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王屠夫指著鼻子一頓痛罵之后,也是不急不惱,反倒哈哈笑道:“誰不知道兩界堂的女人都跟李魄有著不清不楚的關系……”
那人話沒說完,王屠夫腿邊的砍骨刀已經倏然出鞘,刀光在對方眉心上一掃而過,那人雙目圓睜仰頭摔倒在地,王屠夫手提砍骨刀:“李魄不在,兩界堂未倒,兩界堂不許有人輕辱。”
老劉手持折扇往前走了幾步,宏聲道:“諸位同道,各位來給堂主送行,兩界堂承情。但是,誰來搗亂,兩界堂就算拼上僅剩的幾人,也要跟他不死不休。”
老劉聲落,秦心琴音暴起,滿含悲憤的肅殺之意,瞬時間籠罩半山,靈堂外術道中人不覺間凜然退后,再沒人敢輕視兩界堂了。
老劉淡淡道:“來人,把尸體拖出去喂狗!”
兩名鐵衛拖著尸體走出靈堂時,一個身穿著灰布衣服,帶著高度眼鏡的老頭緩步走了過來:“幾位,能把尸體放著給我看看么?”
鐵衛還沒說話,王屠夫就開口道:“尸體扔出去。”
“如果,你是來祭拜我家堂主,兩界堂表示歡迎。如果,你只是來看尸體,等我把他扔進溝里,你可以看個夠。”
王屠夫的話說得很不客氣,對方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一直盯著尸體不放。
拽著尸體的兩個鐵衛,就像是沒有聽見王屠夫的命令,仍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王屠夫的臉色漸漸陰沉之間,老劉卻搖著扇子微笑不語。
王屠夫見老劉不動,自己往前走了一步,剛要開口,就看見有個虎背熊腰,滿臉胡茬的中年漢子走了出來:“王家妹子,先別動怒。半瞎就是這個脾氣,遇到好奇的事情一定要看個究竟。我鐵砧給你賠個不是!”
“南半瞎,北鐵砧。”王屠夫的雙目猛然一縮:“西狂馬,觀天涯來了么?”
“老夫早就到了!”一個道士打扮,腰里別著三個葫蘆的長臉老頭從人群里走了出來,倒背著雙手站在遠處。
一個身穿西裝,背著小提琴盒的人走了出來。對方的年齡大概只有三十上下,眉宇間略帶著幾分頹然,給人感覺就像是已經看盡半世滄桑。
那人拱手道:“在下林凌霄,僅代表家師觀天涯,向兩界堂致以哀悼之情。還請諸位節哀。”
雪雨凌霄北雁歸,兩界堂前無人回。
青年一輩中排名第三的林凌霄?
王屠夫不由得多看了對方幾眼,老劉也在向對方頷首致意,才看向了場中三人。
接連現身的三個老頭,看上去其貌不揚,卻是威名赫赫,也是難得一見的三大宗師。
暗器宗師唐半夏,自稱唐半瞎。天生嚴重近視,可就是這么一個幾近瞎子的人,卻讓無數高手飲恨在了他的暗器之下。其性格也尤為古怪。
煉器宗師鐵砧子,鐵砧的名號,就像是王屠夫一樣,由歷代弟子繼承而來,知道鐵砧子真名的人,大概只有他自己了。
按照鐵砧一脈自己的說法:我是墊鐵的砧,不是打鐵的錘。
天下十大邪異兵器,半數出自鐵氈子的手筆,煉器宗師的名號無人可動。
酒道宗師馬狂:號稱西狂馬,出身西域。天生長了一幅長臉,也就是人們常說的馬臉。馬狂的臉長也就算了,還長了兩撇老鼠胡子。
有些人看了馬狂的樣子,就想要嘲笑他兩句。不過,敢笑話馬狂的人,最后都被他裝進了酒壺里。
馬狂三壺酒:一壺可驚鬼,一壺可醉神,一壺了紅塵。
音律宗師觀天涯,觀天涯看上去,是在四大宗師里還算是比較正常的一個人,實際上卻是最不正常的人。
天下樂器,觀天涯無一不通,無一不jing,卻總說自己知音難求。
正是因為“知音難求”,才導致了觀天涯的瘋狂。
你想聽我的樂曲,可以。但是,聽過之后,你得說出我這曲中深意。
說得出來,是我觀天涯的知音。
說不出來,就得變成我的樂器。
觀天涯最出名的樂器,不是他手中琴,而是站在他背后的鬼:千鬼齊唱兇神曲,天涯何處覓知音!
宗師令現,宗師齊聚!
他們到來的第一件事,不是拜會王屠夫,而是來確定王屠夫有沒有資格跟他們并肩術道。
馬狂第一個開口道:“你就是這一代的王屠夫?你是屠門宗師?”
“不是!”王屠夫話音剛落,三道殺氣便沖天而起。
站在三大宗師身邊的術道中人,無不駭然變色連連后退。
宗師不可欺,不可辱,不可敵。
王屠夫如果敢戲耍三大宗師,馬上就得承受對方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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