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離我太近,我腳下的那塊巖石又太窄。
我只有緊貼著山壁,才能給葉陽留出一塊落腳的地方。
可是,這塊石頭真能承受住我們兩個人的重量?
我腦中念頭剛一閃過,就覺得腳下巖石微微一顫:葉陽上來了!
我還沒來得及回頭去看葉陽,就被身后傳來的力道推向了石壁,我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就被壓進了山里。
等我再睜眼時,已經站在了一條滿是火把的墓道當中,推我進來的鬼魂,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我的前面,一言不發的邁步向前。
我跟在對方背后向葉陽打了個手勢,意思是:讓他傳訊老劉,可以動手了。
我跟在鬼魂背后走向墓道深處之時,老劉正在孟家跟孟老頭品茶,下棋。
老劉手上微微顫動之間,他也跟著落下一子。
孟老頭哈哈笑道:“劉老哥高明,我輸了!”
老劉放下了手中棋子:“不是我高明,而是東家高明,孟兄弟,到了這會兒,你是不是也該動手了?”
孟老頭微微搖著頭道:“還沒分出勝負,我不敢賭。我輸了,不僅是輸掉了整個孟家,還等于輸掉了一省術道。”
老劉笑道:“你不動手,就不會輸了么?”
孟老頭再次搖頭道:“李魄太年輕,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壓住對方。”
老劉放下了棋子:“孟蝶也一樣年輕,你壓得住她么?我很好奇,孟蝶究竟是不是你們孟家人?”
“是也不是!從血緣上說,她是我的孫女,皓云的女兒。”孟老頭說話之間指了指自己腦袋道:“可是,從這里講,她不僅不是孟家人,還是要斷送孟家的惡鬼!”
“人一旦被某種思維洗了腦,就再也沒法恢復正常了。哪怕你燒掉了她的軀殼,她的鬼魂也還是走不出原來的思維。孟蝶就是這樣。”
“皓云,不適合做家主。他為自己有一個聰明能干的女兒驕傲,把孟家的一切都交給孟蝶掌管。卻沒看出她在一步步蠶食孟家。”
“孟蝶這些年一直在四大家族的年輕子弟之間周旋,看似對四家公子保持著距離,實際上,她是在用四公子控制他們的家族。”
“實際上,四公子早就成了那些家族的真正話事人,只要他們愿意,分分鐘就能換掉家主,自己掌管家族。他們能走到這一步,都是孟蝶在出謀劃策。”
“你說,孟蝶是不是很可怕?”
孟老頭看著老劉,后者卻笑道:“既然是這樣,孟家為什么還要履行當年的約定?”
孟老頭道:“因為,有人讓孟蝶在這里等著李魄出現。那個人叫藏天機,她是孟蝶的老師,也是給孟蝶洗腦的人。”
老劉的臉色微微一變就恢復了正常,可他臉上的變化卻沒能逃過孟老頭的眼睛:“劉老哥知道藏天機?”
“東家算是和藏天機交過手吧!”老劉道:“藏天機好算天命,但是,東家怕是她推算天命的一個變數。因為,她算東家的時候,從來就沒準過。”
這回輪到孟老頭變了臉色:“你說的是真的?”
老劉摘下手上的傳訊符箓,放在了桌子上道:“東家傳訊,他已經把孟蝶引進了死人溝。難道這還不夠么?”
老劉道:“命師能預測未來,卻不能干擾天機,這就是命師最大的缺陷。”
“你說孟蝶是為了等東家,那就代表著東家是在天數當中,唯一可以解決某種問題的人。”
“但是,孟蝶只能跟在東家身后,輔助他完成天數,卻不能提前告訴他結果,更不能取而代之。單憑這一點,東家就能立于不敗之地。這還不夠么?”
孟老頭道:“我還是不能相信你。至少現在不能相信。”
老劉道:“那我就給你說說,東家上山之后都發生了什么事情。我有這張符在,只要東家愿意,他們的一舉一動我都能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老劉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之后,反問道:“孟兄弟,把你換到東家的位置上,能不能看穿孟蝶的計劃?”
孟老頭搖頭道:“我覺得,李魄醒悟得太突然,我不相信你的說法。”
老劉搖頭苦笑道:“看來,你也犯了一個和孟蝶同樣的錯誤。”
“東家之所以會懷疑孟蝶,就是因為牛保的那個故事里存在了一個漏洞。”
“牛天路的修為究竟有多高?牛天路充其量就是三四流之間的人物,他憑什么敢去闖死人溝,扣棺材門?”
“因為棺材門的秘葬,不會針對棺材門的傳人。否則,牛天路不是蠢死的人又是什么?”
“孟蝶一再強調,棺材門八脈不合,互相殘殺,反倒引起了東家的懷疑。所以她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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