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頡死得很慘!
且死不瞑目。
他是被刑天活捉之后吊死的。
警覺的常先逃出了包圍圈,卻為了深陷重圍的倉頡再一次殺進來,在刑天以及很多不知名的高手圍攻下丟失了一條臂膀,最后被部下拼死救走。
回到軒轅部的常先清醒過來之后,就與軒轅進行了長時間的交談,然后,就被軒轅派人送去了隕石平原休養。
“倉頡傾巢而出不留后手,不管不顧地進入了黑森林,在這片森林中,被人引誘將兵力分散,最終被人家用優勢兵力一一殲滅,這就是黑森林里發生的事情。
力牧原部落此次出動了族中幾乎所有的男丁,他們作戰也不能說不勇猛,只是,在黑森林,他們遇到的敵人實在是太多了,根據我在黑森林中的觀察,對方的人數不少于三萬人。
十年前,我軒轅部傾巢出動,能動用的人手也不會超過八千人,六年前,軒轅部,蚩尤部,神農氏合力對付刑天的時候,我們動用的人手也不到三萬人,現在,僅僅是一場局部戰爭,雙方出動的人手就超過了五萬人。
王,這么多的人手,如果沒有很好的調配,最終將是亂哄哄的一疙瘩人,既然他們可以組織起這么多人,還能統領得很好,最終達到目的,那就是說,我們面對的敵人不再是以前遇見的野人,而是一群真正懂得作戰的軍隊。”
隸首把話說完了,就繼續坐在椅子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軒轅手指上的傷口已經結痂,幾近于痊愈,他瞅著手指上的傷口道:“你決定回來,沒有繼續領著人追擊刑天,這一點做得很對,刑天很可能就在你們前方某一個地方等著伏擊你。
鑒于我們這一次吃了如此大的一個啞巴虧,目前也只能這樣了,我們需要修生養息,再把吃的虧補回來。”
隸首抬起頭瞅著軒轅道:“補不回來了,吃虧就是吃虧,就像常先一樣丟失了一條臂膀,再也長不出來了。
王,兩年前,我曾經說過,軒轅部沒有必要進行無止境的擴張,我們應該專注于本族族人本身,而不是過度關注投奔我們的部族人身上,這對軒轅部提升自己本身的力量非常得不好。
現如今,軒轅部還是太大了,我們下轄的部族人手已經超過了十二萬人,占據的地盤南北西東超過了二十天的路程,王,僅僅是為了維系部族之間的團結,我們就已經疲于奔命了。
再也談不到好好地治理屬地,關愛族人。”
軒轅冷笑一聲道:“小有小的便利,大有大的好處,這一點上你要把目光放長遠些。”
隸首見軒轅拒絕了他的建議,微微嘆口氣就再一次低下頭不做聲。
大鴻輕聲道:“王,我建議我族在野象原建城!我們需要有一座恢弘之城來凝聚本族人的人心,讓所有族人知曉我們有一座最好的城池,而這座城池將是所有族人最后的堡壘,我想,這樣做,多少能讓我們的部族團結起來。
一旦這座城修建完畢,所有部族首領都應該將自己最愛的兒子送來城池,由我王親自教導。”
軒轅抬頭看看北方白雪皚皚的高山,就點點頭道:“那就修建吧,就在野象腳下,野象河邊。”
大鴻道:“我需要讓每一個族人都參與到城池的建設中來,如此,他們才會認為這是自己的城,同時,也會知曉這座城是如何得宏偉壯麗。”
隸首再一次抬頭道:“多用奴隸,少用族人,井田建設才是重中之重,不能因小失大。”
建城就意味著定居,這對軒轅部來說是一個極其重大的決策,雖然只是三言兩語就決定的事情,然而,對于軒轅部來說卻意義深遠。
云川部從刑天那里換回來了將近四千名婦孺,沒有成年男子,刑天一個都不給,還說,愛要不要。
阿布問過岐伯之后,就買了下來,等阿布見到這些婦孺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見到了一群鬼,這些人的境遇之凄慘,讓阿布不忍對云川描述,至于岐伯,則生生的咬碎了自己的牙齒,對天發誓一定要報復回來,一定要刑天死無葬身之地。
愛這東西發生很不容易,可是呢,仇恨的發生相對就要簡單得多,比如現在,軒轅部,與神農氏,蚩尤部,刑天部的仇恨再也沒有辦法解開了。
也就是從這一天起,軒轅部與蚩尤部,神農氏,刑天部的交往就算是完全徹底得斷絕了,假如說還有那么一絲絲的聯系,那就要通過云川部。
云川部把稻子收割完畢,把高粱也收割完畢,當那些孩子們開始啃高粱稈子吸吮里面微微發甜的汁液的時候,一場秋雨如約而至。
每年的秋天都會有一場漫長的秋雨季節,等這秋雨過后,天氣就會逐漸變冷。
云川在秋雨中見到了好久不見的刑天。
此時的刑天看起來比任何時候都像一個王,不論是黃金制作的皇冠,還是他更加肥碩的身體,亦或是抬著巨大平臺行走的上百個強壯的奴隸,都證明,刑天已經從昔日的喪家之犬變成了一方諸侯。
在奴隸們統統跪下來的時候,云川漫步走上那個平臺,從黃金盤子里取出一串葡萄,吃了一顆就丟在盤子里對臥在巨大椅子里的刑天道:“你應該練習如何才能跑得快一些,而不是整日里臥在椅子上長肉,你之所以能有今天,你應該好好地感謝一下你強壯的雙腿,如果你怠慢了你的雙腿,相信我,下一次,你一定會死。”
刑天瞅著站在平臺上容顏幾乎沒有變化的云川道:“我跑了四次,每一次都逃脫了,以后,我不用再跑了。
云川,你以后要尊敬我,因為我是東方的王!”
