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目四顧不見天明,好似置身永恒的極夜。
湯靜煣驚恐的情緒尚未壓下,就發現自己置身于此處,想要尋找小左的庇護,可周邊沒有半個人影。
“小左?!”
湯靜煣很清醒,但也因此更加驚慌,舉目四顧,試圖離開這里,卻發現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就在她仿徨無措的時候,一聲震顫天地的啼鳴,從前方響起。
黑暗天地亮了起來,前方升騰起火焰,迅速蔓延,組成一只巨鳥。
鳥身的羽毛五彩斑斕,頭如孔雀呈墨綠色,鳥冠如世間最華美的珠釵,看起來威嚴而和睦,但那雙鳥瞳,卻被烈火所覆蓋,能讓人感受到的只有無邊的戾氣。
巨鳥的翼展左右不見邊際,上面帶著天然形成的絕美紋路,隨著翅膀扇動,九條羽尾在天地間飄曳,似乎籠罩了整片天地。
湯靜煣感覺自己只是巨鳥面前的一粒沙塵,哪怕離得很遠,視界依舊無法裝下整只巨鳥,而巨鳥似乎微微低頭,就能觸碰到她。
巨鳥扇動翅膀,無數五彩流光從身體上涌出,化為千條細線,朝湯靜煣身上蔓延。
湯靜煣感覺到了危險,知道這不是好事,拼盡全力想要躲避;但就在此時,面前浮現出金色流光,串聯交織,眨眼間化為了一個女子的身形。
女子身著金色龍鱗長裙,頭上戴著龍紋發飾,墨黑長發無風飛舞,雖然身體和她差不多大,但氣勢卻不弱于前方的巨鳥半分。
“孽畜!”
金裙女子一聲冷斥,抬起雙手,身前浮現出一面八卦圖般的圓形法陣,把兩人擋在后面,隔絕了潮水般涌來的五彩絲線。
湯靜煣見狀大喜,連忙移動到了金裙女子背后,緊張道:
“好姐姐,你可算來了,這是什么鬼地方?”
金裙女子尚未說話,面前的巨鳥,就帶著滔天怒意先開了口:
“上官玉堂!本君拿回這具軀殼,必將你碎尸萬段!”
聲音很尖銳,依舊難分男女,或者說是雌雄,有的只是被囚禁三千年的無邊怒火與戾氣。
上官玉堂面對這位玉瑤洲曾經的南方之主,臉色少有地浮現出了凝重。
竊丹不是生靈,而是正兒八經的‘神’,天生神祇不能按照人的思路來揣摩,以前的竊丹根本不會思考該做什么、該怎么做,會的只是用最純粹的暴虐焚盡世間的一切。
竊丹逃出封印,上官玉堂本以為是被幽熒異族引導,遁入東海逃走了。
卻沒想到這只上古魔神,在數千年的囚禁中,學會了人的路數,竟然玩了出聲東擊西的戲碼;剝離了神力逃遁入海,把最核心的鳳凰神魂留在了大丹,甚至算到大丹出事兒,湯靜煣會回來查看,在這里守株待兔。
兩人身處湯靜煣的軀殼之內,而面前的則是竊丹的本體,可以說奪舍已經成功。
接下來只要把湯靜煣神魂吞噬,就徹底借尸還魂,變成了新生的九鳳。
哪怕奪舍后胡來,再次被天道排斥,想要打死滿狀態的南方之主,整個玉遙洲南方的生靈恐怕也得再滅一次。
上官玉堂的本體不在這里,能動用的只有湯靜煣的力量;此時此刻,能做的也只能盡量拖延時間說廢話:
“竊丹,你已經死了,奪舍成功也必遭天譴,死得只會更快。”
竊丹煽動巨翼,把五彩絲線撞向法陣,雙瞳之中的怒火,似是要把兩人化為虛無:
“本君不死不滅,看你何德何能,再囚禁本君千年。死!”
