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六九九章 名字不重要

第六九九章名字不重要躍千愁本章字節數:4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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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蝎子幫成員怔怔無語看著這一幕,對童在天為何暴怒似懂非懂。

躺在地上的徐鳳及瞪大了雙眼,已經沒了氣息,臉上的悲憤神色凝結不散。

神廟大門內側探出了一顆腦袋,是一直如同乞丐般坐那的龔自庭,他自然是認識童在天的,之前這里還是由飛鷹幫掌控時,他們就在這里見過面,知道童在天就是幫主安插在蝎子幫內部的內奸。

這位跑這里來殺了徐鳳及是甚么意思?龔自庭眼神中滿是驚疑不定。

見徐鳳及確實死透了,童在天才拔劍歸鞘轉身,目光也觸及了狼狽不堪的龔自庭,

卻當做沒看見,徑直走到了庾慶等人跟前停下,也當面解釋了,“你們加入蝎子幫后,根據徐鳳及和曹定昆的言行,我就懷疑他們想利用你們咬飛鷹幫一口,我當時就警告了他們,讓他們不要為了一己私憤讓你們白白送死,他們言辭鑿鑿說我想多了。

她昨晚找到我時,還說是遭遇了飛鷹幫的突襲,導致死傷慘重,我就懷疑她可能在騙我。現在聽你們說什么前后夾擊,說曹定昆跑了,我就知道這對狗男女還是那樣做了,想到那些枉死的老兄弟,不殺這賤人實在是難消我心頭之恨。”

新蝎子幫成員們面面相覷,原來是這么回事。

神廟門口的龔自庭聞聽這般說法,眼睛眨了又眨,疑惑著,思索著什么。

童在天又語重心長道:“這天積山,你們都是初來乍到,許多事情你們并不清楚,

我殺了她,也是不想讓你們再上她的當。同樣的道理,不管曹定昆跑哪去了,他若再回來,你們切不可再信他的鬼話,切不可再受他驅使,因為蝎子幫已經散了,

你們身上這身衣服可以脫了,散伙另謀去處吧。”

一群新蝎子幫成員面面相覷,發現這位還真夠俠義的,多少肅然起敬。

人就這樣,只要感覺是對自己好,自然就對對方有了好感。

這還沒完,童在天又盯向了門口乞丐般的龔自庭,“我如果沒認錯的話,那應該是飛鷹幫的左護法龔自庭吧?”

龔自庭心中驚疑,不知這位點自己的名干嘛。

眾人也紛紛回頭看了他一眼,庾慶終于開口出聲了,“沒錯,是他。”

童在天道:“奇怪了你們和飛鷹幫交手了,飛鷹幫怎會不知道他在你們手上?總之你們小心了,不知何故,飛鷹幫好像非常看重此人,正在大肆尋找此人,甚至有風聲說,還拜托了其他幫派幫忙尋找,一旦讓飛鷹幫知道了他在你們手上,必然要尋來,甚至有可能揪集其他幫派聯手前來。”

聞聽此言,眾人心中皆咯噔一下,有庾慶這位幫主在,他們還真不怕飛鷹幫再找來,也料定段云游不會對外泄露麒麟參的秘密。

但他們千想萬想,就是沒想到段云游會揪集其他勢力一同前來,那樣對上后,他們未必還能守住此地。

童在天暗暗觀察了一下眾人的反應,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一張一弛之道,火候到了就該撤了,遂朝眾人拱了拱手道:“我等雖未共事,但也算是同穿了一件衣裳,今朝一別,盼諸位前途順遂,童某就此別過!”

話畢,言盡于此讓大家好自為之的樣子,毫不猶豫,轉身就走,無絲毫頓停之意,

走的決絕。

眾人怔怔目送,情愫別樣,都說天積山人心險惡,卻也有這樣的是非分明的好漢,

可見凡事無絕對。

面對這么一個俠義之人的離去,眾人心頭倒真是一時空空。

坐靠在門口的龔自庭,眼睛眨了又眨,目光閃了又閃,也有點搞不懂童在天唱的是哪一出。

茉莉上前一步,湊近庾慶耳邊道:“我們對天積山的情況知之甚少,正好缺個有點經驗的人。”

