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一道聲音響起。
“快說,血心流武館現在是什么情況?”李潮光問。
“血心流武館外面籠罩的一層遮蔽屏障消失了,我們可以看到武館里似乎什么也沒發生。”武師道。
李潮光望向身后眾位大佬。
眾大佬都是驚疑不定。
“降臨的幾個目標呢?”一位大佬問。
“沒有看見。”武師道。
這倒是奇怪了……
眾人都陷入了沉思。
那道冰冷的金屬聲再次響起:“請注意!”
“更強的力量波動從噩夢之潮中產生了。”
“本序列發現一個目標正在脫離噩夢之潮,即將在三分二十五秒后降臨于我們的世界。”
“該目標并未散發出強大的力量波動。”
“通過觀測,大致可看出該目標是人類形態。”
李潮光嘆了口氣道:“前面幾個力量波動超強的目標,到底都去哪里了?”
冷漠的金屬聲響起:“它們已經離開了當前世界。”
走了?
眾人微微有些詫異。
這才剛來,怎么就又走了?
難道是有著其他目的,志不在當前世界?
——也只有這個最符合推斷了。
“它們竟然沒有傷害血心流武館,真不知道噩夢之潮深處究竟是怎樣的世界。”一名大佬低聲道。
另一名老者問道:“那現在怎么辦?盟主?”
李潮光想了想,說道:“我們必須兵分兩路——我決定親自帶人去鏟除整個血心流武館,就以噩夢污染的理由——這件事該了結了。”
眾位大佬都會意的點點頭。
身為武盟的盟主,當眾被柳平欺騙,以至于自己家族的弟子被干掉,換做是誰都咽不下這口氣。
一方面,失了威嚴。
另一方面,最怕有人效仿。
如果每個人都像柳平那樣無法無天,不尊重權威——
武盟還要怎么統治這個世界?
現在正好借著噩夢之潮的由頭,一舉斬草除根,以儆效尤!
一位大佬指著光屏上的景象道:
“那這個從噩夢中前來的人類怎么辦?”
李潮光道:“各位,既然前期來的幾個強大目標都沒有發動攻擊,那么這位人類應該更沒有那種動機,再說了,根據序列探測的結果來看,他也沒有那個能力。”
眾人點頭。
李潮光道:“這種從未有過的接觸,應當以我們武盟為主,我決定把本次降臨地點定在武盟總部,畢竟這也是一件絕對會載入史冊的大事。”
眾人繼續點頭。
倒是有少數幾人面上露出猶疑之色,但是當他們對上李潮光審視的目光,頓時又低下頭去,保持了沉默。
“那就這樣說了,榮耀屬于我們武盟,屬于各大家族的掌舵人,你們在此準備與其會面,而我——”
李潮光在光屏上操作了一番,開口道:“我將去為我的家族洗刷恥辱。”
話音落下。
那道屬于序列的厚重金屬聲隨之響起:
“兩件事已安排完畢。”
“其一,已為當前從噩夢之潮中降臨的目標選定地點:武盟總部。”
“其二,十萬軍隊已準備就緒,即將隨盟主閣下一同前往血心流武館,剿滅一切武館人員。”
李潮光滿意的點點頭道:“那么,我出發了。”
他身形一閃,從高臺上消失不見。
過了幾息。
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走上高臺,朝眾位大佬道:“那個來自噩夢的人類馬上就會降臨,各位,請跟我一起暫時離席,去外面的廣場上等待。”
眾位大佬便站起來,全部走出了房間。
外面。
廣場。
所有人已經準備就緒。
果然,才僅僅過了一小會兒,天空深處便出現了一道光點。
光點越來越亮。
它如同一顆流星般飛馳而至,輕輕落在廣場的正中間。
只見一名相貌清秀的人類男青年出現在所有人的視野之中。
他穿著一件白襯衣,黑褲子,相貌普通而青澀。
“咦?已經有這么多人在等著了嗎?”
男青年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小聲說道。
眾位大佬細細打量,只見這人果然是貨真價實的人類。
——而且身上的氣息并不算強,還不如自己這些人。
大家就放心了些。
那負責臨時主持一切的老者上前幾步,拱手道:“敢問這位小友,你從何而來啊?”
“我從噩夢深處來。”男青年道。
別人打量他的時候,他也在不停的打量四周的人們。
他問道:“各位,你們是——”
老者笑道:“我們是這個世界的統治者。”
男青年吃了一驚,忍不住問道:“統治者?就你們這樣的水準?”
