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
下卿相當于朝廷體系的九品官,搏殺戰力更強橫。
“飛云縣藏有妖族!”
“否則,別的事,不至于驚動誅妖司的人。”方鴻瞬間心動了,這是個機會。
若是跟上去,說不定會有意料之外的驚喜。
比方說……
蹭助攻,撿人頭……仔細一想就有點小激動。
此時。
此地。
方鴻邁前一步,看向騎著烈血馬的為首之人,是一位青衣女子,約有二十四五歲,長相清冷,眸如繁星,白皙的皮膚看不見絲毫瑕疵:“這女子青色公服,繡著一朵小花與一朵白云,背后有走獸圖案,象征著武戰官身,她是誅妖司左卿!?”
“位比七品官身的左卿啊。”
“這就難辦了。”
方鴻抄錄書籍,見多識廣,很明白一位左卿是什么概念。
“青衣女子一個人……
“郡縣之中,明面上的五個后天九層合力都無法匹敵。”
每位左卿,代表著后天境界的極限水準。
搏殺手段,御敵經驗,各式各樣的打法,強橫無匹的戰力,稱得上超越凡俗的武人。
跟上去竊聽情報……
并不是明智之舉……
反正有每月簽到的開機禮包,穩扎穩打的發育,變強。再加上抄書提高靈性,增益悟性……方鴻計劃很明確,待到明年盛夏,開啟斬妖大業。
“罷了。”
方鴻沉吟,權衡再三,沒有跟上去。
噠噠!
馬蹄聲落地。
那青衣女子眉頭蹙起,總覺得背后發涼:“哼,飛云縣還有隱居的真氣武人,能對我產生威脅?”
“有意思。”
她嘴角輕輕翹起,一馬當先,前往縣衙。
同時。
巷子里邊。
方鴻捏著下巴,望著這些誅妖司之人消失在遠方。
“沒辦法。”
“謙虛術不是尾隨術。”
“除非……事先得知誅妖司之人來到飛云縣所肩負的任務詳情。”
這樣的話。
直奔團戰的坐標。
耐心旁觀,把握時機,殘血收割拿人頭。
“也罷,不必強求。”
方鴻琢磨了一會,拉著夭兒和蓁蓁回到小院,開始做飯,烹湯,修理倒塌的主廂房木門。
地上的裂縫……
內院的墻壁……
怎么修理呢……
三人大眼瞪小眼,空氣變安靜。
飛云郡縣的縣衙。
門面威嚴,肅穆,闊氣,兩邊盤著走獸形態的石雕,更有氣血如爐的大吏守門。
后天四層以下,是小吏。
后天四層以上,氣血如爐,便是大吏。
通過正門,迎面是一個極為寬闊的空地,左右兩側,擺放十八般兵器,刀槍棍棒,斧鉞鉤叉,閃爍寒芒,有幾分肅殺之氣。
再往里。
衙門處理公務的正堂,呈現敞開式構造,矗立著六根石柱。
正堂中間,二人落座,乃是裘縣令與縣尉施高虎。
“咳。”
裘縣令端起茶杯:“前日,縣城西邊十幾位武人失蹤,疑似妖孽害人……此事查不明白,你我都要被責罰。”
妖孽滋生,必有真正的妖族藏在暗處。
語畢。
裘縣令看向左邊。
左側上首,施高虎面色沉重,兩鬢夾雜著幾縷斑白:“哼,我懷疑此事與呂縣丞有關。”
“無證據,不可亂講。”
“那就等一等……反正已上報,等到蒼州府誅妖司來人再說。”
兩人商議了一會。
這時。
門外有小吏跑來,弓著腰,恭恭敬敬地稟報:“裘縣令,施縣尉,府城來人在門外……”
“快快請進來。”
“算了,我們出門去接。”
裘縣令和施高虎對視一眼,放下茶杯,起身離座,出了縣衙,看到那青衣女子騎在馬上,面容清冷,冰肌玉骨,靈性昭昭,不沾一絲一毫的煙火氣。
蒼州府,誅妖司,左卿姜可嵐!
