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尋找到了一種黑油,這種黑油能點著,點燃之后就會冒出滾滾濃煙,對于這種黑油,軒轅看中的就是這東西能冒煙,當然,點燃之后也不錯,水潑不滅的很好用。
云川部的猛火油就是用這東西制作的,這一點軒轅非常的清楚,他唯一不清楚的就是如何把這種有些粘稠的黑油變成清亮的油。
火不好用就用煙!
如果再遇到山洞,點燃黑油,僅僅是冒出來的煙就能殺人,軒轅用牲畜試驗過,效果很不錯,一殺就是一堆。
就算不用在山洞里,兩伙人作戰的時候,其中一伙人被黑煙籠罩,然后猛地從黑煙中沖出來,就能把對方下個半死,當然,自家武士在點煙的時候,一定要用濕透的麻布包住口鼻才好。
軒轅盤算過,用這種方法對付蚩尤就很不錯,用來對付云川大概率是不成的。
蚩尤部的人會認為從濃煙中出來的人是神,云川部的人多半會用密集的羽箭向濃煙里攢射……
運用之妙在乎一心……軒轅認為自己能把這東西用好的,如果將來有合適的機會,陰一把云川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東西還要配合著鼓來使用,這樣一來呢,黑煙就更加的像烏云了,一邊敲鼓一邊點黑煙一邊前進,一般的部族是受不了這樣的威脅的,只可惜,軒轅不知道如何弄出閃電,如果,能有弄出閃電的法子,就完美了。
這就是軒轅部的缺憾,軒轅自認為有很多很多奇妙的想法,只是因為條件受限,部族人又不怎么聰明,所以,才在短時間內無法將想法變成現實。
軒轅還在板車的基礎上,完整了他的車,當初云川就是從他們部族的輪子弄出來了方便的板車,現在,軒轅又在板車的基礎上弄出來了四輪馬車。
雖然這種車在道路上轉向不容易,可是,在載貨的重量方面,完勝了云川部的板車。
以前,軒轅認為只要自己的族人能吃飽穿暖就是他最大的目標,現在,隨著部族里出現了很多很多的新東西之后,他對未來的渴望已經沒有止境了。
就像四輪馬車出現之后,原有的狹窄道路根本就用不成了,于是,拓寬道路的事情就提上了軒轅的議事日程。
道路拓寬之后,還需要有人加以照料,如果不管,一場大雨就能沖毀道路,于是,軒轅就準備安排一些年老體弱的族人專門去看護道路……看護道路的人還需要有食物供應……于是,軒轅還要特意另開一條財路來支付這些護路人所需的糧食與物資……
總之,現在,只要有新的事物出現,就不可能僅僅是新事物一個問題,后面一定會衍生出非常非常多的后患!
天氣轉涼之后,蚩尤基本上就不去瀑布下沖涼了。
今天不一樣,他騎著阿吉來到了瀑布下,脫掉衣衫就縱身跳進了瀑布下的深潭。
從深潭里冒出頭,蚩尤就抓著光滑的石頭盯著水花一步步地向瀑布靠近。
多年來的抓撓,石頭上已經有了蚩尤抓撓的痕跡,所以,他的手非常的穩當,最終,還是來到了瀑布下。
從石頭上艱難的挺直了身體,蚩尤就覺得自己好像背負了整個瀑布的重量。
如山般沉重的水柱壓在蚩尤的身上,他卻把身體挺得筆直,直到自己jing疲力竭之后,才會重新借著水勢進入深潭,就這么漂在水面上,瞅著天上悠悠白云,把耳朵埋在水中,就能進入另一個jing神世界中。
阿吉是不喜歡下水的,看到蚩尤從水里赤條條的走上來了,就叼著蚩尤的衣衫來到水邊等候蚩尤。
一個扶著藜杖的灰白胡子老人慢慢的來到水潭邊上,等蚩尤穿好衣衫,這才對蚩尤道:“廣成子意圖侵陵云川,我王可有什么新的見地嗎?”
蚩尤從阿吉背上取過酒葫蘆喝了一口酒,把酒葫蘆系在老者的藜杖上道:“我準備收藏一枚廣成子的頭顱!”
