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野洋介一夜沒睡,卻不知道該去找誰。
彌子只說大郎哥哥和媽媽一起出去,說到附近走一走,看看有沒有線索。
可是他一直等到了十點多十一點,還沒看到人回來。
植野洋介腦海中不由得上演了很多大戲。
是北城會嗎?
還是什么別的勢力?
能報警嗎?
不知道大郎現在正在受著什么樣的折磨。
一定很痛苦吧?
被折磨了一夜,一定很累吧?
肯定不會有食物,一定很餓吧?
他有點后悔沒有早一點跑出去,等到十二點過了之后人還沒回來,他跑出去了一趟卻又找不到那個叫入江雄太的yakuza。
電話他也沒有。
植野洋介頂著黑眼圈,牙關緊咬。
怎么辦,一會彌子醒來,如果沒看到媽媽,一定會很害怕吧?
可憐的孩子,那么小就失去了父親,現在媽媽也出事了。
植野洋介越想越傷心,本來就因為沒睡覺生澀無比的眼睛涌出了淚花。
就在這時,房門處響起了鑰匙開門的聲音。
植野洋介呆呆地看著那邊,有鑰匙的……除了自己,不是只有大郎和留奈姐姐嗎?
難道脫險了?
他激動地爬起來走了過去,只見果然是這兩人。
植野洋介一擦眼睛:“整整一晚上了,沒有受傷吧?”
小野寺留奈呆了呆,隨后一鞠躬:“早上好。”就脫了鞋子捏著雙手噠噠噠地往臥室走了。
植野洋介疑惑地看著她,只覺得她路過自己的時候,臉紅得不行,但又看起來很嬌艷。
陶知命失笑道:“怎么哭了?”
“……到底發生了什么?”他感覺到了不對勁。
“沒發生什么啊。”陶知命渾身輕爽地走到他旁邊,隨后腳步一頓,“不會想不到吧?”
“……”植野洋介很懵逼,“不是昨天要進行那樣危險的計劃嗎?回來聽彌子說你晚上在家吃的飯才放心。但晚上又出去了,因為下午做了那樣危險的事,以為晚上被報復了啊!不是這樣嗎?”
“……這很合理。”陶知命拍了拍他的肩膀:“害你擔心了。對了,彌子上學的事怎么樣了?”
“畢竟是我出馬啊,當然沒問題!”
“辛苦了,整整一晚沒睡嗎?吃完早餐趕緊睡吧。睡醒之后,就帶留奈和彌子去學校,趁熱打鐵敲定這件事吧。”
說完就伸了個懶腰往房間走去。
植野洋介還在迷惑:不是自己猜的那樣嗎?那為什么一晚上沒回來。
想起留奈姐姐的神態,晴天霹靂忽然擊中他的內心深處。
1萬點暴擊傷害出現在他頭頂。
是了,洋介你個傻子。
為什么居然沒有想到這種可能?
那可是陶大郎啊!
自己都能看得出來留奈姐姐對他的感覺不一樣,他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大郎那家伙,說不定早就有了這心思,只不過花了這么些天,讓她變得更動人了一些而已。
看著陶知命慵懶的背影,看著兩個重新關起來的房門,他默默地走到了起居室的中央,緩緩地坐了下來。
這里呆不下去了。
雖然知道大郎那家伙對付女人很有手段,但留奈姐姐畢竟跟外面那些就是出去玩的女孩子不同啊。
雖然知道留奈姐姐是有暗自崇拜并喜歡大郎的,但攻略速度能這么快嗎?
植野洋介覺得自己成了這個“家”里多余的人。
所以這里呆不下去了,房租免費什么的,享受不到了。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大郎自從上次帶著自己出去體驗了一次東京真正的夜生活之后,就出奇地克制起自己來,一直忙著工作。
看樣子,自從留奈姐姐搬進來住之后,已經把一顆心放在她身上了啊。
他喃喃自語:“洋介啊,該搬出去,獨立地成長起來了啊。”
這里沒法呆了,以后只能靠自己。
然后他忽然被電話鈴聲吵得嚇了一跳,過去接聽之后就聽對面哈哈大笑:“吵醒你了吧!報仇了哈哈哈哈……”
“……你誰啊?”植野洋介再次懵圈,莫名其妙地問。
“額……不是陶大郎嗎?電話號碼沒錯啊。”
“……稍等一下,我喊他。”植野洋介走到了陶知命的房門口敲門,“大郎,電話,找你的。”
真是的,要不是彌子醬還沒醒,正在郁悶中就直接喊出來了!
陶知命正準備睡個回籠覺的,只能被迫又起來,接起電話懶懶地說道:“喂?誰啊?”
“果然被吵醒了吧?哈哈哈哈!復仇!”
陶知命聽出聲音了,無聊不無聊?
“夏納老師,太幼稚了吧?”
植野洋介耳朵一豎,上田夏納?果然,聲音有點對得上了,但為什么喊她老師?
“額……剛才接電話的是誰啊?”上田夏納可能意識到了自己有點離譜,岔開了話題。
“植野洋介啊,之前在住友時候你也見過的,跟我一個班,我們住在一起。”
“原來是他啊?脾氣不太好的樣子,原來吵醒的是他……”上田夏納嘀咕了兩句,趕緊再次岔開話題,“總之,以研究的名義,當然是沒問題的。找到了一個經濟系的教授,他想知道你想在里面裝什么設備,這個比較重要。我猜是不能破壞學校的安全吧,到底是什么?”
