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數分鐘后,周寬才提溜著一些東西回來。
這會兒周鈺找好了小方桌,外婆老人家也跟她一起忙活。
讓跟著過來的水站師傅把桶裝水放在門側,跟周鈺簡單商量了下泡茶倒水。
然后,周寬拍拍手上的喇叭:“喂,喂。”
通過擴音喇叭喊出來的話吸引了屋內大多數人的注意力。
然后周寬才往下說:“打擾一下。”
“我們看到了大家都想要盡快買到車票的著急,給大家想到了個省事、也節約時間的辦法。”
“現在暫時還沒輪到的叔伯們,先來門口這里喝杯茶,抽根煙。”
聽周寬這么一說,再又看看門外的情景,在門口擠著的兩個中年人先退了出來。
“哦呦,還有茶,反正進不去,也行。”
“這小伙子不錯啊。”
后面本來要擠進去的人也干脆等在了門外。
見狀,周寬也松了口氣。
只要有人跟著動,事情就好辦。
接著周寬又繼續喊話:“麻煩幾位叔伯讓一讓,讓我把椅子搬到外面來,你們也好在上面稍坐片刻,省了大家站著腳累。”
“誒……對,稍微讓一讓就好。”
外婆老人家也幫周寬招呼。
嘴上念叨著‘小伙子懂事’、‘反正排不到先喝口茶’、‘也行’的中年男女們,稀稀拉拉的走出門店。
周寬連連道謝:“謝謝各位叔伯幫忙。”
“只有一個窗口,排一隊就行。”
“一個個來,大家誰都不耽誤。”
“誒,先在門口拿個號碼,喝喝茶,抽抽煙,扯扯閑,一定不會耽誤你們買票的。”
聽周寬這么一說,又有幾個中年人樂呵呵地道:“嚯,還有號啊?這可以這可以。”
“要的。”
“到外面一下就舒服多了!”
“是誒是誒,剛才在里面,煙熏死個人!”
初步秩序建立好之后,周寬錄了一段話,把喇叭交給周鈺。
看著室內寬松,空氣明顯更流通后,周寬又招呼了周鈺一聲:“我手腳比較靈快,去里面售票,這里交給你。”
接著周寬敲了敲門,走進了屋內。
看著陳文茵女士和周遠初操作了一小會,周寬向一旁準備了兩個錢箱清點鈔票的周遠初耳語了兩句。
“這樣記賬比較麻煩,每次都要數來數去,整理出一些5元的,把這里面的錢都拿走。”
“其它都交給我。”
說完,周寬拍了拍陳文茵的肩膀:“媽媽,我來吧。”
等周寬接手后,陳文茵女士和周遠初就在一旁看著。
“你好,買到哪里?”
“鵬城,明天的。”
簡單的交流后,達成一致,周寬報出價格:“無座票也是92元,手續費5元,一共97。”
客人遞來一張100元的,周寬接過放入驗鈔機一過,然后直接丟到原來的錢箱,并從里面掏出來3張1元紙鈔;
車票打印機吱吱吱作響中,周寬順手拿過一張5元鈔票放入第二個錢箱。
車票打印好之后,周寬將錢和鈔票遞給客人,略帶笑意:“零錢和票拿好,慢走。”
接下來周寬操作越來越順暢。
落在陳文茵和周遠初眼里,可能也就是眨眼功夫,周寬就將第二個錢箱中特別摞起來兩沓共計20張5元的拿出來丟進第一個錢箱,順便換了張100元鈔票。
陳文茵:“……”
周遠初:“……”
夫婦倆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售票這事情原來真的只需要一個人啊…
不過,一個人怎么也干得這么輕快簡單?
效率還這么高?
我上……算了,我上我也不會!
隨著效率的變高,外面也更井然有序。
不過來來往往客人并未見少。
按照明天起的好幾天內,南丘火車站最低將發送1萬名旅客計算,以太平能覆蓋的范圍,雖然才開業,但今天最起碼將賣出去500張票。
現在沒有網上售票,沒有電話售票,甚至都沒有快捷支付,都是直接付現。
所以周遠初很快便去提著第一個錢箱去了銀行存錢。
一直到四點多快五點店內客人才呈減少趨勢,把周鈺和周寬都給解放出來,陳文茵女士再次接替了售票業務。
這會兒周寬也才有空跟老人嘮嘮嗑。
老人不住的贊揚著:“現在寬寬辦事格外大氣,硬是不錯。”
“今年肯定能考個好大學。”
老人的想法就很簡單,反正都跟考大學有關就對了!
