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隨從輕輕以拳擊掌,“沒錯,不管剛才有多少人回來了,找過來經您侯爺鼻子一過,定無所遁形。”
聽到此等言論,再窺視那大鼻子鼻翼翕動的動作,柳飄飄瞬間意識到了什么,一顆心頓時涼了大半。
眼見下面領頭的轉身走向了大門守衛,柳飄飄腦中閃過之前從大門守衛口中聽到的“泡澡”之類的話,目光快速閃了閃,迅速悄然而去,隱沒在了這巨大的城堡建筑中。
為首隨從大步到了門口守衛跟前,沉聲質問道:“剛才有誰進出了?”
兩名守衛面面相覷,一人道:“大晚上的,該休息的都休息了,不會有很多人進出,剛才就你們吶。”
為首隨從:“我說的是除了我們外。”
那人道:“除了你們沒有人進出。”
為首隨從怒道:“放屁,我們之前肯定有人進出了,給我好好想一想,敢玩忽職守,回頭看上面怎么嚴懲你們。”
另一守衛道:“再前面有沒有人進出我們就不知道了,我們也是剛剛交接不久,剛剛才當值,我們值守后只有你們進來了,真的沒有其他人。”
為首隨從沉聲道:“去一個人,把之前當值的兩人喊過來。”
先答話的守衛道:“當值是不能擅離職守的,追究起來我們可吃不消…”
為首隨從一口打斷:“奉大掌目之令辦差,去,出了事我負責,快點!”
一聽是齊多來的差事,那守衛當即應聲而去,小跑著離開了。
為首隨從負手站在了原地,見大鼻子到處嗅探著而去,他又揮手招了一名手下過來,交代道:“你速去找大掌目,將情況報知。”
這里是鎮海司,有些事他做不了主,級別不夠,必須要請齊多來過來做主。
“是。”那人應下,飛奔而去。
他自己則負手來回在大門口等待。
稍等了那么一陣,之前的守衛跑了回來,撓著頭道:“前一班當值的兩人不知道去哪了。”
為首隨從兩眼一瞪,怒道:“兩個大活人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他們叫什么名字?”
那守衛還沒來得及回話,齊多來的聲音反倒先傳了過來,“吵什么?”
眾人回頭看去,見是他來到,當即紛紛拱手行禮,“大掌目!”
齊多來走到,再問:“人找到沒有?”
為首隨從立刻恭恭敬敬把情況稟報,“還沒有,現在門口當值的兩個守衛說是沒看到人,說是剛剛換了班,現在正在找之前當值的兩個證人,他們應該看到了回來的人是誰,現在卻不知之前當值的人去了哪。”
齊多來眉頭一挑,目光盯向了門口兩名守衛,“剛交接不久,就不知人去了哪?”
兩位守衛有點惶恐不安。
正這時,有一名跟隨大鼻子去的隨從緊急閃身而來,急報道:“侯爺在澡堂里發現了兩具尸體。”
此話一出,一群人立刻飛奔而去。
一陣東拐西拐的,眾人跑進了鎮海司內部的澡堂內,撞上了正走出來的大鼻子等人,大鼻子也就是他們口中所謂的“侯爺”,本名聞侯。
眾人目光跳過聞侯,一眼就看到了倒在水池邊的兩具尸體,已顯了原形,是兩只猿猴。
齊多來快步過去,只見兩只猿猴死的不能再死了,腦袋被削飛了,地上一灘鮮血,他冷冷問出一句,“誰干的?”
聞侯轉身道:“氣味上,這兩位應該就是之前的守衛,這里還有目標的氣味,應該是我們要找的目標殺人滅口了。看情況是剛死的,現場沒有打斗痕跡,也沒聽到任何打斗動靜,兇手應該是兩名死者認識的人,基本上可以肯定是鎮海司內部的人無疑。”
“殺人滅口?”齊多來扭頭看向他,“也就是說,他知道自己被追蹤了,知道自己暴露了?”
聞侯點頭,“應該是這樣。”
“膽子不小!”齊多來冷哼一聲,旋即沉聲喝道:“鳴鐘示警,傳令各部,立刻封鎖整個鎮海司,不許任何人進出!”
就在他下令的同時,柳飄飄已經摸到了一間屋內,她一時也不知是誰的房間,鉆入屋內迅速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裳。
剛才在澡堂里,為了無聲無息滅口,她這個頗有些清高的冷艷美人不得不做出了寬衣解帶的舉動。
她一個女人跑進男澡堂,已經是把那兩個男人給驚著了,再看她在寬衣解帶,兩個男人真的是有點傻眼了。
柳飄飄只一句話,“誰讓你們看的?”
