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來追蹤庾慶三人的人手實在是有限,搜來搜去,撒開了尋找,人手也搜散了。
為免失散,只能是指定一座遠處的山做終點,然后散開了搜尋,最后在指定的地點集中,集中后又再次指定地點,又再次散開搜。
搜查了很久都找不到人影,三方人員都知道大概率上是找不到了,可是沒辦法,是他們把人給搞丟了,不繼續找下去都不行。
也實在是覺得丟人,三只小蝦米而已,一群玄級修士居然沒能盯住,居然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跑了,情何以堪。
錯已釀下,不可一錯再錯,派了人去向三方勢力的首腦報信……
一群搜查的人手,聚聚散散的,折騰到太陽下山了,天際只剩一抹余白了,站在一座山頂遙望四周的秦訣嘆了口氣,無比懊惱,覺得還是自己大意了。
好不容易把目標從大隊人馬手里摘出來了,眼看自己的計劃就要得逞了,眼看就能完成仙人的考驗了,誰知居然能讓目標跑了,這憋屈真正是連訴苦的地方都沒有。
他知道的,這天色已經晚了,白天都找不到人,晚上只怕更無異于是大海撈針。
目光四周掃視時,忽然一頓,對面山巔上,有天際余白映襯的一抹白色的衣袂飄飄。
他定睛細看,略驚,旋即飛掠下山,又急匆匆飛赴到對面的山頂,落下一看,沒錯,正是那位洞內見過的白衣上仙,當即激動且恭敬地行禮道:“小輩拜見上仙。”
心頭也越發敬畏,自己這東奔西跑的,僅憑能隨時找到他,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白衣上仙赤足而立,長發飄飄,衣袂飄飄。
面對天際的那抹余暉,她那雙深情的眼眸中似有一抹癡迷意味。
目光微動后,出聲問道:“幾天了?”
秦訣知道對方問的是什么意思,離對方給出考驗的時間已經過了五天了,自己還未能完成考驗,他當即一提衣衫下擺,又跪下了,埋頭在地,乞求道:“求上仙再給小輩點時間!”
白衣上仙不知想起了什么,深情眼眸中竟有悲憤神色浮現,“也不能完全怪你,是你要找的那個人太狡猾了,本就是個坑蒙拐騙無所不用其極之人,被他給騙了,也不足為怪。
你能想到辦法把他從大量人手當中給調出來,已屬不易。對你觀察下來,種種跡象表明,你還是不錯的,所以本座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秦訣聞言大喜,差點感激涕零,連連磕頭不止,“謝上仙,謝上仙,小輩一定竭盡全力!”
白衣上仙轉過了身,俯視他,“他已經離你很遠了,你這樣找下去,不可能找到他。看好了,記好了,本座給你指條路,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她揮手向一個方向指去。
跪在地上的秦訣抬頭扭身,跟著所指方向看去。
“就在那個方向。他們已經走出了山林地帶,至少已經在百里之外。去吧,途中若有偏差,本座會給你指引,找到他們,完成你的考驗,若這樣都能再失手,那就把機會讓給別人吧!”
秦訣當即欣喜拜謝,“謝上仙,有上仙這般指引,小輩定不負所望!”
白衣上仙淡淡道:“去吧。”
“是。”秦訣再磕一頭,隨后起身后退了幾步,才毅然轉身下山,朝著仙人指引的方向飛奔而去。
對他來說,某種程度上算是因禍得福。
若能因指點找到阿士衡那三個家伙,他反倒省了另一些麻煩,不用再調離三方勢力一起派來盯梢的人手,畢竟做多了手腳容易惹來懷疑。
現在好了,大家四散搜查,他干什么都沒人看到,與大家走散了,回頭也
好解釋……
庾慶三人確實已經溜出了山林地帶,穿行在一片起伏不定的草原上。
月亮也出來了,高掛空中,皎潔明亮,月牙已經變寬了不少。
師兄弟三人手上各捧著一個桃子啃,邊走邊吃,邊吃邊東張西望。
桃子已經分掉了,牧傲鐵穿回了褲子和衣服。
剛好二十四顆桃子,每人分了八顆。
三人身上也沒了什么東西,途中搞了點藤蔓編了簡易的網兜,然后把桃子掛在了身上。
白天感覺脫險后,三人在路上就先各自啃了兩顆再說。
待撐飽的肚子消食了,三人又各啃了兩顆,體內靈氣也不急著煉化,就當是給身體存體力了。
此時大晚上的,三人又在啃第二顆,身上都只剩下了兩顆桃子掛著晃蕩。
沒辦法,也確實是要快點吃掉,這玩意若是被人撞上了,被三大勢力的人發現了,帶著跑這么遠不好解釋。
怕什么來什么,跑到前面草丘上,貓著腰觀察前面的牧傲鐵突然身體一繃,向后面打出了噤聲的手勢,只見前方草地上隱約有五六名三大勢力的人手在到處巡視的樣子。
觀察一陣后,牧傲鐵退了回來,對兩名同伙指了個方向,帶著庾慶和南竹向草丘另一側的地勢較低地帶摸去,一路貓著腰前行。
庾慶忍不住冒頭朝外面看了眼,確認后,忍不住小聲咒罵,“什么情況,那三伙的人怎么也跑到這地方來了?”