老者大笑道:“我王這是要與云川比較一番嗎?我聽說,廣成子是不死之身。”
蚩尤甩一甩自己的長發大聲道:“云川既然能殺死一個廣成子,沒道理我殺不死一個。”
老者笑道:“我王不單是九黎族的族長,也是我族第一大巫,產生弒神的心思毫不為過,就是以后會跟廣成子產生仇恨,這一點不得不防范。”
蚩尤瞅著老者笑道:“藜翁,以后殺廣成子將會變成一件長久的事情,而廣成子的人頭也會成為所有想要成為王的人必須完成的一件事情,我相信,自我之后,廣成子的人頭會變成一個很稀罕的東西,將來唯恐太少不夠殺。”
藜翁哈哈大笑,取下酒葫蘆美美的喝了一口酒又道:“云川能做到的事情,我王勇猛無雙,取廣成子頭顱也不算難事,只是,我王在取廣成子頭顱之時,也當考慮一下伏羲氏的財貨。
論到富裕,九黎氏不如云川氏,也不如軒轅氏,這些年大湖城的修建,幾乎榨干了族人生產剩余,三大部族里,唯有我九黎氏還有饑饉之憂。
我聽說伏羲氏之繁盛,甚至超過了云川部,我王不可不取。”
蚩尤點點頭道:“這是自然。”
藜翁又喝了一口酒道:“我還聽聞軒轅也有取廣成子頭顱的意愿,我王可以問問軒轅的想法,如果他意不在伏羲氏財富,九黎族與軒轅氏聯合也是好事一件。”
蚩尤點點頭道:“為時尚早,等廣成子千里來襲云川部的時候,我們就聯合軒轅走一遭伏羲氏,看看那里還有沒有廣成子的頭顱可以割取。”
藜翁在蚩尤的攙扶下騎上了阿吉,兩人有說有笑的沿著崎嶇的山路攀援上了山嶺。
嫘吐掉一顆杏核,仔細地品嘗了酸酸甜甜的杏干之后,就朝云川伸出手。
云川抓了一把杏干放在嫘的手里,被嫘反手丟在他的身上。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嫘怒氣沖沖的道。
云川攤攤手道:“你不說,我怎么會知道呢?”
“當初,我幫你云川部養蠶,繅絲之時,我們曾經約定過,但凡是在絲綢一道上有所發現,必定是要分享的。
現在,你們弄出來了彩色絲線,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等待你派人上門來教我,結果直到現在軒轅部織出來的絲綢依舊是白色的,這件事你怎么說?”
云川笑道:“這些年軒轅從我這里拿走的東西還少嗎?”
嫘搖搖頭道:“蠶種,繅絲之術,紡織之術都是我自愿教給你的,不管軒轅從你這里拿走了多少好處,我給你的,你要還。”
云川不解的問道:“以前都好好地,你怎么現在突然在乎起來了,這很不像是你的性格。”
嫘嘆口氣道:“以前我不在乎,是因為大家都有一口飯吃,自從你云川部出現了染絲的本事之后,軒轅部的絲綢就不值什么了,以前,十束還能換你云川部兩百斤稻子,現在,因為你的彩色絲線出來了,就只能換三十斤。
如果僅僅是少換了糧食,其實也無所謂,我也不會來找你,問題是,你云川部的人黑了心肝,用三十斤稻谷換走我十束絲線,拿去染色之后,就轉頭跟蚩尤,野人部落換取兩百斤稻谷,最可恨的是,軒轅部的人也跟著拿兩百斤稻谷換取你們的彩色絲線。
最后的結果是,你們不但白白的拿走了我們辛苦得來的蠶絲,最后還要給你們一百七十斤稻谷。
云川,你也太欺負人了,軒轅部的女子忙碌一個桑蠶季節最后不但沒有賺到足夠的食物,還要倒給,很多女子已經不愿意跟著我養蠶,繅絲,織綢。
云川,我不知道你的道理在哪里,這個道理在我這里就行不通,我教你們養蠶,是為了讓你部落中的女子不用參與殘酷的狩獵,憑著自己的手藝就能吃一口安生飯。
現在,她們沒有安生飯可吃了,你要把這口飯還給我。”
云川聽了一頭的霧水,說實話,他一直沒有太關心云川部的桑蠶買賣,這種事情一直是jing衛跟姼在管理,他怎么都沒有想到,云川部會因為發明了如何給桑蠶絲染色,就斷絕了嫘這個桑蠶之祖的生路。
這樣明顯是不成的,商業時代還沒有到來,人們現在干的每一件事情都需要小心扶持,不敢斷絕。
想要進行真正的商戰,怎么也要等到以后物資極大豐富的時候才成,這個時候就開始對嫘的桑蠶產業進行傾軋,是一個殺雞取卵的惡劣事件。
軒轅部不會因為沒有桑蠶作坊就敗落,云川部也不會因為獨占了桑蠶生意就變得格外富足,保持桑蠶產業繼續興盛,讓更多的人用得上絲綢才是正確的。
畢竟,昂貴的絲綢產品不是族人們生活的必須,還有麻布,獸皮衣衫可以替換。
這世上沒有比吃飯更重要的事情了,任何時候都要保持每個人有飯吃才是大事情。
也就是這幾年人人都有飯吃,幾個部族才沒有發生重大的沖突。
不過,嫘明顯是找錯了人,她應該去找jing衛跟姼,就連云川自己也不知道人家是如何知曉給桑蠶絲染色的,是用什么東西給桑蠶絲染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