龍頭讓我轉告你三個字:知道了。”
我的目光微微一沉:“這是你們龍頭的原話,還是你自己的話?”
樊方笑道:“這對李堂主來說,好像沒有什么區別吧!”
“區別很大!”我倒背著雙手走到了感應噴頭下面點起了一根煙來,慢悠悠地說道:“我這一路走過來,脾氣是不是太好了一點?”
樊方的臉色微微一變道:“李堂主是什么意思?”
我指尖頂住煙頭探向了感應器,那根煙頭還在半空轉動之間,我又打出了一枚,江湖人專門用來放火的白磷彈。
煙頭崩碎火花四濺的當口,白磷彈被瞬間引燃,進尺高的烈火緊貼屋頂四散炸開,火災警報像是瘋了一樣在樓里全盤炸響,整座大廳的噴頭全部開啟。
我站在像是暴雨一樣噴灑而出的水里,轉身看向樊方:“我現在不需要問你什么了!燒了北水鎮,花無心自然會出來。我何必跟你多費口舌。”
樊方暴怒道:“李魄,你想干什么?龍頭好意把北水鎮讓給你,你卻恩將仇報,要燒了北水鎮?”
花憐情也急了:“你不去開啟秘葬,花無心不會出來,他寧可眼睜睜看著你把這里燒成白地,也不會出來冒險。”
我淡淡笑道:“放心,他會出來的。”
“我得謝謝你們在北水鎮這里聚集了這么多鬼魂,等我燒光了北水鎮,就會在這里重新布置一座巫陣,讓這里變成死地。我不信,花無心不來找我。”
“他來找我,總比我找他強!”
“你……”樊方被我氣得臉色發白。
我卻轉身道:“你想說什么?”
“無生之主既然答應將北水鎮拱手相讓,也讓你全力配合我,我想把這里燒了,有問題么?”
“你現在應該做的,就是馬上疏散北水鎮的游客,然后幫我放火。”
樊方咬牙道:“我不會幫你。這里的人燒死了一個,都是由你負責。”
我淡淡說道:“無論你幫與不幫,我都會燒平北水鎮,我給你十五分鐘時間,無論你是不是疏散人群,我都會繼續放火。小渙,點燈,準備火燒北水鎮。”
王小渙很快就亮出了幾盞白燈,王屠夫幫著她把妖獸的油脂涂抹在了燈上。
王小渙的幾盞白燈,外有妖獸油脂,內有靈符加持,一旦放出去,用不上多久就能把北水鎮化成火海。
樊方的臉色瞬時間一片慘白,他完全沒有想到,我會在這個時候,忽然不按常理出牌。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花憐情看了一眼樊方,起身就要退后,葉陽的長劍隨之而至,生生把她釘在了地上。
我平靜說道:“花憐情,你還是別走了。疏散游客的事情,還不需要你去做。樊方,你走是不走?”
樊方的臉色再變幾次,咬著牙道:“李魄,你有種!咱們北水鎮里見。”
樊方快步走出大廳之后,王屠夫才問道:“你這是干什么?”
“他在救人!”葉陽走到我身邊道:“北水鎮是一座機關城。從古至今,任何一種機關都需要動力的支持。北水鎮的機關需要拿人命來發動。”
機關說白了,就跟現在機械一樣,必須有動力才能運轉,否則,幾百甚至幾千斤閘門為什么會自行起落?
術道上著名的機關門派,不是建造在風口,就是河邊,這不僅僅是為了暗合風水之道,更重要是有風力和水力來保證機關的運轉。
而那些能走能動的機關傀儡里面多數都藏著鬼魂。
老話講,不能隨便往家里拿洋娃娃,木偶這些帶眼睛的東西,不然容易招邪。
尤其新房子,活人沒住就先放個娃娃進去,更容易招鬼。
實際上這話的根源就來自于傀儡術,因為傀儡機關里就有一個空出來的地方供鬼魂棲身,娃娃身上也有類似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