云川瞅著刑天腦袋上的金冠道:“這東西好像是出自我云川部工匠之手吧?”
刑天點點頭道:“不錯,耗費了我二十頭牛!”
云川又拿起黃金盤子看了一下周圍的花紋道:“這個金盤子也應該是出自我云川部工匠之手吧?”
刑天再次點點頭道:“六頭牛!”然后又指著巨大的平臺上所有漂亮的裝飾道:“這都是出自你云川部。”
云川嘆口氣道:“我聽說賢明的王,都會優先照顧族人的溫飽,他們總是等族人都吃飽了飯,自己才吃,他們總是等族人都穿暖和了自己才穿,遇到了危險,他們總是沖在最前邊,遇到好處總是躲在最后邊,如此,才能受到族人的愛戴。
刑天,你這樣做是不成的。”
刑天哈哈大笑,隨意地揮動自己的戰斧,就削掉了在他身邊服侍他的一個美女的人頭,眼看著人頭在地上骨碌碌地滾動,沖著云川大吼道:“我只要他們的恐懼,我只要他們害怕我!”
果然,隨著刑天雷鳴般的吼聲,除過云川帶來的人之外,其余的人都跪在泥濘的土地上瑟瑟發抖。
看到這一幕,云川終于理解了軒轅為什么要把這家伙的腦袋砍下來丟棄到遙遠的北方。
臨魁不是個東西,但是呢,這個家伙對自己的族人還是關愛有加的,雖然也會壓榨自己的族人,只是在手段上要溫和得太多了。
蚩尤雖然殘暴,但是呢,只要自己的族人不忤逆他,他就不會傷害自己的族人,也基本上做不出隨手就把自己族人的腦袋砍下來的事情。
云川現在的膽量變得很大,哪怕是面對一顆滾來滾去的人頭,還有一具脖子斷裂且噴著血的尸體,眼皮子連眨巴一下的動作都沒有,臉上的笑意甚至都沒有改變。
他身后的夸父倒是忍不住了,雙腳踏上平臺,那些原本跪在地上的抬平臺的人立刻就趴到泥地里去了。
沉重的夸父踩得木頭平臺格吱吱作響,他向前走一步,平臺就劇烈地搖晃一下,等夸父走到云川背后的時候,就連假裝鎮定的刑天都不敢繼續坐在椅子上,閃電般地彈起還擺出了一副作戰的架勢。
云川瞅著刑天道:“乖乖地坐著吧,夸父不會把你的腸子抽出來捋著吃!”
刑天依舊不敢動彈反而將自己的青銅巨盾豎在身前。
夸父隔著密閉的頭盔甕聲甕氣地道:“我們早就不吃腸子里的內物了,如果族長想要他的心肝,我倒是能幫你掏出來。”
云川笑瞇瞇地掰開刑天的青銅盾瞅著矮他半頭的刑天道:“說吧,你約我來要干什么,早點說,我好早點回去。”
刑天小心地挪開青銅盾,眼角的余光瞅著夸父對云川道:“我想購置一批鐵器,比如夸父身上的這種鎧甲!”
云川笑道:“沒問題,不過呢,這東西產量極少,你需要等我武裝完云川部的武士之后才能賣給你。”
“你什么時候才能武裝完你的部族呢?”
云川想了一下道:“十個寒暑之后吧。”
刑天正一正有些歪斜的王冠瞪著云川道:“你在糊弄我?”
云川抬手取過刑天頭上的金冠,摩挲著上面的一顆紅寶石笑道:“我生兒子了,你竟然沒有派人送來禮物,這頂王冠就當是賀禮了,刑天,你怎么想的,你怎么會以為我能把鐵甲這么重要的東西賣給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