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命人的確可以轉移自己賺來的壽元,但是,最多只能二轉一,也就是說,我轉出十年壽命,對方最多能接到五年,甚至是三年。其他壽數都會被地府收回。
難怪我一下耗盡了風若行的壽數,這個人情算是欠得大了。
風若行的人情,我還不知道怎么還,荊恨云的人情又來了。
黑白無常派來的鬼差雖然幫我抹掉了那些術道中人存在的痕跡,但是,有些事情沒法抹掉,就比如外面那三場車禍。
荊恨云到來,我本來想要跟她客氣幾句,誰知道對方把手一揮:“你們救了我,我幫你們平了事兒,算是兩不相欠了。”
“我這邊還有不少事情需要處理,就不多留各位了。”
荊恨云等于是變相的下了逐客令,我們也不好多留。
荊恨云可以不在意,我們欠了她的人情,我卻不能裝著什么都不知道,這個人情,我還得找機會給她還回來。
還有文一了!
我一路上算著都欠著誰的人情回了督軍府。
我讓聶小純把風若行給邀請了過來,卻沒去管老劉和云裳。
直到我回家之后,聶小純才小心翼翼的說道:“李魄,你真打算攆老劉和云裳走么?”
我冷著臉道:“云裳只是借宿在我們這里,她是黑白醫館的術士,我管不著她。但是,劉寶必須走。一個瞞著我辦事的師爺,我用不起。”
我說話的時候,云裳和老劉都已經走到了門口,云裳的臉色一陣慘白,卻強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
老劉咽了口氣道:“李魄,我知道,你在生氣。可是有些話,我覺得還是說出來得好。”
“我想讓你接這筆生意,其實就是想讓你在術道上嶄露頭角。或者說,我是想讓省城術道欠你一個人情。”
“張放給自己謀劃的事情,也正是我在幫你謀劃的局。”
“你和葉陽有本事,但是,你們的性子太淡薄。對名望、地位并不熱衷,更像是江湖游俠。”
“但是,游俠永遠都只能處于江湖的底層,要么被人利用,要么被人拉攏,只有
成了一方霸主,你才擁有話語權啊!”
我冷聲反問道:“所以呢?你問都不問我一句,就給我安排一條梟雄之路?”
老劉語重心長的道:“李魄,你現在還沒接觸到術道的核心,你遇上的這些人,都算不上真正的術士。他們只是一群被隱世術門外放出來的底層人物。”
“你現在可以以一敵百,甚至可以一騎當千,等你真正遇上隱世術門的時候,個人的武力,就顯得不夠用了。我這也是……”
我不等老劉說完就一拍桌子:“你是不是想說,也是為了我好?”
我站起身來指著老劉道:“你在督軍府入幕多年,難道也是不問督軍,就替他拿主意么?”
我雖然不懂師爺這行的規矩,但是,我知道師爺入幕之后,就要以主家為主,小事可以自己處理,遇上大事必須征求主家的意見。
不問主家,自行決斷,就是師爺的大忌。
老劉臉上的血色頓時褪得一干二凈:“這……李魄,我錯了。”
“知道錯了,還不走!”從心里講,我不想攆走老劉。但是,這種事情不能姑息。
師爺替主家做主,那是什么概念?
說輕點,是架空了主家。說嚴重一些,這就是弒主的先兆。
老劉微微點了點道:“我明白了,你多保重。”
老劉走出去幾步又停了下來:“云裳跟這件事沒有關系,當時,是我給她傳音,說是你事先做了安排,不去戳破張放的陰謀。你別怨云裳。”
老劉的話,我聽在了耳里,卻一言未發。
聶小純急聲道:“李魄,你不能趕老劉走!這件事兒,說到底是怨你,不是怨老劉。”
聶小純不等我說話就搶先道:“你說老劉犯了師爺的忌諱,可是,你給他的定位是什么?你把他當成師爺了嗎?他拜你當了東家了嗎?”
我這才醒悟了過來:師爺和東家之間建立契約,有一套完整的過程。既是表示東家對師爺的重視,也是代表師爺認可東家。
我和老劉之間還真沒有舉行過這種儀式,說白了,我們之間并不存在東主的關系。
聶小純道:“李魄,你一直把老劉當成家人,他也將你視為子侄。一個長輩替子侄謀劃將來,需要像對東主一樣,事先給你匯報嗎?”
我總覺得小純說的不對,可我又覺得她說的有理。
葉陽也開口道:“這事兒怨你。我覺得可以下不為例。”
老劉也轉頭往我這邊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