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看向剝皮時,后者說道:“我對扎紙匠的事情了解一些。大概也能猜到這里是怎么回事兒。你相信我的話,我們可以試試能不能過河?”
我淡淡應了一句:“你說!”
剝皮深吸了一口氣道:“生人秘術,除了我們四脈傳承之外。還缺了一樣東西。那就是主魂。”
“我們能把人拆開再裝回去,卻沒法讓他們像正常人一樣活著。有一個扎紙匠卻有這樣的本事。他扎出來的紙人,也可以叫做‘浸血紙傀儡’。”
“據我所知,我們幾個人的先祖,曾經在無意間制造出了兩具生人傀儡。但是,生人秘術卻沒法復制。所以,先祖曾經派出其中一具傀儡去謀取那個扎紙匠的秘法。”
“那具傀儡不僅沒有成功,還差點斷送了先祖的傳承。”
剝皮說到這里停了一下:“我懷疑,有人想在紙人村重現生人秘術。所以,他把剔骨他們三個集中到了這里,也帶來了扎紙匠。”
“剔骨他們三個都是屬狼的人,對方得勢就會像狗一樣搖尾乞憐,對方失勢就會反咬一口。那個扎紙匠的傳人,說不定已經死在他們手里了。”
我看向了莫采薇道:“你們莫家會扎紙活嗎?”
“會!”莫采薇顫聲道:“我們家在莫家村里就是靠出白事兒,扎紙活兒為生的。可我……可我不知道,我們莫家還能做出紙傀儡。”
我沉聲道:“我得罪過剝皮客的事情,是誰告訴你的?”
莫采薇低聲道:“是江湖傳聞。”
剝皮和莫采薇的話,讓我得出了一個結論。
當年,剔骨他們三個鬼神,還沒到莫家村的時候,三脈術士就對莫家下手了,他們知道,莫家不好對付,干脆就借著蒼羽宗趕來求援的機會,把莫家人送到了另外一個鬼神的眼皮底下。
也正是因為這樣,本來毫無關聯的兩個村子就聯系到了一起。
莫家村的鬼神可能已經在莫家人那里拿到了浸血紙傀儡的秘術,唯一還差的就是剝皮的傳承。
剔骨他們知道我得罪過剝皮,才把我給誆進了村里,利用我引剝皮上鉤。
我冷笑了一聲道:“這也算是無巧不成書了。剔骨他們千算萬算,也沒算到我們能進當年扎紙匠潛修的地方。進得去扎紙匠的秘葬,我們還有一線生機。”
我還有半句話沒說,那就是進不去秘葬,這里就是我們幾個的埋骨之處了。
我轉頭看向剝皮:“你對扎紙匠的傳承了解多少?”
“我只能說試試!”剝皮無奈道:“浸血紙傀儡是扎紙匠人至高秘法,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從這里走過去。”
剝皮道:“傳說,扎紙匠有送鬼神進陰間的辦法。一旦鬼神被扎紙匠擒獲,就會想盡辦法呼朋引伴救自己脫困。”
“這時候,扎紙匠就得用鬼步十三法,把不愿意進陰間的鬼神送走,同時也用秘法阻斷背后追兵。逢水過橋就是其中之一,你先去點香。”
我剛剛往前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了什么:“莫采薇,你來,你是莫家的傳人,這里于情于理都該你來。”
“好!”莫采薇深吸一口氣走上去拿起了三根黃香,放進了香爐。
剝皮揚聲喊道:“術者跪,拜九關。”
莫采薇應聲跪地之后,剝皮揚聲道:“以血染紙入我門,三香燃盡斷凡塵。起香——”
剝皮聲音一落,三只黃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燃燒了起來。立在黃香上的香灰就像是鬼神伸出的三只利爪,滿滿勾向了莫采薇的頭頂。
剝皮眼看黃香快要燃盡,再次喊道:“灑血——”
“快點,把你手割破,把血灑在黃紙上,快點。”
莫采薇一刀劃開了自己的掌心,桌子上的黃紙也在這時自行飄落在地,一字排開整整齊齊的落在了莫采薇面前。
剝皮急聲喊道:“把手攥起來,往紙上灑血,快。”
莫采薇攥手成拳,從左向右一揮而過,滾圓的血珠從她手縫里飄落而下,滴向黃紙。每張紙上都是三滴血珠,不多不少。
“成了!”剝皮興奮大喊之間,九張帶血的黃紙自行飄向半空,落進了遠處河水。
黃紙遇水就像是在水中投下了九顆炸雷,九道水柱沖天而起。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躍上半空的水柱竟然沒有向下回落,而是形同龍卷被某種巨力給牽扯在了空中迎風狂舞。
染上過莫采薇鮮血的黃紙,不僅沒有被水流撕裂,反倒是隨著水柱在凌空盤旋,黃紙上的血跡像是無窮無盡的向外蔓延,短短片刻之間就染紅了紙片,也染紅了河水。
遠遠看去就像是九根血色巨柱,連接在了天地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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