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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獄。
盡管沒有白晝,但黑暗在這里依然被稱作夜色。
雄偉的城堡中,處處燭火,音樂飄揚。
一場舞會正在舉行。
“理事大人,看來我并不是一個合格的舞伴。”
“怎么了?”
“因為您在跟我跳舞的時候心不在焉。”
女子輕輕捏了一下對方的手,俏皮的眨眼道。
“抱歉,阿瑟妮,在女神之中你永遠是最優雅的那一位,而我被一些凡塵俗事蒙蔽了雙眼,稍后再專門向你致以歉意。”
風度翩翩的男人說了聲“失陪”,便緩緩退出舞池,轉身離去。
被稱為阿瑟妮的女神看著男人的背影,目光閃動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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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查一下,最近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竟然讓監察會的理事都如此失態。”
她低聲道。
虛空中傳來一道聲音:“是。”
男人離開了城堡,身形一閃便越過數個世界,回到了一個寬敞無人的辦公室內。
他坐下來,隨意翻看著文件,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該死。”
他的聲音變得冰冷而又陰沉。
主體竟然被封印了。
這下徹底打亂了計劃,現在不能輕舉妄動。
男人閉上眼,神情顯得有些困惑不解。
他輕聲喃喃道:
“虛空神柱碎裂以來,人族的力量已經消磨殆盡,一切囚徒都將逐漸破封而出――”
“在這種時候,竟然還有人能封印我。”
“……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忽然。
虛空冒出來一張羊皮紙。
男人接了一看,身形頓時從座位上消失。
他出現在一個會議室中。
這里已經坐滿了魔鬼和各個種族的成員。
“各位,現在召開緊急會議。”
一名頭生雙角的魔鬼道。
“是關于什么?”
有人問。
“‘愚者36912’序列世界的問題已查明,它的核心套牌被偷走了一半。”
“是哪個蠢貨干的?”
“是人類。”
一陣安靜。
有人高聲道:“他們放出了囚徒!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種族!”
又有人道:“我親自去看了,囚徒被冰封在愚者世界里。”
會議場內一陣騷動。
“他們在找死――而且想拖著我們一起!”
“沒錯!”
“這些該死的奴隸!”
“安靜!安靜!”
人聲鼎沸。
好一會兒,會議場才安靜下來。
“針對此事項,各位有什么提議沒有?”
負責匯報事項的魔鬼問道。
一時無人出聲。
男人原本一直閉著雙眼,這時才緩緩睜開。
他露出深思之色,然后緩緩舉起了手。
“七號理事大人,您請講。”
“好的,那我就說一下――”
男人輕輕一笑,攤手道:“愚者序列世界是我們培養和挑選人族奴隸的地方,現在它被破壞了,不過幸好,囚徒被封印在里面。”
“我想說――針對這種情況,我們大概要發動一次大規模的清剿。”
“清剿?”
“把愚者序列世界附近的殘存人類清剿一遍,殺光所有的搗亂者,找回愚者序列的核心卡牌,讓一切回到正軌上去。”
男人說完。
眾多成員都陷入了思索之中。
男人環顧左右,嘴角微牽,臉上的譏諷之色一閃而過。
他再次露出真摯的笑容。繼續道:“我知道各位在擔心什么,但我更擔心一件事――”
“無數年來,我們都在奴役人族。”
“你們猜一猜,假如我們還是對此次的事情放任不管,萬一他們真的放出了囚徒,那么我們……”
他有意停頓了下,又以輕松的語氣道:“當然,那是極其不可能的事情,但我們要未雨綢繆,而且我認為,本次清剿不必進入永夜的深處,只需要把愚者世界附近的區域好好清剿一遍即可。”
會議室的氛圍立刻輕松了許多。
男人輕咳一聲,解釋道:“我不相信人類敢深入永夜的其他地區。”
“也許有些人類非常大膽,但若敢深入永夜,那么等著他們的唯一下場,就是靈魂的徹底消散。”
“所以。”
“發動清剿吧,把一切禍患滅殺在襁褓之中,這才是我們應當做的事。”
“我說完了。”
安靜了一會兒。
“贊成,是該把人類清理一遍了。”
“那些人類只是被挑選的對象,實力也被徹底壓制,肯定是冒打冒撞才干成了這件事。”
“他們需要得到懲罰。”
“是的,他們需要保持敬畏。”
“清剿一遍,找回卡牌,這才是正理。”
眾神魔們紛紛說道。
主持會議的大魔鬼高聲道:“這個提議非常中肯,不如我們直接開始投票。”
幾分鐘后。
它宣布道:“提議通過!”
“清剿愚者世界附近一億平方公里內的所有人類。”
“――殺無赦!”
永夜。
雪山之畔。
花晴空將手按在冰霜封印上,細細感受里面的戰斗。
須臾。
她抹了抹眼角流淌的淚水,嘆氣道:“沒辦法了,他死了,我們要趕緊逃,否則――”
她突然閉上嘴,然后猛地尖叫道:
“等等!”