不到六點,周寬、周鈺以及老人都坐上了陳文景的小面包回了漓源那邊。
然后陳文景順便送了下姐弟倆回嘉魚橋。
代售點則要營業到晚上7點。
嘉魚橋老周家。
陳文茵進門見到擺好的一桌菜,先嚯一嗓子:“嚯嚯,這一看就是我們周寬做的哈。”
“我要不是親眼見到,真不敢相信。”周鈺笑著插嘴。
坐上飯桌,一家人分攤了周寬最后端出來的一碗元宵,畢竟過節,還是要意思意思。
吃飯的功夫也沒多說什么。
忙碌了一天,大家都餓了。
飯后,陳文茵女士笑逐顏開地分享:“今天第一天開業,做得很不錯。”
“尤其是周寬吶,腦子活得很,安排得很好,客人都覺得來買票舒服、簡單。”
周鈺深以為然:“我們家周寬一下就長大了,像是什么都會一樣,不說今天也要算他一半功勞。”
“那是那是,就連售票記賬也比我們要簡單輕松。”周遠初笑呵呵地道。
他是最先被解脫出來的。
“而且經過合賬,寬哈一個人售票的時候,分毫不差。”
“反倒是我跟你媽媽搞錯了兩張票的手續費,還好沒找錯錢,都能對上。”
陳文茵就笑:“還是別往我們臉上貼金了,今天客人最多的時候都是我們周寬崽子在弄,要不是他,估計早就出錯了。”
有一說一,周寬甚至都不用抬頭就知道陳文茵女士什么時候心情極好。
一般直接說周寬的時候,心情一般般。
說‘周寬吶’,心情略好。
說‘我們周寬’,心情不錯。
說‘我們周寬崽子’,那心情就是相當不錯了。
她也不跟周寬外婆那樣喊‘寬寬’,從來都是直接喊‘周寬’。
倒是周遠初幾乎任何時候都是喊‘寬哈’。
至于周鈺……這個大幾歲的姐姐對周寬的稱呼簡直有一籮筐多……
興奮的嘰嘰喳喳說了半天,才說到收益。
陳文茵女士先抿了下嘴,然后一字一頓地說:“今天一共賣出去781張票,手續費3905元,返點10,不算其它開支,賺了3514塊5毛。”
還好,陳文茵硬是憋住了笑意,又補充一句:“等于說是你爸爸之前快兩月工資。”
周寬立馬笑著鼓掌:“厲害厲害!”
陳文茵女士也終于憋不住笑意,春風滿面:“都是我們周寬崽子的功勞。”
最后又簡單總結了下:“說起來要不是有表舅,光是這個手續費返點就要50,而且還要10萬押金,現在只要3萬押金。”
周遠初也跟著補充道:“機器等其它七七八八連三萬都差點,押金反倒成了最大頭。”
換句話說;
如果沒有年前那次送禮,別說效率這么高了,連花費也要到13萬起步,現在變成了6萬不到,返點也從50降低到了10。
這些種種,遠超周寬從網絡上了解的內容。
事實證明:規則是一回事,現實是另一回事。
另外也還有些跟周寬簡單了解的不同。
比如他原先以為押金是用于票款的,周遠初急急忙忙去銀行存錢是怕出票押金不夠。
實際是:無限出票,但今日票款必須在次日下班前劃撥至指定賬戶,如果逾期劃撥全額票款,將按天加收票款總額10的滯納金;
逢周六日及節假日無法辦理對公業務例外。
這是硬性規定,誰也不能違反。
明天一早周遠初還得再去銀行劃撥款項,他也樂意去,因為這錢不是自己的,數額也不少,放手里不安心,他恨不得睡覺都帶著。
其它也有些小風險,比如售票時多找錢了,這個缺口就得代售點自己補,機器只負責直接計算,銀行結算也不存在可溝通余地。
在家人的贊揚聲中,自信111的周寬也大膽提出。
“之前大家還不知道太平開有代售點,今天口碑不錯,明天估計客人會更多;
從明天到這周日是春運發送旅客的最后一個高峰期,高峰生意會持續到周五周六,得有心理準備。”
陳文茵她們也覺得有理。
絮絮叨叨嘮完,才又說起了其它事情。
比如周寬的學費、考試。
以及周鈺雖然在家里見到了周寬,依然表示要去學校實地觀察一二。
用周鈺的話說是:“高三最后一段時間,很容易就心散了,聽媽媽說你現在還會吐煙圈這種花里胡哨的東西,我必須得去學校看看!”
她能按捺住沒揍周寬,差不多是她的極限了。
大抵從周寬上初中或者更早一些開始,老周家真正‘管教’周寬的事情就被周鈺接手了。
反正眼下周鈺望向周寬的目光中彌漫著危險的氣息。
周寬對周鈺的習性再了解不過,所以他早清楚,在校外租房這事情肯定繞不過說服周鈺……
PS:相關行業消息不同區域各有不同,反正對應的區域當初代理火車票強制10萬押金,強制50返點,現在反而是押金無限降低,0返點(因為生意基本做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