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間借命人

第九百四十六章步入雪山

帳篷窗口那里悄然探出了三根手指,輕輕撩動著窗子向上掀起,對方的面孔也一點點露了出來。

那分明是一張女人的面孔,可我的鬼眼卻看不清對方的臉,只能看見一只眼睛在隔著窗戶與我對視。

下一秒間,我雙刀便同時暴起,直奔著帳篷劈斬而去,兩道刀氣瞬間將帳篷撕開了一道口子,帳外的寒風灌進來時,窗口的女人已經不知所蹤。

我那一刀頓時引起了營地的警覺,所有人都沖出帳篷,往我們這邊集中了過來。

他們看到的卻是一串帶血的腳印。

林照蹲下身子蘸起地上的血跡聞了聞:“這是活人的血,誰遇害了?”

君寄雪稍一清點人數:“我的衛兵少了一個。去看看,外面的暗哨。”

君寄雪除了天煞十六騎之外,還帶著五十名的親衛。那些人個個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可是他們卻讓人在我們眼皮底下給帶走了一個。

飛煞快步沖向營地之外的當口,我轉頭向葉陽問道:“你剛才是不是失魂了?”

葉陽一皺眉頭:“你說什么?”

我也懵了:“你剛才不是給我遞眼色,讓我往外面看嗎?”

葉陽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是背對你的,聽見你出手才轉過來了。”

我當時看見的是葉陽的后腦勺?

我頓時打了一個激靈:這不是跟死人睡一塊兒了嗎?

睡覺跟死人對臉的事情,現在遇見的已經少了,過去這種事情發生最多的地方就是大車店。

舊時候的客棧,也像現在一樣房間分成三六九等。

最便宜的就是大通鋪,也就是類似于東北的大炕。

十幾二十人睡在連著房間兩頭的平板鋪上,人挨著人睡,互相之間又不一定認識,也就不知道身邊住的究竟是人是鬼了。

常年在外面趕車跑活兒的人,都知道睡通鋪的忌諱。

一是忌諱起夜回來,挨著地方亂摸。二是忌諱躺在通鋪上跟人說話。

睡通鋪,腦袋肯定都是腦袋沖外。

因為,只有死人放在炕上才是腳沖外。

你起夜回來,找不著自己的位置,伸手挨個摸。摸著了別人腦袋,會被人誤會你要圖財害命,挨了打也是白挨。

萬一摸不著腦袋,那事兒可就更大了。

至于說,不能跟人說話,那就更要命了。

人在睡覺的時候,旁邊的人蓋著被子跟你說話,你就分不清他是不是背對著你。

你覺得是在跟活人說話,說不定等你視線往下一挪,看見的就是那人的后脊梁。

為什么會發生這種事情,鬼為什么這樣跟人說話,術道上也沒有明確的說法。

只能說是大車店里的人氣太雜,容易引出鬼魂跟人碰面。

至于說,在家里會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

按照術道上的說法是也能,尤其兩個人蓋著一張被子的時候,只要人一坐起來,就能看見跟你說話的人,臉是正的,還是反的了。

這種事情,剛才讓我給撞上了。

我正和葉陽面面相覷的時候,卻聽見了飛煞的哨聲,我和葉陽同時趕了過去,卻在一處雪窩子里看見了一具尸體。

飛煞指著雪窩子里的尸體道:“這是大門前面的明哨,暗哨的那個人不知道哪兒去了?”

君寄雪派出的這個明哨,顯然是經驗豐富之人,那人是在雪堆上扣出來一個窟窿,把自己藏進去之后,又用雪從外面封住的洞口。

不是經驗豐富的斥候,別想發現對方的位置。

又一個好手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沒了!

君寄雪讓人把尸體給翻了過來,飛煞掃了一眼尸體脖子上的刀口道:“他是被對手從背后捂住了嘴,用刀割斷了喉嚨。”

“但是,那人出刀的速度非常慢,幾乎是在一點點地割斷他的喉管。他是要干什么?”

“難道就是為了讓我們看他留在地上的血腳印?”

我附近看一圈道:“那個暗哨哪兒去了?”

“目前還沒找到!”飛煞道:“我已經散開了人手,也用哨聲呼喚過對方。可他沒有什么反應。”

飛煞的話音剛落,我就看見一米開外的雪地上,緩緩向下陷落出了一枚腳印。

從雪地下面涌出的鮮血,只用短短幾秒就將腳印完全填滿。

緊接著,猩紅的腳印,便一個接著一個地往前延伸而去,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滿身是血的人,正在引著我們一步步走向雪山深處。

我瞇著眼睛道:“跟上去看看!”

君寄雪隨即下令道:“放棄營地,進山。三人一組互相照應,有什么問題馬上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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