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已經花容失色,恐慌打完電話后,急忙跟著提示下車,加入逃命的人群。
本來王曦還想遞出一句建議,可看著對方腳底下穿著高跟鞋,就收回了念頭,繼續對白式說道。
“你要是手里握著一個大炸彈,會無緣無故地將他丟出來?不先拿去恐嚇下當地局?比如作為某種釋放人質的條件。”
“要知道,叛軍本身就是明面通緝的狀態,他們不用擔心任何露頭被打擊的風險,所以換到手的利益才是真的,而非將第一次大規模殺傷武器徒然浪費這里,這樣只會讓地方局有準備而已。”
“還有,你聞到了么,空氣中彌漫的是什么味道。”
白式愣了愣,常年被自己宿舍濃郁氣味充斥的他,鼻子都有些不靈敏,微微嗅了嗅,抽著大鼻孔,“過年的味道?”
“老白,那你想想為什么過年會有這種味道?”
“鞭炮?”白式瞬間反應過來。
“沒錯,黑火藥。”王曦的目光也變得玩昧起來。
“居然不是三硝基甲苯這種廣泛使用,威力強而又安全的炸藥。反倒是已經淘汰,僅僅民用范圍的節日用焰火爆竹、采石、礦山爆破的黑火藥。”
“你想想,剛剛這種能炸裂的程度,得多大規模的火藥?明面上用卡車來運?更別說越大批量的采購,就越無法在明面上隱瞞。”
王曦逐字逐句,都插入了問題的關鍵處。
白式頓時眼睛瞪大,“你是說?”
“嗯,沒錯。”王曦嘆了口氣,“恐怕又是廣場襲擊的那位禁忌封印物出手了。”
他的內心漸漸冷去。
整件事,果然朝著他所想的,最壞的角度而去。
那位“幕后黑色”,發現自己靠著一個個拇指來碾死人的速率太慢了,已經挖掘出那件“封印物”的新用法。
“這怎么可能?他是怎么辦到的?”白式分貝拉高。
、王曦微微吁氣,“如果按照我們所說的,這方區域在那件禁忌封印物的眼中,就是一個大模型建筑的話。那么對方剛剛所做的,其實也就丟下一顆‘炮仗’而已。”
白式瞬間臉色蒼白。
一小顆“炮仗”,只要用“香”點燃其引線,再甩出去就能夠發出劇烈的轟鳴聲,同時具備煙霧特效。
但本質上,威力并不大,除非作死握在手心里,還可能會炸破皮,否則隔個30公分便已經感受不到沖擊。
但這里確實摧毀了整個街道口!
那對方要是丟節日的那種上千發的“鞭炮”呢?
又或者干脆淋上一盆汽油然后點燃?
這些可以通過公開渠道購買的“易燃易爆物”,用來銷毀一座小模型完全輕而易舉。
換而言之,對方也能夠輕易的摧毀數棟大樓。
“先回去吧。”王曦說道,“現在已經超過我么你的能力范疇了,只有等那些具有特殊能力的薔薇十字小隊下場來解決了。”
王曦自己現在就一個自保的“隱蔽之眼”與攻擊的“恐懼凝視”,并沒有偵查情報的超凡能力,在調查方面也很被動。
“我們現在唯一還能夠慶幸的,就是對方選擇的范圍,恐怕會有某種限制,不能夠隨意挑選。換做我,第一個去炸的南都局中央大樓,第二個炸的是各處瞭望塔。”
白式聽著王曦的這番宣言,忽然間感受到背后一冷。
他好像,遇到一位狠得有些過分的狼滅了。
“可對方突然加入戰局,有什么意義么?”白式咬著牙思索,他已經看懂了車窗上灰蒙蒙的東西,都是炸藥的殘留物。
“一個人的單打獨斗總是孤獨的。”
王曦打開車門,準備跟隨人流離開,“南都,接下來恐怕會很熱鬧的,心思都在這位幕后黑手身上了。”
留下白式站在后方,微微發愣。
答案已經不言自明。
那位“幕后黑手”這是在向叛軍證明自己的實力。
很可能下一次再出現襲擊,便是兩者真正的聯手了。
深吸了一口氣,望著王曦在人群中亦步亦趨的身影,白式默默地從兜里掏出一個裂屏纏繞絕緣膠帶的諾基亞。
嘟嘟幾聲。
“喂?不借錢。”話筒里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
“老大,我給你推薦一個人。”
“一個足夠命大運氣好,還能夠準確判斷神秘側思路的人。”
“兩個原因。”
王曦默默地搖下車窗,望著窗外剛剛瘋狂鳴笛他們的瑪莎拉蒂女車主。
“要是我知道誰把這些烈性炸藥流入叛軍手里,我當場就把對方的皮給扒了,然后再填草。他奶奶的,還有點人類的自覺么?”
白式不復曾經吊兒郎當的模樣,一臉惡狠狠的模樣,仿佛輸了一整晚的賭鬼。
“自從有被封印物控制的‘寄生者’差點繞過‘核彈’限制后,整個藍星便進行了最嚴密的彈藥庫監管,買根炸礦的雷管都得查祖宗三代了,這些叛軍到底怎么得到的?”
“但第二次,絕對不會是叛軍做的。”
“怎么說?”
白式已經勉強恢復了些許聽力,剛剛這波爆炸差點把他腦皮都給削了,整個人都還處于渾噩的狀態。
“此處發生襲擊事件,請公民們依次有序離開。”
“此處發生襲擊事件,請公民們依次有序離開。”
機械化得如同公式一樣輸入輸出的仿真女聲,不斷地通過路燈與交通燈的喇叭播出。
坐在副駕駛的王曦臉色如淵,剛剛他差點都要再次化身賽亞人,此時冷靜分析道。
“第一次的混亂也許是叛軍所為。”
更別說此時的危險狀況,不少司機更是當場棄車,直接學著路人奔逃。
誰都不知道下一發“末日”何時上演。
十余輛車更是燒得只剩車身框架,三梁六柱完好,但也只剩下這三梁六柱還在而已。
街道上警鈴訊報聲作響,紅藍二色交替閃爍,撕裂長空。
這一刻,誰都巴不得自己再多長兩條腿。
道路面的車輛被塞得死死的,仿佛一條久不舒暢的淤泥溝渠,司機們相互鳴笛按著喇叭催促最前方的堵塞口,形成一曲災難的詠唱調。
一條沒有發生交通事故的車流,只要第一輛車起步慢點,第二輛再慢點,甚至再保持個幾十米距離,這樣子就會形成幽靈般的堵塞。
大街上,無數人哭喊著逃竄,相互之間推推攘攘,爭相越過前方的人群。
平素的逃生演練,都盡化作本能狂奔。
看著這劇烈無比、遮天蔽日的滾滾濃煙,除了遮擋了眾人視線外,升上高空便染灰天際,形成霧霾。
哪怕有人僥幸避開了第一波的沖擊波沒有被炸飛,接下來都難頂這彌漫煙塵的窒息壓迫。
最中心的爆炸點,地面翻犁過一遍般,仿佛高溫灼烤而過,化作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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