兩個男人立馬轉過了身去,還沒嘀咕清柳飄飄要干什么,正被搞的心癢癢以為有艷遇之際,兩人的腦袋突然飛走了。
殺他們滅口,是為了讓鎮海司一時間無法確定抓捕目標是誰,為自己的逃逸爭取時間和空間。
能在這個關頭不急著逃跑,還能沉著冷靜的先殺人滅口,可見不愧是在見元山做過大掌衛的人,殺伐決斷的經歷和手腕在關鍵時刻顯現了出來。
整理了衣裳又迅速摘下雙劍掛在腰上,然后摘了墻上的一件斗篷蒙在了身上,推開窗往外稍作觀察,便跳身出去了,順著墻滑落在地,憑著對地形的熟悉,借助地形的掩護,避開鎮海司暗哨,遁入了黑暗深處,迅速潛向燈火璀璨的繁華之地。
不一會兒,鎮海司內懸掛的那口警鐘“咚咚”長鳴了起來。
整個鎮海司內部立刻嘈雜成一片,可謂迅速亂成了一團。谷
左使禹飛和右使單阿山都被驚動了,獲悉是齊多來下令的,兩人立刻找到了齊多來問怎么回事。
齊多來揮手示意,兩具尸體抬到了左右使的跟前。
“鎮海司內部出了內奸,做了不軌之事,殺了我們兩名守衛滅口!”
齊多來就這般簡單解釋了一下,沒說什么跟蹤庾慶找人的事。
一見內部出現了兇殺案,急于抓兇手,左右二使也就沒說什么,配合著下令,封鎖鎮海司。
正這時,數只飛騎飛來,盤旋在了上空,朱軒帶著隨行人員從千流山回來了。
見到下方火光凌亂的場面,朱軒直接從天而降,落在了下面的封鎖人馬中。
“掌令!”
左右使在內的所有人一起躬身行禮。
朱軒負手踱步于人群中,冷目環顧四周,喝道:“怎么回事?”
齊多來立刻上前,請了朱軒借一步說話,迅速將大概情況稟報了一遍。
“果然有內奸!”朱軒聽后冷哼,復又問,“能確定內奸還在司內嗎?”
齊多來:“侯爺還在確認。”
這里話剛落,遠處傳來一聲吶喊,“這邊。”
齊多來立刻伸手示意,于是朱軒等一干頭領紛紛向聲音來處去。
到了位置后,只見聞喜站在一片陡峭的崖壁前,指了鎮海司高墻上的一扇窗戶,“人從那個地方出來的,從這里走了,目前看來,暫時已經逃離了鎮海司。”
“緊迫逃竄之際,竟還敢在鎮海司內從容滅口,是個有膽的!”朱軒冷笑不斷,忽神色肅殺,斷然令下,“傳令海族,命海族即刻停止送客,未入冥海云界的船只一律載人返航,所有船只只許進,不許出,發現任何異常立刻上報,違令者殺!”
“是。”立刻有人領命下去執行。
很快,一隊鎮海司人手化作飛禽迅速飛往四面八方。
朱軒口中號令未停,“調一衛人手,由侯爺甄別身份后,隨同侯爺繼續追查。”
“是。”手下人領命。
朱軒也對聞侯拱手道:“侯爺,事已至此,那就有勞您繼續了,待抓住兇手,再回千流山也不遲。”
“好。”聞侯拱手應下。
朱軒回頭繼續下令,“將司內所有此刻不在場人員的名單全部梳理出來,不許有任何遺漏,名單上的人員全部找回羈押,待聞侯甄別過后再行解禁。余者各行其是,天上地下,該設卡的設卡,該搜查的搜查,針對名單上的司內失蹤人員,進行全面抓捕。都聽好了,誰若膽敢助兇手脫逃,別怪我不留情面,定殺不赦!”
說最后一句話時,目光在左使禹飛和右使單阿山的臉上意味深長地瞟了瞟。
“是。”眾人齊聲拱手領命。
朱軒大手一揮,眾人當即散去執行。
嗚嗚嗚……
沉悶的螺號聲在整個海市的海岸線陸陸續續吹響了。
海族之外的人聽不懂這號聲,但各碼頭上的人卻都感受到了海邊的變故,妖魔鬼怪的在海岸上騷亂成了一片。
“價錢談好了,我人都已經上船了,你說不載了,開什么玩笑?”
“喂喂喂,你轉彎干什么,怎么劃回去了?”
“找鎮海司?鎮海司干嘛封鎖出行?”
“我的天,我還有要緊事呢,拖不起啊,什么時候解封?”
海岸邊的擺渡船紛紛在拒載,需要推送的貨船也不得不接受一群鮫人的退單,已經駛遠了化作一點亮光的擺渡船也在紛紛轉彎折返。
叫嚷聲一片,問怎么回事,鮫人表示不知情,也概不負責,讓他們找鎮海司要交代……
“賣花花咯。”
“賣花花。”
盤膝坐在地板上的庾慶正拿著一張紙對比胡尤麗畫的地圖,紙是柳飄飄給的那張紙,上面列出了好幾種傳遞消息的方式,有些消息傳遞地點還真的是要對比地圖先確認一下大概位置。
這是關鍵要命的事情,他必須提前記清了才行。
外面突然傳來的喊賣聲音令他猛然抬頭,又迅速看了眼紙上,沒錯,是柳飄飄列的傳遞信號,而且是緊急情況下的消息傳遞信號。
他相當意外,剛拿到不久的東西,正研究著呢,柳飄飄怎么會這么快就給出了消息傳遞信號?
而且還是緊急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