轟隆——
天生神祇的強大神魂,常人根本沒法抗衡,庇護法陣瞬間粉碎,浪潮般的五彩絲線直接涌向了兩人。
只要兩人被吞噬,就代表湯靜煣變成了滅世魔神,一場讓數萬萬生靈葬身的浩劫就此誕生。
上官玉堂眼睜睜看著當前的變數卻無能為力,臉上也露出了無助和焦急。
但就在神魂觸手延伸至近前,上官玉堂拼盡全力阻擋之時,一直白皙的右手,從她的身側探了出來。
手兒張開五指,如同凌空抓住了一只小鳥,空靈嗓音,也從腦后傳來:
“竊丹!”
聲音震徹天地,卻不刺耳,能感受到的只有不容違逆的強大威壓。
隨著聲音響起,所處的極暗地獄,也發生了變化。
下方燃起赤紅火苗,往四周蔓延開來,不過頃刻間就把整片天地化為了無邊無際的火海。
上官玉堂驚愕回頭,卻見她和湯靜煣的后方,出現了一雙眼睛——鳥的眼睛。
兩人只能瞧見鳥首,看不見全貌,可能整片天地都只是火鳥的身軀;明明烈焰纏身,卻讓人感覺不到半分暴虐,反而帶著如沐春風般的圣潔。
火鳥低頭看著她們,還有眼前的竊丹,兩相對比之下,身軀鋪天蓋地的竊丹,都像是一只小雞仔……
雨粒大如黃豆,砸在瓦片和院墻上,發出的聲響,卻被‘呲呲——’聲所遮掩。
中空的火球懸浮在院子中央,泥土地面被烤得融化為了紅色巖漿,天空墜下的雨珠,尚未落到地面,就化為了蒸騰的霧氣。
忽如其來的異象,引發了臨河坊百姓的恐慌情緒,驚叫聲如潮水往外圍擴散。
湯靜煣安靜懸浮在火球中心,只能瞧見眼珠微微轉動,就好似在做夢一般。
左凌泉站在院墻邊上,被熾熱烈焰烤得身上的袍子都冒了煙,根本沒法近身半步。
恐怖的火焰溫度,讓上官靈燁都不敢靠近,只能站在左凌泉跟前,蹙眉觀望:
“怎么回事?”
“好像是竊丹藏在屋子里,方才撲到了靜煣身上,我看不到發生了什么。”
團子鉆進了上官靈燁鳳裙的衣襟,在肚兜里面瑟瑟發抖,看起來就好似長了三個大團子;可能也是擔心主子,團子又從領口探出腦袋,“嘰嘰!”叫著催了兩聲,大概是在說:
“遇事不決叫婆娘呀!”
只可惜兩個人聽不懂,而且上官靈燁聯系不上老祖,即便聯系了,沒有標記,老祖也沒法撕裂空間過來。
兩人束手無策不過轉瞬,姜怡和吳清婉已經乘著畫舫飛到了臨河坊,根本不敢靠近,只能緊張詢問:
“靜煣怎么了?”
左凌泉也不清楚,不敢站在旁邊干等,強行凝聚雨水,在身上裹上了一層冰甲,試圖沖過火焰。
但剛跑出兩步,還沒接觸到金色烈火,身上的冰塊就化為了水霧,皮膚也被灼傷。
上官靈燁連忙把左凌泉拉回來:“別沖動。”她抬手拉起一道土墻,嘗試隔絕出一條通道,但泥土接觸火焰,也頃刻間融化,根本沒有東西能硬抗。
“這是什么火?”