兩人堆起笑容,說著奉承話,把姜可嵐等人請了進來。
“好了。”
“我不聽沒用的客套話。”姜可嵐做事干脆,直接問:“妖物為禍,務必得斬盡殺絕……先說說,什么情況,有沒有可疑人物。”
妖族勢大。
人族偏弱。
大乾王朝處于人族疆域的邊緣,與妖族疆域相鄰——那一方妖國的整體實力,比起大乾,略勝一籌。
總有人向妖族屈服,投誠,獻媚……
若非當年元昌帝的壯舉……
姜可嵐收斂雜念,看向欲言又止的施高虎。
“你來說。”
她指了指施高虎。
施高虎:“縣丞呂子棋,有幾分可疑。”
聞言,裘縣令出聲勸阻:“我們暫時沒查出什么線索……抓人審問,不是良策。按照大乾律,沒證據的話,不能夠拷問官位在身的縣丞。”
“好了,你閉嘴。”姜可嵐瞥了一眼裘縣令,語氣平靜:“寧可抓錯不放過,明日正午,我親自擒拿飛云縣丞呂子棋。”
施高虎一下子來了精神:“眼下咱們是否要準備一些……”
“對。”
姜可嵐抿著唇角,神情高冷:“準備一些好吃的!嗯,你們縣里有哪些比較出名的美味佳肴?”
飛云縣西區。
青狼幫據點。
有少年趾高氣揚,大搖大擺,走進正廳:“爹爹,今天在武館,我把一個同窗欺負哭了……他還不服氣,說他的祖父是寶聚當鋪的鑒寶大師。”
鑒寶大師?
鑒定寶物?
郡縣,當鋪,都是一些玉佩琉璃的玩意,沒有太高的價值,客人最多也就是后天六層。
“爹!”
“要不……您幫我去打死那小子的祖父吧!”少年亢奮地叫道。
正廳內。
只見一個中年人負手而立,左臂戴著長手套,溫聲道:“朝陽武館的學子,很多都家境不凡,上個月你惹到了柳月閣東家的外孫,若非呂縣丞出面,調解對方,平息事端,只怕咱們青狼幫大禍臨頭……再說去年,有少年不堪受辱,跳河自盡了,其父母上門尋仇,好在只是后天四層的境界,被我割下了頭顱,掛在門外,足有十天,震懾附近的幫派。”
聞言。
少年不樂意,生氣道:“我只不過讓他喝自己的尿……爹,我后來收斂很多了啊!”
中年人嘆息,指了指兒子:“你真是惹事生非的性子,再不改,遲早觸怒貴人。”
“嘿嘿,我這么大了,想改也改不了了。”
一邊說,一邊走上前,少年撒嬌一般地拽著他衣角。
伸出手,索要零花錢,彷如父慈子孝的和諧畫面。
“唉。”
“我的兒,太不省心。”中年人面上浮現溫柔,撫摸少年腦袋,目光充滿溺愛。
“爹,求求了,給我一點碎銀子……”
“爹您怎么不說話……”
“呃啊啊……”
少年來不及反應,嘴里冒血,一臉茫然。
那只溫柔撫摸他的手。
摸著摸著就把他的頭擰下來了。
咔咔!
少年喉結狂顫,喉骨炸碎,硬生生扭了三圈,血肉模糊,筋皮拉長,像是藕斷絲連的殘忍畫面。
嗤啦!
面色慈愛的中年人把兒子的頭硬生生拽了下來。
接著響起嘎嘣嘎嘣的清脆聲音。
似在磨牙,咀嚼頭骨。
良久。
門外。
一身黑衣的縣丞呂子棋,大步走進來,坐在主位上:“你把你兒子吃了?虎毒不食子,妖孽之狠毒兇殘比猛虎更甚。”
中年人露出一口血紅的牙:“我兒味道不錯,大人要不要嘗嘗?”
呂子棋擺擺手,冷冷道:“蒼州府的誅妖司來人了……最近收斂點,別再送餐了。”
“是。”
中年人摘了手套……那只左手,宛若貓科動物的利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