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苦兒把話說完,說清楚之后,云川就瞅著元緒道:“你遵從的是自然法則,認為一切事物的反應都應該順應自然,那么,欲望本身就是自然的產物,你為什么要對他另眼相待呢?
好了,你慢慢的看吧,云川部就在這里,你會看清楚的。”
元緒點頭稱是,就跟小苦坐回窗戶那邊,繼續曬太陽。
小鷹把云川的女兒還給他的時候,又道:“睚眥給王后來信了,說他們在赤水河那邊過的不好,還跟女魃部起了沖突。”
云川瞅著小鷹道:“女魃部向軒轅部求援了嗎?”
“沒有。”
“既然女魃部沒有向軒轅部求援,軒轅部也沒有派出實際上的援兵,他憑什么認為我會給他派援兵呢?”
“睚眥部死傷慘重!”
云川拍拍小鷹的肩膀道:“這里面有一些別的緣故,你到現在還不懂,就不要胡亂說話了。
既然不擅長某些事物,那就不要強行去理解,專心練習你的騎兵,假如你的騎兵足夠強大的話,你就不用去想一些非常復雜的事情,不管別人愿意不愿意,你直接用你的騎兵去吧他們踩踏成肉泥就好了,敵人死了,你就勝利了。”
小鷹點點頭,也就回到夸父身邊。
于是,云川部經常出現的一場高層會議就此結束了。
小苦攙扶著不帶龜殼的元緒慢慢的向下走,走到紅楓樹邊上的時候,元緒對小苦道:“族長對夸父一族的信任不可動搖。”
小苦點頭道:“族長需要夸父部來保衛王族,所以對夸父一部從來都非常的偏愛。”
“既然如此,你覺得你以后能干些什么事情呢?”
“我能干的事情非常的多,要知道云川部的武士數量從來就沒有超過部族人口的一成,而單純依靠武士身份吃飯的人只有不到一千人,余者都是在勞作之余充當武士的。
族長不喜歡除過夸父族,女咆族以外的人擔任軍事首領,所以,我以后能干什么非常的清楚。”
元緒哈哈大笑道:“被偏愛的人,就是被偏愛的人,小苦,不論你如何努力,族長也不會把自己心愛的女兒交給你保護。”
小苦微微一笑,對于元緒這種屬于日常行為的挑撥一點都不在意,伸一個懶腰道:“從三天前開始,我每天都要陪伴云蠡寫一個沙漏時的字,讀半個沙漏時間的書。”
元緒吃驚的看著小苦道:“為何你沒有跟我說起過?”
小苦瞅著紅楓樹上剛剛長出來細小的暗紅色葉片,淡淡的道:“這都是小事,不值一提。”
與小苦跟元緒兩人不健康的關系相比,小鷹跟父親夸父那就是無話不談了。
“睚眥這一次在赤水河邊上是主動向女魃部挑起事端的,根據族長與阿布看法,睚眥之所以這樣做,目的就在于清除掉身邊多余的野人,所以,才有損失慘重這種話。”
剛才,在會議上,兒子的表現不是很好,夸父就準備把他知道的一些事情掰開了揉碎了跟小鷹說一下。
“睚眥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殘暴了?”小鷹聽了父親的解說,很是不理解睚眥的行為。
夸父想了一下道:“睚眥是一個小心眼的人,又是一個非常驕傲的人,以前的時候啊,當我,與睚眥,赤陵,三個人組成云川部武士集團的時候,睚眥就一心想要壓過我跟赤陵。
可惜,在陸地上,他打不過我,在水里又打不過赤陵,當時的睚眥信心百倍認為,只要他足夠努力,就能打敗陸地上的我,以及水中的赤陵,可惜,他都沒有達成目標。
在他首先被族長分派出去的時候,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他都認為自己是被部族拋棄了。
自從發生了野豬事件之后,族長親自帶著床弩去他的部族剿滅野豬,這才讓睚眥認為族長還是關心他的。
可是呢,自從族長將騎兵交給你之后,睚眥又有了新的嫉妒對象,他認為族長愛你,超過愛他。
為了讓族長看重他,睚眥就開始征伐部落周邊的野人,甚至不惜跟軒轅氏的人對上,并且擊敗了野牛部,也籠絡了兩萬多個野人。
就在他認為睚眥部變得巨大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龐大的部族沒法子依靠搶劫野人過上好日子,那么多的野人對他的部族沒有形成什么幫助,反倒成了睚眥部的累贅的時候,睚眥就決心帶著野人們去荒原上捕捉野馬,野驢以及野羊……”
夸父把話說到這里的時候忍不住嘆息一聲。
小鷹驚駭的看著父親道:“帶著一群缺衣少吃的野人并且是冬日,他怎么去赤水河荒原?并且還走到了赤水河荒原,還讓他的睚眥部不受損失?”
夸父苦笑一聲道:“就是你心里想的那樣!”