上官靈燁也算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仙二代,這么不講道理的火焰,她還是頭一次見。
好在幾人沒有緊張多久,湯靜煣就有了反應。
只見懸浮在烈焰中心的湯靜煣,手指微微動了幾下,繼而有什么東西躥了出來,沖散了外面的火墻,朝南方遁去,眾人腦海里也響起一聲凄厲啼鳴:
湯靜煣睜開了雙眸,望向竊丹遁去的方向,眼神冷冽,開口道:
“靈燁,去追。”
說完后,因為湯靜煣神魂和竊丹相搏,消耗太大難以支撐,兩眼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上官靈燁知道是師尊在吩咐,她沒有絲毫猶豫,抬手把湯靜煣丟到畫舫上,轉生沖向了南方。
左凌泉見此,也朝著南方狂奔,開口道:
“去棲凰谷。”
姜怡接住湯靜煣,乘著畫舫就往棲凰谷飛去,而蘭芝夫婦和棲凰谷的代理宗主,察覺動靜也已經御劍而來……
上官靈燁眨眼間已經飛出水門,發現左凌泉在后面跑著追趕,抬手把左凌泉拉到了跟前,帶著一起往南方御風飛馳。
左凌泉知道在追什么,但舉目眺望,白鹿江兩岸暴雨如幕布,能見度不過十余丈,連兩岸山水都看不清。他開口道:
“在什么地方?”
魂魄無影無形,沒法用肉眼和靈氣波動追蹤,上官靈燁其實也看不到。不過追蹤鬼魂陰物的方法,對竊丹神魂同樣有效果。
上官靈燁手腕輕翻,掌間出現了一道赤金符箓。
靈符之上是紫金符,紫金符之上為赤金符,換個說法就是‘仙符’,玉階境仙師才能打造,左凌泉還是頭一次見。
只見赤金符上的咒文綻放出璀璨流光,破空而去,直指南方雨幕中的某處,速度快得出奇,眨眼就只剩下一個亮點。
符箓速度太快,上官靈燁當前的速度顯然追不上。
左凌泉正想開口詢問怎么辦,卻見上官靈燁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
轟——
白鹿江上方傳出一聲比雷鳴還要刺耳的轟鳴,半空出現環行水霧。
左凌泉以肉身體驗音爆,恐怖的瞬間加速度之下,身體直接變成橫飛,胳膊差點被扯斷,連嘴皮都在上下打架,出口的話語變成了:
“嗚啵嗚啵嗚啵……”
上官靈燁拼盡全力追逐,沒有為彼此遮風擋雨的余力,速度越來越快,直至下方的景物全變成了豎直的線條,才逐漸接近符箓。
當前速度有多快,左凌泉不清楚,反正雨滴撞在臉上就好似一根根羽箭,如果不是體魄堅韌,恐怕勁風都能把他吹成禿子,即便說話,近在咫尺的上官靈燁估計也聽不見。
大丹朝南北縱深也才兩千里,東華城距離海邊只有一千里,這樣的速度之下,左凌泉只感覺過了半刻鐘,下方的大地就全變成了陰云之下的黑色大海。
維持極限速度的消耗必然巨大,上官靈燁臉頰發紅,好似一朵在風雨中盛開的艷麗牡丹,速度也逐漸放緩。
好在追蹤的符箓已經到了前方百余丈的距離,而且在逐步拉近。
竊丹剝離神力做誘餌,以便隱藏自身,幾乎沒有攻擊能力,所以上官老祖才敢讓上官靈燁追逐。
憑借上官靈燁的實力,肯定抓不住竊丹,但只要稍微拖延片刻,等最近的荒山尊主、青瀆尊主趕到,就有把竊丹留下的機會。
竊丹擁有靈智,顯然不光會悶頭跑,入海后直接躥進了海面,沿著大陸架往海底逃遁。
因為沒有實體,竊丹在水中和在空中區別不大;而上官靈燁則不然,跟著撞入海面后,必須施展神通推開海水,消耗倍增,再難維持高速。
海底昏暗無光,只能瞧見視野盡頭的雷球漸行漸遠,左凌泉覺得追太深了,開口道:
“已經離開玉遙洲了,還能繼續追?”