“是奇詭!竟然是奇詭之術!”
話音落下。
無盡的冰霜開始瓦解、煙消云散。
花晴空不得不懸浮在半空,俯瞰著下方序列世界的變化。
當冰霜消融,那個冰封中的世界也逐漸消失。
三道人影出現在懸崖的深處。
柳平、婭娜、趙嬋衣。
他們發現了花晴空,很快朝著她飛過來。
“你來了。”
柳平道。
花晴空打量著他,目光迅速落在他腰間的那個玩偶上。
“至暗死偶――就算在當年,這個奇詭之術也非常罕見,無數的人渴求著它,你知道為什么嗎?”
花晴空飛快說道。
“為什么?”柳平問。
這時候,那個三頭骷髏玩偶開始發出聲音:
“愚蠢透頂的凡人們,你們竟敢這樣禁錮我,等著吧,我記住你們了,在未來的某一天,我要狠狠折磨你們。”
花晴空不理它,說道:
“因為釋放奇詭之術所需要的巨量魂力,都要由替死者來承受,而施術者不必付出任何代價。”花晴空道。
玩偶繼續插話道:“就算在過往的時光中,這也是一道相當恐怖的術,你們這次是撞大運――”
柳平不理它,朝花晴空道:“我越來越想知道你是誰了,對了,真正的花晴空呢?”
花晴空神情緩緩變化,眼瞳由深紫化為淺黑。
她身上那種空寂與荒蕪的感覺全然退去,顯露出少女本有的青春氣息。
“我在呢,柳平,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她淺笑道。
柳平松了口氣,說道:“你跟她相處的如何?”
“放心吧,她在危難中救了我,而我也以自身容納了她,我們彼此救了對方。”花晴空道。
玩偶冷哼道:“原來是那個家伙――又一個手下敗將。”
一直緊張著的婭娜和趙嬋衣也微微放松下來。
“這樣就好,我飛的太久,以前詛咒帶來的虛弱再次爆發,需要休息一陣子。”婭娜疲憊的道。
她順手插了柳平一刀。
“我也剛進階,回去鞏固下境界。”趙嬋衣嘆息道。
她拍了柳平一掌。
兩人化作卡牌,飛回卡書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你們這群該死的人類!”玩偶爆發出痛苦的慘嚎。
柳平露出無奈之色,將幽影刀從胸口緩緩拔出來,說道:“那個開槍打我們的人,他怎么樣了?”
“殺了。”花晴空簡潔的道。
“看來不用我操心了,但是機械城還有一些人好像要對付我們。”柳平道。
“機械城已經在我的掌控之中。”花晴空道。
柳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說道:
“我們現在先去找到李伯塔斯和諾頓,然后還有很多事,我需要跟你商量。”
“好,但是我們要先做一件事。”花晴空道。
“什么?”柳平問。
花晴空指著柳平腰間掛的三頭骷髏玩偶,說道:“它太扎眼了,絕對不能讓人知道它被封印在你身上,否則很可能惹來大麻煩。”
“它還有同伙?”柳平問。
“不止是同伙,它還有其他真身――但封印完成之際,那些真身都對它失去了感應,暫時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花晴空道。
柳平遲疑道:“那――”
花晴空道:“再加一層封印,順便讓它改變模樣――這件事我可以做到。”
她的瞳孔再次變成深紫,雙手合了個印術,輕輕停在了玩偶面前。
“這個玩偶,你希望它的外形變更成什么樣?”她問道,
柳平聳聳肩,說道:“我倒是無所謂。”
花晴空思索道:“那就――”
“等一下!”
卡書自動攤開,一道聲音從上面響起。
婭娜出聲道:“我認為柳平的腰間掛一只棕色小熊會比較襯他。”
“熊?”趙嬋衣忽然也出聲道,“熊那么笨拙,我看不行。”
“那你說掛個什么?”婭娜不服氣道。
“你要明白,柳平一直喜歡貓,我們貓族才是最佳的陪伴者。”趙嬋衣道。
“貓?發春的貓?”婭娜冷笑道。
“混蛋!這個玩偶是怪物,它要殺柳平,不會是你說的那件事!”
“哦?我說的是它嗎?”
“婭娜你找死!”
柳平把卡書合攏。
聲音消失了。
花晴空滿是笑意的看著他。
“把這個至暗死偶變成什么樣子?你需要做決定。”她說道。
“熊――貓――吧。”柳平無奈道。
“一種罕見的哺乳動物,讓我試試。”
花晴空手印朝前輕輕一指。
只聽一聲輕響。
三頭骷髏變成了一個黑白相間的熊貓玩偶,掛在柳平腰間來回搖晃。
“該死!你們這是在羞辱我!”
熊貓憤怒的咆哮道。
柳平將長刀緩緩插進胸口,在熊貓玩偶的慘叫聲中,建議道:
“你能少說兩句嗎?如果你能閉上嘴,我下次出刀就會快一點,讓你少受一點痛苦。”
熊貓的咆哮瞬間停住了。
它甚至朝柳平露出了一絲尷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