“他怎么可以這樣做?”小鷹怒氣勃發。
“這就是族長為何要一千頭驢子,阿布還要多加兩千只野羊的原因,族長不希望睚眥部在短時間內回到阪泉之地。
你今天很魯莽的幫助睚眥說話了,還說的不對,族長是喜歡你的,所以呢,并沒有責備你,還讓你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你正在訓練的騎兵身上,你要聽族長的話,只要你的騎兵足夠強大,你就不用理睬別人怎么想,更不用去管對方有多聰明,因為族長以前就說過,在絕對強大的武力面前,再jing妙的陷阱,計謀,在你超絕的武力面前什么都不是。”
小鷹點點頭道:“我明白了。”
集市上最熱鬧的地方,永遠都是女人市場,軒轅,蚩尤兩部在將八百一十七個女人順利的交換給了云川部的光棍們之后,就帶著交換到的物資回去了。
兩支隊伍一個向北走,一個向南走,每一支隊伍都堪稱是一條長龍,因為,他們帶走的物資實在是太多了。
城墻上站著很多人,大家都眼睜睜的看著大鴻跟熊戰士從云川部拉走了很多人家的所有積存。
換到老婆的家伙們在經歷了長達十余天的新婚生活之后,發熱的腦子終于慢慢的冷靜下來了,開始考慮在沒有東西吃的情況下,如何度過接下來的時間漫長的春荒。
而那些沒有足夠物資換到老婆的光棍們,則早早下了地,準備今年苦上一年,等明年女人市場再開的時候多積攢一些物資好換一個更好地老婆回來。
不過,當那些家里沒有存糧的家伙們去找管事們借糧食的時候才知道,因為他們把家里的糧食全部拿去交換老婆了,給自己一點后路都不留,管事們非常的生氣,決定只借給他們糜子跟谷子,如果沒有特殊的原因,稻谷跟麥子不在借糧的范疇之內。
再加上今年沒有備荒的肉食品需要更換,他們想趁著部族換取備荒肉食的打算也完全落空了。
對此,云川部那些因為jing蟲上腦而對后果不管不顧的家伙們一個個哀嚎起來了,他們只要一想到自己在接下來的半年里,只能吃糜子,谷子,咸菜,竹筍,野菜過活,回頭再看自家老婆的時候,肚子里的氣就會自然而生。
繁衍是一時的沖動,而生活卻是細密漫長的,等激情消退之后,肚子問題就成了擺在他們面前的一道大難關。
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他們不得不落進阿布早就編織好的大網里,在這張大網里,他們不但要把部族里的陳糧吃光,還需要在今年負責生產出更多更好地糧食,好把部族倉庫重新裝滿。
所以,常羊山城在每天雄雞開始鳴叫的時候開城門,那些勤勞的云川部族人就還背著工具,女人拖著板車,向屬于自己的土地前進,今年,驢子換成女人了,很多人就準備把女人當驢子使喚。
自從杏花開放之后,jing衛就忙的不可開交,每年放蜂時節,一直都是jing衛最歡喜的時候。
她喜歡吃蜂糖。
如果不是因為她一天吃半斤蜂糖的事情惹怒了云川,揍了她一頓之后,她就很想將每天吃半斤蜂糖的習慣保持下去,畢竟,每當蜂糖放進嘴巴里的時候,jing衛都能感受到持久的幸福。
jing衛還記得云川在揍她的時候,一邊揍一邊說什么糖尿病,這就讓jing衛難以理解了,蜂糖那么好吃,怎么可能會吃出病來呢?
想到這里,jing衛就不自覺地撓撓屁股,惡狠狠地埋怨云川,不就是一天半斤蜂糖嗎,怎么就能吃出病來呢?至于用鱷魚皮帶抽她?
大群大群的蜜蜂從蜂箱里傾巢出動,直撲眼前粉色的杏花。
這個時候放蜂,其實還是有一些冷的,不過,jing衛的經驗很足,只要在每日太陽猛烈地時段里放蜂,就不會出問題。
今年,幼小的杏樹終于長成了大樹,杏花開的密密匝匝,重重疊疊的,就連空氣中都充滿了稍微帶一些清冷苦意的杏花香味。
眼看著仆婦們將所有的蜜蜂都放出來了,jing衛就躺在一張樹藤編織的躺椅上,愉快的從小包里取出一個黑紅色的柿餅,這是那個男人毆打她之后,為了不讓她一直哭給的安慰品。
想比蜂糖,jing衛其實更加喜歡吃柿餅,盡管這東西的甜味不如蜂糖,可是,每當jing衛將兩塊柿餅去掉柿子蒂捏在一起,再狠狠地咬一口這個甜糯綿軟的東西的時候,她就忍不住會呻吟出聲,忘掉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只想跟吃柿餅的感覺相伴到老。
每當手中的柿餅被她吃完之后,她就開始考慮自己怎么做,才能讓云川再揍她一頓,只要能吃到柿餅,即便是用鱷魚皮帶抽她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