南竹也疑惑,“是來追我們的?”
庾慶搖頭:“找我們可以理解,但小云間這么大,這么快就能找到這里來,豈不是意味著我們的蹤跡被發現了?真要如此的話,不用這樣布置,上千人下網,我們根本跑不掉。”
師兄弟三人有點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這已經是他們途中第三次遇見了,第三次被逼的不得不改變行進路線。
確定甩開了危險后,三人又繼續邊走邊啃手上未吃完的桃子。
“別光顧著吃,都瞪大點眼睛。”
南竹以師兄的身份告誡了一聲。
形勢很明顯,那三伙人發現他們不見了,肯定要大肆搜尋,搜遍了附近自然要擴大搜尋范圍。
而他們的計劃也很明確,先避開三方人馬就近的搜尋區域,躲的越遠越好,待到對方開始擴大搜索范圍時,他們再溜到對方搜過的區域去,再溜回桃園吃桃子修煉去。
三人有所不知的是,待他們改變路線遠離被發現的危險后,草原上那五六名三大勢力的人手,身形在蠕動,轉眼便在月光下化作了渾身黏液的恐怖之物,正是他們在冠風揚古墓見過的鬼胎……
師兄弟三人一路走,一路指點著地貌特征記下,以備將來返回時用。
走個不停,三人最后也不知走了多久,反正月亮在夜空從這邊移到了那邊。
他們也再次抱起了桃子啃。
當他們把最后一個大桃子也啃的差不多了后,三人齊齊停步,怔怔看著前方。
突然出現一座湖泊,巨大到看不到邊際的寧靜湖泊,倒映著漫天繁星,和斜掛在邊角的彎月。
清風徐徐來,草動,湖波。
“呃…”南竹先打了個飽嗝,抬手指向湖畔不遠處的一座高大草丘,“那座草丘突兀在湖畔,怎么感覺有些不正常?”
看起來是有點不正常。
三人聯袂走去,還沒走到,牧傲鐵腳下突然嘎嘣一聲。
三人停步,相視一眼,牧傲鐵蹲下,迅速用手扒拉,結果扒拉出一排肋骨。
再繼續扒拉,很快便從地表下露出了一具鐵黑色的骸骨,是人骨,正常大小的人骨。
三人面面相覷,這可跟他們不時見到的巨人骸骨不同,在小云間跑了這么遠,還是第一次見到正常人的骸骨。
死者是誰,他們已經無從追查,也無心追查。
起身作罷,再次吸引了他們目光的還是那座高聳的草丘,實在是在湖畔崛起的太突兀了,看不出一點過渡的意思,一眼看去便感覺是人為的。
三人再次走去,沒幾步,南竹腳下又嘎嘣一聲,令三人再次止步。
南竹用腳撥拉了一下地面,果然,又露出了骸骨。
三人不想再把這具骸骨給挖出來,繼續前行,后面再踩出了嘎嘣聲也不管了。
站在了高聳的草丘前,牧傲鐵抓了一把草,嘩一下連根拔起,又看了看根部,沒發現什么異常。
唰!庾慶突然拔劍,驟然一劍刺進了草丘里面,那種刺入產生的“沙”的聲響,明顯不正常,有金屬摩擦感。
庾慶當即用力挑劍。
噗!草飛,土飛,還揮灑出了亮閃閃的東西。
南竹俯身撿起亮閃閃的東西一看,黃澄澄的金屬顆粒,質感和手感都感覺有些熟悉,三人面面相覷。
南竹隨即用大拇指掐了一下那金屬顆粒,愕然抬頭道:“金子!”
庾慶和牧傲鐵連忙蹲地撿金屬顆粒,要親手查看核實。
而南竹已經轉向草丘扒拉。
等庾慶和牧傲鐵回頭看去,只見草丘內已有大片的金燦燦之物暴露出來。
南竹還在那興奮扒拉。
兩位師弟慢慢站起,目瞪口呆地抬頭仰望整個高大的草丘,庾慶震驚道:“我的個天吶,這里面堆積的都是金子嗎?這得有多少金子?也算是座金山了吧,我們發財了!”
牧傲鐵潑了盆冷水,“我們帶不出去。”
“……”庾慶無語,稍一想,好像是帶不出去,頓時清醒了點。
胖子沒清醒,正一副窮人做派。
露出的都是金沙,興奮到滿臉紅光的南竹,已經撲在了上面打滾,靜置此地不知道被塵封了多少年的金沙嘩嘩流淌,差點把南竹給埋了。
庾慶長劍歸鞘,準備繞草丘看看,想估計下這里到底有多少金子,誰知剛從這邊繞出來,目光便被湖畔的一座建筑給吸引了。
剛才因為角度原因,被那座草丘給遮擋了沒看見,現在看到了,是一棟房子,而且是非常完整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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