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凄厲的叫聲響徹居民樓,突然出現的受襲者顯然全無一絲安靜的概念。
他大聲吼著,聲音尖銳而凄厲,盡管他一點傷都沒有受到——那支長箭穿過他的褲襠釘在墻上,箭尾猶自顫抖出劇烈的波動。
鋒利的斧刃停在對方的臉上,即便是借助斧面倒映的光華也看不清來者的面貌,惟有那一對閃亮的大眼在黑暗中炯炯生輝,透出陣陣驚悚。
“半隱形人……不對,是個黑人。”君臨先是楞了下,隨即才反應過來,自己之所以看不清這個家伙的臉是因為這個家伙是個黑人!
不是那種純種的黑,而是范·迪塞爾,邁克爾·喬丹那種稀釋過后的黑,盡管如此,在遺棄之都昏暗的環境下,還是發揮出獨特的保護作用,以至于君臨幾乎只能看到那一雙瞪得賊大的牛眼和一口敞亮白牙。
葉清弦一個輕盈翻身從窗口溜了進來,看到那黑人也明顯楞了楞:“怎么是個黑人?”
“嘿,這話什么意思?”斧刃下的黑人發出了不滿的叫嚷:“穿越又不是你們華夏人的專利!”
尼古拉你還真行!
“還會說華語?”君臨與葉清弦越發好奇了。
雖然系統自帶翻譯功能,但這個黑人這刻說的卻是標準普通話。
黑人大叫道:“是的我在華夏生活了好些年,雖然我的皮膚是黑的,但是我的心是黃的,別殺我,在這里不應該有種族之分,我們都是地球人!”
這段話說的極度流利,君臨估計他不是第一次說。
他拍拍那黑人的臉:“說得不錯,聽得出來,你不是菜鳥。那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兒?”
“我只是來找些自己用得上的東西。”黑人回答:“這是每個人都會干的,對吧?但是我沒想到你們也會來,我不想和你們發生沖突,所以就躲在這里。以上帝之名……哦不,以尼古拉之名發誓,我絕不是那些瘋狂的家伙,沒有要殺你們的意思。”
“上帝之名比尼古拉靠譜。”葉清弦回答。
“幾級?”誰的名義也不會讓君臨輕信,只要智商正常,就沒人會在受制的情況下說自己躲起來的目的是想殺人。
“三級。”猶豫了一下,黑人終究還是說了實話,他不確定對方有沒有偵測謊言類的能力,在這詭異的世界,常識早已被顛覆,剩下的惟有量力而行與識時務者為俊杰。
君臨繼續問:“叫什么名字?”
“羅伯特……羅伯特·康納,芝加哥人,21歲。”年輕黑人干脆一口氣全說了出來。他大叫著:“我喜歡華夏的文化,我知道孔子,喜歡吃臭豆腐,華夏有許多美好的城市。魔都,帝都,花城,臨安……是的臨安,那里是最美的城市!”
這年輕黑人注意到當他說到臨安時葉清弦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得意,立刻意識到什么,大聲頌揚起臨安來。
君臨不耐煩的揮揮手止住了他的狂拍馬屁,問:“有什么能力?”
聽到這個問題,羅伯特·康納立時沉默了。
他看著君臨,一言不發,黑暗中惟有那一對大眼睛在閃閃發亮。
君臨也不逼他,只是把刀交到葉清弦手上,自己走到衣柜前,看了看里面。
衣柜里是一堆衣服,除此之外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小東西。君臨看到幾根細小的冰棱柱。它們就凝結在衣柜后,已經開始融化,水一滴一滴的落向下方。
收回視線,君臨看向那黑人。
他說:“清弦。”
“恩?”
“我記得你之前說,你沒有任何危險的感覺?”
“是的,可能是我的能力還沒有正式覺醒的緣故吧。”
“也可能是他的確不想殺人。”君臨從衣柜上取下那條冰柱,看向羅伯特。
他說:“要想證明你不想殺我們,就得先證明你有殺死我們的能力。露一手給我看看。”
這話羅柏史塔克說過,魔女具子允說過,自然而然的,君臨也學會了。
有時候你只有換個立場,才能理解對手。
羅伯特看看他手里的冰柱,很是不情愿的伸出手。
他對著遠處一伸,手心中陡然射出一道白色光華,下一刻就聽喀嚓一聲,不遠處的墻壁上已被扎上了一根冰棱刺。不過那冰棱扎得不深,只扎進去一點點就自己碎裂了。
“哇哦。”君臨吹了聲口哨:“原來是個冰人。很華麗的能力,但是威力看起來很一般。這樣的攻擊就算讓你先偷襲也殺不死我。”
年輕黑人有些不服氣:“那是因為它不是用來強攻的,它擅長的是冰封,大面積的冰凍,還有深入內部凍結。”
“你現在能做到這些?”