不用她提醒,庾慶已經在斟酌了,聽了她的話加快了決斷而已,朝著離去的背影朗聲道:“先生留步。”

背對眾人離去的童在天聞聲止步,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意,知道事情成了。

他此來的目的無它,就是奉段云游之命打入這些人當中。僅供俠內部交流使用。

段幫主的意圖很簡單,既然這邊有高手,一時無法爭鋒,那不妨順勢而為,先讓這些人幫忙找找看,己方大可以玩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要想達到這個目的,自然要在其中安插眼線,掌握情勢,避免失去對事態的掌控,

而他童在天就是那個眼線。

這也是他把徐鳳及帶來殺害的原因所在,要以徐鳳及的血來換取這些人的信任,

要以徐鳳及的鮮血來鋪就他打入其中的道路。

這也是沒辦法,他一個人冒然前來投靠,人家未必會接受他,所以只能拿徐鳳及的性命來鋪路,換取這些人的好感。

說飛鷹幫揪集其他勢力在找龔自庭,就算沒看到龔自庭,他也會把話題往這上面引,為的是在某種程度上施壓,讓這些人掂量掂量,讓他這個知道龔自庭下落的人離開究竟合不合適,會不會泄密。

既有好感鋪陳,又有利弊權衡,這些人會怎么決定,基本上已經在掌控中。

就算做了這些依然是一廂情愿,這些人依然不挽留他留下,段幫主還做了第二手準備。

那就是他一離開這里就會發現飛鷹幫的人,之后被追殺的逃回這里向這些人報警。

外面有了危險,他自然就不好再輕易離開這里,接下來自然而然的就要融入這些人當中。

當然,不到非必要,他和段云游都不想啟動第二手準備,能簡單就沒必要麻煩,

事搞多了容易節外生枝。

總之,段幫主對他最大的要求就一點,不能主動要求留下入伙,而是要被動入伙,

要被這些人主動邀請入伙。

所以他現在離開的很決絕,沒有絲毫留下來的意思,這也是段云游授意他時,跟他講的一張一弛之道。

現在聽到庾慶的喊話,他知道幫主的計劃奏效了,心中也不得不暗暗贊嘆了一聲,

幫主的手段果然是高明!

收斂了臉上的神色后,他轉身了,問道:“這位小兄弟還有事?”

以他的年紀模樣,喊庾慶一聲“小兄弟”,那真是一點都不為過,這里看起來就庾慶最年輕,假設是不知情的人,確實看不出庾慶是這些人當中的老大。

庾慶喊話道:“閣下一番厚意,我等領受了,還未請教先生高姓大名。”

童在天哂笑道:“無名小輩,不值一提。”

庾慶拱手道:“不管真名假名,下次若有幸再見,總得有個稱呼,也不枉相識一場。”

童在天默了默,大聲回道:“童在天是也。”

“原來是童先生。”庾慶又拱了拱手以示尊敬,放手后問道:“不知童先生此去欲投往何處?”

童在天又默了默,沉吟著說道:“當年兩手空空而來尚能立足,何況如今已廝混多年,我就不信沒了蝎子幫在天積山就混不下去。”一副殺了徐鳳及一點都不后悔的樣子,還不忘提醒眼前一群人,“倒是你們,我能幫你們的也僅此而已,今后自求多福吧。”

庾慶:“先生既然還在這天積山廝混,何故舍近求遠,與我等共謀前程不好嗎?”

話說到這個地步,一群新蝎子幫的人都看出來了,幫主是要拉此人入伙了。

大家對眼前這位俠義心腸的人頗有好感,沒人反對。

童在天一副想都沒想過且很意外的樣子道:“和你們一起?你們初來乍到,稀里糊涂就被人給騙了,你們自己立足都未穩,我跟你們在一起干嘛?”

庾慶也不繞了,直接坦白道:“曹定昆未能跑掉,已經被我們宰了,既然別人的幫派靠不住,我們自己便成立了一個幫派。”手指了指左右一起的人。

童在天錯愕,這次是真的很意外,段云游那邊觀察這邊動向,估摸著因為那個寶物線索已經抱團了,否則不會還湊在一起干活,沒想到是直接成立了幫派。

范九出聲道:“童兄,這天積山,誰還不是從新來的開始的?原來的蝎子幫敗在了飛鷹幫手上,而飛鷹幫卻被我們打跑了,試問別人能行,為何我們就不行了?”