陶知命精神一振:“就兩樣東西:電話,還有一個叫彭博終端的東西,僅僅只是顯示器和鍵盤罷了,用來顯示金融市場數據的機器。”
“哦……那我跟教授說一下。”
“拜托了。如果成功,再請你吃豪華大餐!”
“真是的,想報一下昨天早上的仇,居然被說幼稚!豪華大餐哪里夠?”
“看來夏納老師希望多見到我啊?”陶知命笑瞇瞇地逗了一句。
“……啰嗦!誰想多見到你這個無賴?必須認真準備一個禮物好好地感謝我!”
“明白了!”陶知命認真地說道。
掛掉電話之后,就看見身后神色復雜的植野洋介。
“你和上田大小姐……?”
“你不是聽到了嗎?準備在劍道社那邊找個房間好裝些機器,這樣開學之后在學校里也能看到數據,發出指令。”
他打了個哈欠:“昨晚沒睡夠,你也趕緊去睡吧。”
……沒睡夠。
植野洋介甩了甩腦袋,確實該睡覺去了。
管他跟上田夏納怎么樣呢。
管他跟留奈姐姐究竟是什么關系呢。
總之站在自己的立場,以后總不好意思再讓他帶自己出去“捕獵”了。
得靠自己。
他進了房間倒下就睡,過了一會,小野寺留奈才屏著呼吸偷偷地走出了房門,準備給彌子做早餐,等她醒來就能吃。
路過陶知命的門口,她朝里面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不禁閃閃發光。
他……應該也累著了,讓他好好休息吧。
但自己為什么一點也不覺得困,覺得特別的有精神?
小野寺留奈悄悄地走到了廚房那邊,開心地輕聲哼起了小調。
太陽此時才完全升起,陽光照到了房間里。
這是幾年來,她覺得最滿足的時刻。
陶知命想睡個回籠覺,但卻再次被打擾了。
這次是工藤常樂打來的。
“……陶君,您說還有新的資金進來,居然有這么多嗎?”電話那頭很哀怨,“昨天您的助手跟我說,您交待的今天再聯系,那么多錢白白放了一天,損失了很多啊!”
“助手?”陶知命聽到這個說法愣了一下,然后意味深長地笑著看了看小野寺留奈。
剛剛放下糾結享受完一晚歡愉的小野寺留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陶君下午回家打了個轉,出去之前讓她接到電話都先推到第二天,她就鬼使神差地用這種名義搪塞了。
“生活才更重要啊,沒有必要為了錢爭分奪秒。”陶知命懶洋洋地說了一句,“有12億円的新資金,之前建的倉就徹底安全了。另外,其中拿出一部分,建些新的倉吧。”
之前建的都是高杠桿,這次木下秀風借給他的錢,除了留了3億在銀行那邊下一步有用,其他的就用來將匯市的投入配置得更合理、更安全一點。
本金越多的玩家,往往總是不再像賭徒那樣玩。
陶知命雖然能夠玩得像個賭徒而且收益頗豐,卻不能總在金融市場那么突出。
不然的話,攪亂原本的大勢,后面反而無法細水長流了。
這一次,是時間周期相對長一點的策略了。
再到下一步,就得找到個靠譜而專業的人,幫著處理金融投資方面的事。股市即將有幾年的牛市,自然也要做一番布置。
陶知命說完了自己的指示,野村證券那邊川崎一郎又聞風而動。
看到陶知命繼續加倉,雖然新倉的杠桿普遍都低了很多,但憑川崎一郎的經驗,一眼就看透了大勢判斷仍舊如同以前,只不過策略保守了一些。
這實在太正常了,恰好證明他不是個瘋狂的賭徒。
畢竟昨天新建的倉,杠桿倍數太瘋狂了。
原來人家是心里很有譜,這不,一轉眼又12億円進來。
看樣子不用再猶豫了,川崎一郎迅速跟進,然后躊躇滿志。
這一波,跟在這個新冒出來的強悍獵手背后,可以喝到很多湯!
布置安排好之后,他就聯系起佐田尼克來。
“尼克,你賣的那個機器,其實還沒有交給陶君吧?”他記得之前說的,要有個運貨和調試的周期。
“川崎前輩,是啊,還在等陶君確定安裝的位置,怎么了?”
川崎一郎若有所思:“這么說,陶君還沒有用上這個機器?”
“怎么沒用?”佐田尼克本來就是搞這行的,接到電話就有所猜測,“是因為最近兩天的行情吧?實際上,四天前陶君就來到我們辦公室,好好試用了半天,查了很多資料!”
“有這回事?”川崎一郎心里一動,“查了哪些資料?”
“前輩,雖然對您不該隱瞞的,但現在我也是需要遵守公司規定的啊。”佐田尼克打了個哈哈,“是不是陶君在這兩天的行情里狠狠地賺了不少錢?所以說,我們的終端機真的很有用啊……”
“……”川崎一郎將信將疑,“看樣子,是要請部長重視一下了。”
于是在川崎一郎的電話掛斷后不久,佐田尼克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陶知命嘆了一口氣,不得清閑啊。
“地方已經快找好了,我是花錢購買的人,比你更重視!有結果了,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陶知命嘟噥著掛斷電話之后,睡意啊!
他掛完了電話,再次無奈地嘆了口氣。
隨后,一雙手就輕輕捏上了他的額角,緩緩揉捏起來。
背后,也感受到輕微的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