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眾人在街道上打馬疾馳。
此時已是深夜,然而早有巡邏的士兵手持火把照亮了道路。
看上去好像發生了什么緊急的情況。
李乾陽突然喝道:“什么人?”
一旁巷子里沖出來數十匹馬,為首一名老頭道:“狂刀門主錢孫海在此,李乾陽,你可知陛下為何事召喚我等?”
“原來是郭門主,我也不知,不如一起去覲見皇上?”
“走!”
兩隊人馬并駕前驅。
之前在聚福樓挑釁柳平的那胖子郭沖朝人群中掃了掃,一眼望見柳平。
柳平也看見了他,笑著抱拳道:“郭兄。”
胖子不知想起了什么,臉色一白,冷哼著道:“一座小小酒樓,我還賠的起。”
柳平道:“那就好,切磋歸切磋,希望郭兄不要往心里去。”
胖子不甘心的道:“哼,我才懶得跟你計較,話說什么時候我們再切磋一場?”
“你確定?”柳平訝然道。
“當然,我已經把本門的鎮派神功背下來了這次定能殺你個人仰馬翻!”胖子握拳道。
隊伍前面。
百靈觀掌門李乾陽的眼皮跳了跳,回首朝狂刀門主笑道:“愛徒天資聰穎,竟然這個年歲就練完了貴派的狂風百二式刀法。”
狂刀門主錢孫海大笑道:“他前幾日切磋盡數贏了,只是昨天不小心燒了聚福樓,讓對手逃脫回來就纏著我要學剩下的幾招刀法,我尋思如今天下似有劇變,不如早日傳給他算了。”
讓對手逃脫?
李乾陽皮笑肉不笑的點了點頭,不再接話。
明明是比拼身法輸了,這莽夫竟然有臉皮在我面前說柳平是逃脫?
不過話說回來,往日許多絕學失傳,多是因為天下戰事紛呈,不少宗師戰死,沒來得及把絕學傳給弟子。
如此說來……
李乾陽回頭掃了柳平一眼。
柳平只會兩式刀法,其中一式還是專jing于躲避,只有另一式能拿出來與敵搏殺。
萬一遇敵,這倒是個問題。
思索間,眾人已經抵達了皇宮。
這里早有大批的士兵鎮守,只讓開一條小路,讓各派掌門進入皇宮。
柳平和郭沖這些弟子,乃至各派長老都留在了廣場上。
不一會兒。
魔山宗大弟子張平河看見了柳平,湊過來招呼道:“你才十五歲,怎么也來了。”
“我是掌門弟子,師父讓我跟著,我就必須跟著。”柳平道。
這幾日兩人已經混熟,張平河遂壓低聲音道:
“待會兒一定要跟著你師父,不要亂走。”
“你知道些什么?”柳平悄悄問。
“我叔父是監天司的,他說天地有變,今夜整個京城必須進入最高防備狀態,讓我自己小心。”張平河道。
天地有變?
這倒是跟自己收到的序列提醒有些關聯。
卻不知那些邪物到底要怎么做。
以它們的實力,在奇詭之中占有極高的地位,連水樹說起它們都是一臉忌憚的模樣。
為什么不直接滅了這個世界?
它們在怕什么?
柳平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張平河聊著,胖子郭沖湊過來,想要跟張平河切磋,被張平河嚴詞拒絕了。
“你這胖子,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這是什么時候,還切磋?當心禁衛們把你抓進皇宮騸了。”張平河罵道。
郭沖看看四周,果然那些禁衛都目光炯炯的望過來。
張平河說的沒錯。
這種時刻還切磋?
一不小心就被當成別有用心的人抓起來。
“我們約個時間,以后打也行,我已經贏了大部分人,只有你們幾個還沒打了。”郭沖悻悻然道。
“今晚事了之后,隨時奉陪。”張平河道。
“好,這可是你說的。”郭沖說完就走了。
柳平看著郭沖的背影,奇道:“他為什么到處挑釁?”
張平河壓低聲音道:“他想當年輕一輩的第一人狂刀門傳承是完整的,不像我們這些門派,多多少少有些失傳的東西。”
“你們魔山宗失傳了什么?”柳平問。
“萬影魔光腿的最后一招傳說當年祖師曾一腳把隕落的星辰踢回天上去。”張平河滿是憧憬的道。
“改天讓我見識見識前面的招式。”柳平道。
“沒問題。”張平河道。
皇宮入口處,忽然傳來一陣喧鬧。
只見各門各派的掌教們依次出了皇宮,重新回到廣場上。
狂刀門主錢孫海翻身上馬,大聲道:“狂刀門下都跟我來我們鎮守城西!”