手請向了庾慶說話,“打敗飛鷹幫主,懾退飛鷹幫的正是這位朱兄弟,如今已被我等共推為了幫主。”

茉莉也出聲道:“童兄,你也知道我等初來乍到,正缺一個經驗老到之人。以童兄的經驗,再有幫主的實力震懾,何愁沒有前途。”

“是啊,既是幫主邀請,童兄就一起吧。”

“童兄,不要到處跑了,加入我們吧。”

一群新蝎子幫成員不少人紛紛發出了邀請,大家也確實需要一個有經驗的可靠之人,眼前遇到了現成的,自然歡迎。

童在天好生猶豫掂量了一番后,走了回來,走到眾人跟前拱手道:“諸位如此盛情,童某若再推卻,那就是矯情了。童某愿入伙貴派共襄盛舉,還請諸位收留!”

“言重了,以后就是自己人。”范九上前拍了拍他肩膀樂呵道。

童在天又面向庾慶行禮,“童在天拜見幫主!”

庾慶也挺高興的,雙手虛扶,示意免禮。

一群人熱鬧成一團,可見童在天之前以人性命鋪就的人設有多好。

看到這里,門口的龔自庭似乎看明白了點什么,看的眼皮直跳,想想童在天原來在蝎子幫是干什么的就知道了。僅供俠內部交流使用。

熱鬧之際,童在天問了聲,“對了,還不知道我們幫派的名字叫什么?”

此話一出,熱鬧的現場瞬間安靜成了一片,眾人面面相覷。

童在天一臉錯愕,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的用詞,應該沒什么問題呀。

一直冷靜在旁的牧傲鐵也維護了自己表面上的耿直人設,突兀冒出一句,“還叫蝎子幫。”

蝎子幫?童在天愕然四顧,要不是有“還叫”兩個字,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再看眾人默認的尷尬反應,還有庾慶那淡漠無情的樣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忌諱,心弦驚的略繃,遂也尷尬一笑,趕緊改口道:“名字不重要,名字真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作為。”

庾慶嗯了聲,點頭道:“童先生這是老成之言,果然是比大家有經驗。”

反擊了一句大家之前的反對之言,轉身又朝大家揮手,“都別瞎愣了,什么要緊都清楚,趕緊干活吧。”

隨后又對范九指點了一下,示意其將童在天帶去安排,也是想讓范九私下把情況解釋清楚。

一伙人散去,該放哨的放哨,該干活的干活。

經過神殿門口時,走過的童在天與殘疾坐地的龔自庭意味深長的互相對視了一眼。

該來的終究要來,該面對的也終究是要面對的。

不以老人自居,積極主動參加勞動的童在天,在扛沙子出去的某趟時,發現前后無人靠近,返回經過門口時,終于停在了龔自庭邊上。

盡管自己此舉引起了正在壁刻前的庾慶扭頭看來,他對著庾慶微笑的同時,還是低聲給了龔自庭一句,“幫主讓我來救你。”

這話他必須要告訴龔自庭,必須穩住龔自庭,怕龔自庭誤會,避免龔自庭出賣自己。

沒辦法,他現在又不能突兀之下殺了龔自庭。

龔自庭嘿了聲,亦輕輕嘖了一聲,“幫主不愧是幫主,這么高明的手法,我一看就知道是他的杰作。”

見庾慶大喇喇盯著不放,何況還有其他人會進出,兩人也沒多說什么,將事情交代清楚并把人安撫到位后,童在天就離開了門口。

只是從庾慶不遠處經過時,弓腰看壁刻的庾慶忽直起身喊了聲,“童先生。”

童在天停步一愣,旋即走了過去,問:“幫主有何吩咐?”

庾慶朝門口的龔自庭努了下嘴,似笑非笑道:“童先生看起來跟那個什么左護法很熟?”

童在天一臉生氣,冷哼道:“很熟談不上,只能說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他之前跟隨飛鷹幫襲擊蝎子幫時,殺了我不少老弟兄,見他落得如此下場,不落井下石嘲諷兩句如何能解氣?恨不能手刃此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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