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陽一坐下來就飛快的記錄起這幾天來發生的事情,但是他卻略過了,自己與紅衣鬼差碰面的情景。
葉陽直到把所有的事情都寫完,才在筆記的落款上,留下了一個暗記。那是他的獨門標記,那時候,只有他能看得懂。
葉陽停筆之后拿著筆記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拿起筆飛快的在紙上寫了幾個字,這一回,他還沒來得及把話寫完,手里的筆就掉在了地上。
葉陽眼神空洞的坐在了原地。
片刻之后,他身前就出現了一個穿著紅色砍袖短衫的鬼差,對方拿起桌子上的紙條前后看了一遍冷笑:“還知道把事情記下來?”
對方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翻動了一下葉陽的筆記。
等他看見筆記第二頁時,就像是白日見鬼一般,雙眼猛然圓睜,差點拿不住那張筆記。
筆記上只有四個字——劍斬來人!
那個鬼差想要抽身而退之間,葉陽的目光,劍光同時落在了對方腿上。
目光所至,劍光立至。
對方雙腿被葉陽一劍卸了下來,葉陽的長劍隨后貫穿了對方的肩甲,把人給釘在了地上。
那個鬼差躺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哀嚎之間,葉陽也震動了自己的“巡撫令”。
巡撫令上嗡鳴還沒消失,葉陽就握住了劍柄:“你是張家的人?”
那人厲聲道:“是又怎么樣?老子是掌刑司的人,你一個小小的借命人,敢對我出手,只要老子不松口,誰也救不了你。”
葉陽冷聲道:“帶我去找張成業。”
葉陽說話的時候,聶小純也醒了過來:“葉陽,你這是……掌刑司的人在地府一向跋扈,你得罪了他們怕是不好收場啊!”
那人冷笑道:“你們知道就好。趕緊……”
葉陽一言不發的收起了長劍,那人見葉陽長劍歸鞘,還以為他是服了軟,頓時得意道:“還算你有幾分眼色,告訴你……你想干什么?”
那人的威脅還沒結束,就變成了一聲尖叫,因為他看見葉陽從身上抽出了一捆黑線。
術士追蹤鬼物、精怪,用的都是紅線,從沒有人用黑線施法,因為黑色本身就代表著死亡,代表著劫數。
用黑線是要殺人!
葉陽上前一步,用黑線在那人脖子上連纏了幾圈,一手拉著線頭向外探出:“去!”
本來應該是輕如無物的棉線,在被葉陽彈出去的一刻,就像是黑白無常打出的拘魂索,穿過陰陽屏障,直奔著目標飛射而去。
被黑線纏住的鬼差,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線繩給勒緊了脖子,雙眼猛然從框子里突了出來,舌頭也在一點點的向外伸長。
他的雙手還沒來得及抓向自己脖子,整個人就被黑線拖著拽出了門外。
聶小純道:“葉陽,你這么干,他會灰飛煙滅的。你下手也太……”
“我已經斷了他的雙腿,殺與不殺掌刑司都不會與我善罷甘休,還不如弄死他來得清靜。”葉陽淡淡道:“你帶著老劉趕緊找個地方藏起來,別讓人找到你們。還有……”
葉陽指了指門口還在冒著綠火的白燈:“把那盞燈籠扔了,然后趕緊跑,別讓人看見你扔燈籠。我需要你把追鬼差的人引走,但是,你也別暴露了自己。”
葉陽說完也不管聶小純答不答應,飛身追向了被黑線拖走的鬼差。
葉陽只不過追去了一小段距離,飛在空中的黑線就在山腳下面的一處農家院里停了下來。
被線纏住的鬼差,拼了命的想去抓門,提醒里面的人“強敵已至”,可他伸出去的手卻怎么也碰不到門框。
葉陽腳落無聲的緩步走向門口,若無其事的踩在鬼差身上,葉陽的腳掌再次落地,腳下磷火四散。
葉陽踩在了綠火當中,無聲無息走向了院內。
類似他第一次找上張家時的情景,再次出現在了葉陽的眼前。
只不過,這一次先說話的人是張強:“爺,我就不明白了,我們為什么非要幫著那些人去對付李魄和葉陽?”
“你懂個屁!”張成業罵道:“咱家的事情是真的,第三檔案館里的事情也是真的。”
“這些年,你太爺,你爹求了多少人,想了多少辦法都沒能把那個赫昊宇弄出來宰了。”
“咱家欠的人情,欠的外債,幾輩子都還不完。為了你個小癟犢子,咱們老張家不管缺了多大的德都是去弄死李魄他們。”
張強回口道:“咱們家就算斬不了赫昊宇,不是還有借命人這條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