上官靈燁心中也有所忌憚,海域的面積可比九洲加起來還大數倍,里面藏著多少大妖、魔頭誰都不清楚,平時跨海航行都得抱團,孤身跨海的事兒,玉階仙尊都得慎重。
但竊丹逃走會帶來多嚴重的后果,上官靈燁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事關重大,老祖不會讓她冒險孤身追趕竊丹。
眼見快要失去蹤跡,上官靈燁咬了咬牙,抬手一掌,直接在海底拍出了一道空腔,后面跟著扭曲紫雷,擊向雷球前方的無行鬼影。
霹靂——
雷法可以傷害魂魄,竊丹被擊中后,追逐的赤金符驟然停下,懸浮在了海底。
上官靈燁速度太快,沒料到竊丹會停步,差點撞了上去。
上官靈燁急急停步,她可不相信隨手一雷,能把竊丹打暈,暗覺不妙,轉身就往來路飛遁。
果不其然,一聲鳳凰啼鳴后,海底亮起火光,海水汽化直接炸開。
無數火焰從海底噴出,從荒山剝離的神力,陸續回到了竊丹的身體,呈現出了巨型火鳥的輪廓,迅速變大。
左凌泉抬眼看去,竊丹展開雙翼,曲頸高昂,張嘴就是一條火舌,噴向飛遁的兩人。
火舌遮天蔽日,視海水如無物,要碾死他,估計如同碾死一只螻蟻。
左凌泉見狀心中寒意頓生,迅速抬手,把面前的海水凝結為冰墻。但冰墻的尺寸與竊丹的攻擊比起來,就好似螳螂在倒塌的山岳前抬起了胳膊。
上官靈燁難以躲避,從玲瓏閣里掏出了一面巨盾,把左凌泉護在身后;脖子上的項鏈,化為黑色鎧甲覆蓋全身。
轟隆——
只聽一聲悶響,火焰沖擊之下,冰墻和盾牌盡皆粉碎。
上官靈燁悶哼一聲,以身體硬抗火舌,不過眨眼就被撞出去兩里多的距離,在海底留下一道巖漿凹槽,又瞬間被海水熄滅。
左凌泉哪怕被擋在背后,沒有遭到正面攻擊,被上官靈燁撞了一下,也撞得臉色青紫,只覺全身骨頭都被撞碎了。
上官靈燁咳出了一口血水,自知不敵,拉起左凌泉就跑。
但竊丹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輪廓瞬間消失,再次無影無蹤。
上官靈燁見狀微微皺眉,又停下了腳步。
左凌泉知道卷入了不該插手的仙魔對決,對方一口唾沫,估計都能把他們倆打得灰飛煙滅,見上官靈燁重傷之下還想追,開口勸阻:
“咕嚕咕嚕……”
上官靈燁其實也被打怕了,整個玉瑤洲的修士前赴后繼用人命填,才把竊丹封印;哪怕現在已經油盡燈枯,也不是她單槍匹馬能對付的。
就這么遲疑的一瞬間,竊丹徹底遁入大海,再無蹤跡。
上官靈燁面甲撤下,露出了蒼白臉頰,開口道:
“跟丟了,竊丹外逃肯定有目的地,得想辦法找出線索。”
竊丹目標明確,直指湯靜煣,左凌泉自是想殺之而后快,但目前的局面,他們倆好像做不了什么,開口問道:
“咕嚕咕嚕?”
藏在上官靈燁衣襟里的團子,差點被撞扁了,此時廢力鉆出小腦袋,張開鳥喙:
“咕嚕!”
上官靈燁已經八十年沒有和這么弱雞的隊友并肩作戰了,她抬手輕揮,周邊就出現了一個圓形空洞,把海水排斥在外。
“嘰嘰!”
團子好似很焦急,海水推開的一瞬間,就抬起小翅膀,指向海底深處,不停扭頭,應當是示意兩人趕快走。
左凌泉聽不懂話語,但能看懂團子的意圖,以為竊丹又殺回來了,連忙道:
“跑吧,再來一次,咱們就得海葬了。”
上官靈燁也不敢再托大,帶著左凌泉想要后撤,但剛跨出一步,就停了下來,在昏暗無光的海底舉目四顧:
“我們被困住了,感覺不到外面……困住我們的不是竊丹。”
左凌泉聞聲轉頭看去,才發現空氣墻外面的海水,好似停止了流動,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看不到任何物體。
“是什么東西?”
