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一輛馬車孤獨的走在荒蕪的官道上,趕車的馬夫把全身都縮在厚厚的棉襖里,偶爾發出一聲吆喝,呵斥想要偷懶的馬匹。
后方的車廂里坐著三個人,正是林凡,阿貍,還有清冷高傲的劍客聶隱娘。
阿貍坐在車廂一角,手里端著茶壺給林凡倒水。
嘭的一聲響,馬車軋到石子顛簸了一下,阿貍手中的茶壺一歪,有幾滴灑在了外面。
阿貍臉上顯出懊惱之色:“這路真討厭,都走了幾天了,還是荒不見人”
聶隱娘坐在一側窗邊望向外面:“這一帶毗鄰北方草原,匈奴部落竟然會南下劫掠,久而久之本地人就跑的一干二凈,只剩下大片荒野了。”
阿貍皺起眉頭:“那我們大唐的將士呢?就這么任由強盜自行往來嘛?”
聶隱娘轉頭看了阿貍一眼:“邊關首領持兵自重,不肯為打擊流寇損失自身兵力,只要這些劫掠的部落不進犯他們的地盤,他們是不會管的。”
阿貍哦了一聲:“這些首領也太不稱職了,相比之下饒州城的那位李穆將軍要好的多!”
林凡突然開口:“李將軍的確愛民如子,但如果把他放到這危機四伏的北方邊鎮,他也未必能做到更好。”
林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根源還是在長安城中,皇帝昏聵,邊關將士自然不會替他賣命。”
聶隱娘笑著望向林凡:“你這句話要是在長安城中說出來,估計腦袋很快就保不住了。”
林凡放下茶杯:“所以在到長安之前可以多說幾句,免得把自己憋壞了。”
阿貍取出白紗把茶杯和桌面擦拭干凈,之后又把茶杯放回原處,這才重新端起茶壺倒水。
“公子,你打算去長安城中找謝老,但你知道要如何聯系到太子一派的人么?”
林凡搖了搖頭:“不知道。”
阿貍啊了一聲:“那我們怎么辦,進入長安后直接去太子府敲大門嗎?”
聶隱娘在邊上開口:“長安城中如今波云詭譎,太子府是各方勢力角逐的漩渦中心,你若是大搖大擺的走到太子府敲大門,那怕是腦子有些問題。”
阿貍哼了一聲,不滿的瞪了一眼聶隱娘:“那你聰明,你倒是想個辦法啊!”
聶隱娘一副不緊不慢的神色:“我在長安城中認識幾個人,到時候問他們找條門路,應該可以聯系到太子一派。”
阿貍點了點頭:“那就靠你咯”
方羽開口:“這樣正好,進入長安城后我們分頭行動,聶隱娘你去找能聯系到太子一派的門路,我要去禮樂教坊看望方思怡。”
聶隱娘望向方羽:“方思怡是什么人?”
阿貍搶著回答:“是我家小姐的表妹,如今在長安禮樂教坊中學習樂器,這件事是出發前小姐叮囑多次的,公子肯定要第一個完成。”
聶隱娘哦了一聲:“看來你家公子很聽夫人的話。”
林凡咳嗽了一聲,神色有些尷尬:“只是替檀兒去送些禮物而已,順手之勞。”
隨后外面傳來馬車夫的聲音:“林公子,我們到濰城了,天色已晚,今天就在這里休息吧。”
林凡說了聲好,隨后起身掀開門鈴走下馬車:“兩條腿都坐麻了,我要下去走幾步。”
林凡走下馬車,走到馬車側方抬頭望遠,在馬車前方不遠處是一座略顯破敗的土城,這座城鎮坐落在一片荒野上,四周有厚重的城墻拱衛,說是城鎮,倒更像是一處堡壘。
林凡眉頭皺起:“這里就是濰城么,看起來不像城鎮,倒像是一座軍寨。”
馬夫回頭笑了下:“公子,這方圓幾百里內經常有北方蠻族侵襲,所以城鎮才會修的如此堅固。”
這時阿貍也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城墻修的再堅固有什么用,匈奴來了還是會被攻破的嘛!”
林凡轉頭看了阿貍一眼:“城墻只需要守住一時,堅持到軍隊到來便算是大功告成。”
阿貍哦了一聲,面露恍然之色:“公子你什么都知道,真厲害!”
這時馬夫又開口:“公子,我們方家在濰城有一家分店,是五十年的老字號了,濰城雖然不大,但地處要道往來的旅人商客很多,所以生意一直不錯。”
林凡吃驚不小,方家的生意真是了得,竟然連這種邊塞荒城都開有分店。
“我對這家分店倒是很感興趣,我們進城去吧。”
林凡和阿貍重新上車,車夫催動馬匹前行,馬車一路駛入高墻拱衛的濰城。
走入城門時,車夫左右張望,有些詫異:“城門這里怎么一個人都沒有,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林凡坐在馬車里,突然臉色微微變了下:“不對勁。”
阿貍有些好奇:“公子,什么不對勁?”
林凡拉開馬車窗簾望向外面:“這城里的氣脈流動……好像是結界。”
聶隱娘本來坐在一邊閉目養神,聽到林凡的話猛然坐起,向外望去。
“暮色西沉,光影疏斜,的確是結界!”
凔的一聲輕響,聶隱娘將承影劍拔出,一股凌厲劍氣充斥四周:“我出去看看,你們自己小心!”
話音落下,聶隱娘從原地消失不見。
阿貍轉頭望向林凡:“公子,結界是什么,我們是中了陷阱么?”
林凡眉頭微皺:“結界是空間法術,有人在城門處布置了陷阱,我們走過城門就進入了結界空間內,現在要想辦法破開結界出去。”
隨后林凡對著車夫開口:“把馬車停在路邊。”
車夫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依言把馬車停在路邊:“今天真是有點邪門,這濰城里竟然一個人都沒有,不會全都在家里睡大覺吧!”
林凡走下馬車,抬頭四下張望,單手不斷掐算計算。
“至哉坤元,萬物資生,坤為地。履霜、不習、從王事、無咎、元吉……”
手指的彈動停止,林凡抬頭望向西北方向。
“龍戰于野,其血玄黃。”
方位已經推算得出,林羽臉上閃過一絲笑意:“區區外景八卦結界而已,要困住我林凡,未免想的太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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