羅伯特立刻泄氣:“現在還不行。”
“除此之外呢?你不會只有這一個能力。”君臨道。
“你怎么知道?”黑人驚訝,隨即知道自己失言。
君臨在詐他。
“好吧。”黑人羅伯特無奈道:“我還會這個。”
他右手一揚,一團火光從他的手心中冒出。
“冰火雙掌控(兩重天)。”君臨與葉清弦同時脫口而出。
只不過葉清弦說的是“冰火雙掌控”,君臨說的卻是“冰火兩重天”——葉清弦玩味的看了君臨一眼。
羅伯特深感得意。
的確,很少有人能同時掌握冰與火這種完全對立的能力,但是羅伯特做到了。
葉清弦已道:“展現一下它的威力。”
羅伯特手一張,火焰大張,他的手就象一支火炬般熊熊燃燒著。
“能讓它再遠一些再大一些嗎?比如火球?”君臨問。
羅伯特搖搖頭,顯然這就是他的極限了。
君臨搖搖頭:“只是看起來不錯而已,威力太弱。”
“沒什么威脅。”他放下斧子看看葉清弦,葉清弦也放下了手中的弓,兩人的表情已變得輕松許多。
這讓羅伯特的自尊心大受傷害。
接著君臨打開那黑人手里抓著的包裹。
“那是我的東西!”羅伯特大叫。
君臨不理他,一一取出來檢查:“一些衣服,一把水果刀,一個扳手,一本畫冊……”
君臨翻開來看了看,那些誘人的畫面讓他吹了聲口哨:“哇哦,在這明天能不能活著都不知道的環境下,你還有心情看這個?”
羅伯特很氣憤:“性無關生死!”
這話的節奏有些耳熟,君臨等他說高于生死,但是沒等到。
把畫冊扔回給他,君臨繼續找:“一個杯子,一些紙巾,一個挖耳勺……我說你沒東西可拿了嗎?”
君臨舉起挖耳勺。
黑人小伙子攤手:“我最近耳朵有些癢。”
“還有……大蒜。”君臨最后拎出一長串大蒜,笑道:“我不知道你還喜歡吃這個。”
羅伯特鄙視的看他:“白癡,大蒜可以用來消毒,做飯可以去腥,可以當菜吃,還可以當調味料用,必要時甚至可以用來戰斗,它那沖鼻的味道對許多怪物都有效。”
君臨和葉清弦面面相覷。
“你不知道這個,對嗎?”葉清弦幽幽道。
“是我的失誤,我錯過了兩次大蒜。”君臨嘆了口氣:“這小子比我想得聰明些。”
沒再檢查羅伯特剩下的東西,君臨揪下幾個大蒜頭,把包扔回給他,說:“你可以走了,東西可以拿走,但下次不許再來。”
“為什么?”羅伯特叫了起來,全然沒有被釋放的興奮,反倒瞪著眼看君臨。
看著他那老子就是不服,你能奈我何的表情,君臨嘆口氣道:“我收回剛才的評價。”
戰斧重新架在羅伯特頸上,君臨語氣森嚴:“因為這里是我的地盤。”
看著架在脖子上的戰斧,羅伯特終于重新認識到當前的局勢。
他舉起手向后退去:“OK,OK,我這就走。”
羅伯特走了。
看看大蒜頭,葉清弦悠悠道:“這就是你所謂的意想不到的收獲?”
君臨攤手:“我有種感覺,我的偵察能力一旦成功,很可能具有某種不靠譜的屬性。”
然后君臨臉上一沉。
狗日的真理之花又開了。
為什么我特么詛咒自己就這么在行?君臨欲哭無淚。
搜索繼續進行。
他們很快將大樓搜干凈,樓里的東西很多,一次帶不走這許多,便干脆打包起來后分批送回商場。
背著滿滿的大包,兩人往回走。
剛走出居民樓,迎面卻看到三人。
呂西平,孔一城,岳思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