“不清楚,反正要弄死我們,估計都不用抬手。”
左凌泉張了張嘴,有點后悔跟著瞎跑了。
上官靈燁在原地等待了片刻,就瞧見團子方才所指的方向,出現了一個亮點。
左凌泉握著劍柄,謹慎打量,待亮點來到了附近,才愕然發現海底深處,游來一條長著雙角、渾身散發微光的青色蛟龍。
青色蛟龍如玉石雕成,龍首前飄著兩條紅色長須,非常漂亮,但體型并不大,只有不到三丈長,水桶粗細,遠不及荒山尊主坐下那條龍霸氣。
嘩嘩——
上官靈燁臉色謹慎,怕激怒面前這條道行明顯強于的的海龍,把左凌泉握劍的手按了下來。
青色蛟龍慢悠悠游到跟前后,圍著兩人轉了一圈兒,并未理睬,而是盯著團子,龍口張合,發出“嗡嗡——”的低沉轟鳴聲,好似在說什么話。
團子變得極為老實,躲在上官靈燁胸口,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一副“鳥鳥知錯了、大龍不記小鳥過”的架勢。
左凌泉茫然看著把兩人包圍的蛟龍,見對方好像沒惡意,就抬手行了個禮,然后小聲詢問:
“這位龍前輩,是什么龍?”
上官靈燁也并非全知全能,搖頭道:
“天下太大,無奇不有。這條……這位仙尊,應該不是尋常仙獸。”
青色蛟龍沒有搭理兩個凡人的心思,只是盯著團子,不停說教。而說教的話語,翻譯過來,其實也挺簡單,約莫就是:
“東海是本龍的地盤,你是地上的鳥,不能往海里跑。”
“看在還是雛鳥的份兒上,本龍就不打你了,下不為例。”
“要保佑南方可持續發展,別學你上一任,玩火自焚。”
團子也聽不懂蛟龍之屬的言語,但明白意思,除了點頭還是點頭,比在湯靜煣面前還老實,畢竟面前這條大長蟲真能打它。
青色蛟龍絮叨片刻后,覺得團子知錯了,也就停下了教導,解開了海底的禁制。
上官靈燁暗暗松了口氣,不清楚面前是何方神圣,也不敢冒犯,拱手一禮,就想離開。
只是團子好吃的老毛病半點沒改,覺得面前這條大長蟲比較親和,走之前還張開鳥喙賣萌,和平時討要小魚干的模樣差不多:
“嘰”
左凌泉和上官靈燁都有些無語。
不過讓他們意外的是,青色蛟龍明白團子的意思,抬起前爪,在五爪之間凝聚出了一個西瓜大小的透明水球。
水球的水質很稠密,與海水截然不同,出現的瞬間,左凌泉呼吸便是一凝,感覺渾身氣血都在躁動,和人渴急了差不多。
上官靈燁已經煉化了本命水,顯然也有類似的反應,瞧見水球,美眸中顯出錯愕之色:
“水精?”
青色蛟龍從始至終都沒把兩個凡人放在眼里,把水球送到了團子面前,嗡嗡兩聲,意思大概是:“本龍只有水,你吃不吃?”
團子五行主火,一口水精下去,和左凌泉生吞鳳凰火差不多,當場就得被毒翻。
不過團子在人跟前待久了,明白‘好東西可以換錢錢、錢錢可以買好吃的’這個等價置換的道理,吃不了也是來者不拒,張開小翅膀,把西瓜大的水球勉強抱住,還“嘰嘰”兩聲,以示感謝。
青色蛟龍見團子心滿意足后,高抬龍首,呼了口氣。
呼呼——
海水激蕩,左凌泉只覺天地變幻,兩個人尚未反應過來,就已經回到了青合郡南部的海邊礁石之上……
多謝這本書真不錯QAQ大佬的五萬賞,成為本書的第二十二位盟主!
今天二十八歲了,從沒有談過戀愛,孤零零的有點失眠,只睡了三個小時,所以這章寫的有點不太滿意,希望大伙們理解一下Or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