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方家的車隊終于進入饒州城,饒州作為東南最大的都市,聚集了數十萬人口,規模遠遠大于江南的金華城。
車隊行走在饒州大街上,潮濕的熱氣撲面而來,街道兩側人流如潮,各色買賣讓人目不暇給。
街道上除了本地人,還有不少奇裝異服的外族人,有的是從百越。南詔等地而來,甚至還有的是從南陽漂洋過來而來,真的是五花八門。
阿貍探頭看著外面的街道,人都傻了,從荒無人煙的橫嶺突然來到繁華的饒州,讓人有些恍惚的感覺。
“這里好多人,這條街好長!那個人的頭發怎么是金黃色的!”
方小檀笑了:“饒州是東南第一大城,當然有些氣派,而且這里直通南洋,自然會有外族人。”
“阿貍你在饒州就這么大驚小怪,將來有一天到了長安城,我怕你的一雙眼睛用不過來。”
阿貍哎了一聲:“我感覺饒州就很大很大了,長安城會更大嗎,那我還是不去了,萬一迷路了就慘了。”
就在這時,金老大騎馬回到馬車側方,向內望來:“少東家,前面就是饒州分店了。”
方小檀掀開窗簾向前望去,遠方長街盡頭處有一片連綿成群的樓宇,占地有數十畝,中央的主樓有五層高,大門處進出人員絡繹不絕,一派車水馬龍。
方小檀露出吃驚的表情:“我雖然聽人說過饒州城這邊的分店規模很大,但沒想到王理叔竟然能把這里的店面經營到這種規模,恐怕就連長安城那邊的店鋪規模,也比不上這里!”
金老大哈哈笑了兩聲:“這座店在東南一帶可是很有名的,每年都有人從海外慕名而來!”
方小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有五年沒見過王理叔了,這次要和他好好暢聊一番。”
車隊向饒州分店行去,遠遠的已經有一大群人從分店方向迎了過來,為首的是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身材中等膚色黝黑,看上去頗為憨厚。
這少年人帶著數人一口氣跑到車隊近前,開口大喊:“是金華城來的車隊嘛?”
金老大策馬向前,哈哈大笑:“沒錯,就是從金華城來的,王家小哥,好久不見又長高了!”
這憨厚的少年名叫王棟,是店主王理的兒子,他看到金老大頓時面上一喜:“總鏢頭叔叔,你怎么也來了!”
金老大哈哈笑著回答:“這批貨物非同一般,所以我親自押運,而且這次來的還不止是貨物,還有幾位貴人!”
少年楞了一下:“貴人,是什么貴人?”
因為方小檀和林凡這次是私自出行,就連方世謙都不知道,因此更不可能有人通知東南分店這邊,王理等人自然是全然不知。
金老大哈哈笑了兩聲,翻身下馬走到少年身邊,伏在他耳邊說了兩句。
少年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渾圓:“少……少東……”
話說到一半,他又強忍著咽了下去,隨后探頭看了看車隊后方的馬車:“就在那邊嗎?”
金老大嗯了一聲:“過去問個好吧!”
少年哎了一聲,連忙大步飛奔到馬車近前:“檀姐!五年未見,小棟給您請安了!”
馬車門簾掀開,露出方小檀一張美如畫卷般的笑臉:“小棟,上次在金華城見你還是個小娃娃,如今已經是翩翩少年郎了。”
少年王棟臉色一下子紅到了耳朵根,話都說不利索了:“那……那個……沒有!我在譚姐面前永遠是小孩子!”
方小檀輕笑了聲:“你父親最近身體如何,我有五年沒見他了。”
王棟連忙點頭:“父親他一切安好,他今日在店中接待幾位貴客,所以沒有出來迎接車隊。”
“早知道檀姐來了的話,他說什么也要來迎接的!”
方小檀笑著擺了擺手:“大家都是自己人,這些凡俗禮節就不比了,我們到店里坐下慢慢聊。”
王棟嗯了一聲,隨后站在馬車一側,亦步亦趨的陪著方小檀她們一同向饒州分店大門方向走去。
阿貍坐在馬車里面,看了一眼外面臉色通紅的王棟:“小哥,你的臉怎么這么紅,是跑的太熱了嗎?”
這一下王棟的臉更紅了,簡直像紅透的番茄:“那個……我鍛煉身體,沒事!”
阿貍噗嗤一下笑了,轉頭望向方小檀:“小姐,你這個‘弟弟’好有趣。”
方小檀望向外面的王棟,面帶笑意:“小棟從小是在方家長大的,小時候就喜歡跟在我身后,我一直把他當做親弟弟,我們之間的感情比文君他們還要好得多。”
“不過在我記憶力小棟還是個嘴邊掛著鼻涕,跟在我后面東奔西跑的小家伙,沒想到突然之間就長這么大了。”
車隊來到店門口,王棟對著方小檀喊了一聲:“少東家請等一下,我進去通知父親!”
說完這少年大步向店門內跑去,把跟他一起出來的那群人都晾在了原地。
“這孩子。”
方小檀笑著搖了搖頭,望向林凡:‘我們下去看看吧。’
林凡說了聲好,和方小檀阿貍先后走下馬車,邁步走入面前高大寬敞的綢緞莊。
金華城是方家總部所在,但方家在金華城的店面卻不算大,而且林凡并沒有去過,所以這還是林凡第一次見到方家的綢緞莊。
面前是一處寬大的大廳,四周柜臺內各種貨品琳瑯滿目,從蠶絲到最終成型的綢緞和衣物,還有掛畫,擺飾,各種絲綢相關的東西應有盡有。
廳內往來瀏覽的人群一波接一波,比外面大街上更顯擁擠。
林凡不由得皺了下眉頭,他長期苦修喜歡清靜之地,對這種過于喧鬧的地方自然便有些抗拒。
就在這時,一聲激動的喊聲從大廳里面傳來:“少東家,你來了!”
林凡方小檀等人抬頭望去,發現是少年王棟陪著一名中年人正快步向這邊跑來,那中年人眉眼間和王棟有六七分相似,不用說自然就是饒州分店這里的管事人王理了。
方小檀笑著迎了上去:“王理叔還是叫我檀兒吧,少東家這個稱呼顯得生疏了。”
王理哈哈大笑:“五年沒見,檀兒已經變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我在這邊經常聽到你和你父親的消息,你們把方家的生意做的蒸蒸日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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