老者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意,開口道:“實力并不是全部,有時候,文明更需要的是智慧,我們用我們的智慧創造一切。”
“你們是最強的么?”男青年問。
“這個世界有著各種各樣的武師,每個武師的靈技不同,倒不好說我們是最強的。”老者道。
“還有比你們強的?”男青年問。
老者環顧四周眾人,笑道:“我們是統治者,也許你不太明白我的意思——我們不僅有著遠超他人的智慧,也有強大的力量。”
“所以你們究竟是不是這個世界最強的?”男青年問。
老者臉皮直跳,卻見周圍幾人都有些按捺不住,正在給自己使眼色。
“是的,我們是這個世界最強的。”
老者道。
男青年呆在原地。
老者微笑道:“這位小友,敢問你為什么前來我們的世界?你是肩負了什么使命嗎?”
“使命……”
男青年喃喃了一句,機械式的接話道:“使命當然有。”
“是什么?”老者問。
“當然是吃光你們啦,畢竟你們這么弱。”
男青年道。
一道金屬聲驟然響起:
“檢測到目標的氣息波動正在急劇攀升,已經超越前期降臨的四個目標。”
“警告!”
“當前世界有100的概率將會毀滅!”
眾人神情劇變,紛紛做出戒備之姿。
只見那名男青年站在廣場中央,整個身形已經化作徹底的黑色,又漸漸分化成一根根長條狀的、不斷蠕動的肉條。
細細密密的聲音從肉條中響起:
“虧我還多此一舉,假扮成人類……你們太弱了,我現在就直接吃掉你們!”
所有肉條重新組合在一起,化作一個沒有面孔和皮膚的人形怪物。
另一邊。
血心流武館。
柳平眼前懸浮著一行小字:
“歡迎回來,噩夢中·吞神者。”
他握緊長刀,屏住呼吸,默默等待著接下來的變化。
一息。
兩息。
三息。
什么也沒發生。
柳平忍不住道:“喂,有沒有搞錯——”
話未說完,他突然噴出一口血,整個人跪倒在地。
“柳平!”
初云裳尖叫一聲,從武館里竄出來,上前扶住他。
柳平口中不住的噴著血,一句話也說不出話來。
初云裳急的沒有辦法。
百納刀突然出聲道:
“女人,你離遠一點,他正在噩夢化!”
“噩夢化?他有沒有危險?”初云裳連忙問道。
百納刀說道:“我以四種噩夢血脈的交匯喚醒了血脈替換之術,現在他正在承受這個過程,暫時沒有危險。”
“暫時?”初云裳敏銳的道。
“是的,等整個轉化過程結束,他將和自己的噩夢之軀爭奪主導權——這是沒有辦法的事。”百納刀說。
“他能贏嗎?”
“他必須贏——又或是跟全新的身軀達成共識,彼此暫時相安無事。”
“我能為他做些什么?”
“離遠一點,小心他某個瞬間被噩夢之軀控制了行為,一不小心吃了你。”
初云裳聽了這番嚴肅的告誡,只得緩緩朝后退去。
“不夠,他快醒了,你去武館里,最好躲進地下室!”百納刀急聲道。
初云裳又看了柳平一眼,一咬牙,轉身跑進武館。
庭院里。
柳平跪伏在地上,不斷的吐著血。
無數重影在他眼前來回飛舞,顯現出一幕幕久遠的畫面。
柳平發誓,那些畫面中的事自己一件都不記得。
——它們不是自己這一世的記憶!
也許是過去世?
柳平注視著一幅畫面,只見一名少年站在殘破老舊的鐘樓上,手持長刀,渾身是血。
“你要記起來了。”少年望著他,輕聲說道。
畫面一閃而去。
又一幅畫面瞬間顯現。
一名叼著煙的中年男子,手上戴著鐵拳頭,一拳打退了某個不可名狀的怪物。
他的半邊身子已經化作白骨。
當柳平注視著他,他似乎有所感應,深深的吸了口煙,吐出煙圈道:
“很好,你要記起過去了。”
話音未落,男子與對面的怪物一起消失。
一幕幕畫面隨之顯現。
無窮的畫面中,柳平看見一個又一個浴血奮戰的男子。
他們看著他,面帶笑意的說著一句又一句話。
“很好,看來一切犧牲都是值得。”
“最后一世,機會全都在你手上,一定不要忘記。”
“記起來吧。”
“那些所有戰斗,你需要記起它們。”
“你需要記憶。”
“你需要——力量!!!”
柳平只覺得頭快要炸了一般,跪伏在地上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
在他四周。
數千顆人頭全部睜開眼睛。
“唔……有危險來襲。”一顆人頭道。
下一瞬。
所有人頭猛然壘成高墻,擋在柳平面前。
轟!!!
劇烈的暴鳴聲響起。
武館的大門乃至整個庭院被威力巨大的攻擊徹底摧毀。
李潮光帶著浩浩蕩蕩的軍隊,遠遠漂浮在天空中。
一道接一道浩大的聲音在天空中飄飄蕩蕩,傳遍全城:
“所有平民,遠離東城區。”
“噩夢之鬼已經徹底降臨在血心流武館!”
“重復一遍,立刻遠離城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