“是!”眾長老弟子轟然應道。
他們紛紛上馬,跟著狂刀門主飛快離去。
緊接著是其他門派。
“魔山宗守北護城河,都跟我來!”魔山宗主趙子蕭道。
趙平河拍拍柳平肩膀,叮囑道:“一定小心。”
說完便跑去跟宗門的人集合,迅速上馬去了。
“棲霞劍派……”
“天山閣……”
“北勝拳宗……”
一個接一個門派的人從廣場上離開。
但尚有不少門派依然停留在此。
李乾陽走到眾人面前,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師父,我們守哪里?”柳平問。
“我們百靈觀負責守皇宮南苑走道和花園。”李乾陽道。
“我們……守皇宮?”一名長老忍不住道。
“這說明陛下更信任我們諸位,務必要小心行事,跟我來。”李乾陽道。
“是!”眾人齊聲應道。
這時幾名官員在禁軍的環繞下,出現在廣場上,朝即將進入皇宮的各門派分發身份腰牌。
一名官員大聲道:
“記住,腰牌不可離身,一旦腰牌上的火光滅掉,我們就當你是妖邪,人人可誅之。”
一個個寫著名字和門派的腰牌分發下來。
忽然。
大地震動了一下。
四周黑暗之中,仿佛有無數幽暗的影子動了動,又飛快隱沒于虛空之中。
那官員臉色一變,連聲催促道:“快!加快速度,一定要鎮守主你們負責的位置!”
眾門派長老弟子們開始緊張有序的排隊進入皇宮。
百靈觀眾人跟在李乾陽身后,一直來到皇宮的南苑走道附近。
李乾陽朗聲道:“今夜天地有變,恐有大批邪物攻城,所以我們在此鎮守。”
“南苑的后面便是寢宮,左側是花園,右側是湖泊和涼亭,左護法長老,你帶人守花園,右護法長老帶人守湖泊和涼亭去吧。”
兩位長老領命帶人離去。
“師父,我呢?”柳平問。
李乾陽望向柳平道:“你我守住通往寢宮的道路。”
柳平朝前后一望。
幽深的宮墻下,自有漫漫長道,卻看不到一個人。
“禁衛呢?怎么沒有一個禁衛?”柳平奇道。
“昨天死了一批。”李乾陽道。
“邪物又來刺殺皇帝了?”柳平問。
“非也誰都不知道他們怎么死的,”李乾陽望著紅墻下幽深的長道,淡淡的道:“檢查尸體時,發現他們都是被附身的邪物。”
“陛下已經信不過禁衛,所以要求各門派前來鎮守今夜。”
“陛下就信得過各大門派?”
“在各處抗擊邪物的門派之中,幾乎不可能出現寄生邪物,因為門派中人經驗豐富,邪物在門派中待不了多久就會被發現,然后被誅殺掉。”李乾陽道。
“真的如此?”柳平問。
“那些做不到的門派,早都消失在歷史中了。”李乾陽道。
他在腰間一陣摸索,取出一本刀譜,遞給柳平。
“柳平,你天資聰穎,什么東西都是一學便會,這會兒尚有時間,我把喚靈刀法傳給你,你要好生修習,不得懈怠。”
“是,多謝師父。”
柳平接過刀譜,立刻就翻看起來。
忽然。
紅墻之下的長道上,生出了一股淡淡的迷霧,將道路盡頭的寢宮遮蔽住。
一陣奇怪的鳴叫聲從霧中斷斷續續響起。
這不是人類能發出的聲音。
李乾陽抽出長刀,說道:“我去看看情況,你在此守候,半刻鐘后我沒回來,你立刻去跟左護法長老匯合。”
“是。”柳平道。
李乾陽持刀走入迷霧,漸漸消失不見。
柳平低下頭快速翻動刀譜。
短短數息功夫,他便將整本刀譜翻看完畢。
“原來如此,一共九式,前三式兩攻一守,后六式乃是一套連招,這下學完整了。”
“相當有新意的刀法,讓我很受啟發!”
他贊了一句,忽然抽出刀,全力朝身后的黑暗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