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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市里開始修地鐵時,許多思崗干部來市區買房。王燕當時手里有點閑錢,也跟愛人一起來市區買了套八十多平的二手房。
位置不錯,在老城區中心,緊挨著豪河。
本來以為房子雖然舊點,但這么好的位置應該能升值,結果市里這兒規劃一個中心,那兒規劃一個中心,就是不好好規劃下老城區。
以前很偏僻的幾個地方房價漲到兩三萬一平,老城區的“老破小”不但沒漲,而且看不到拆遷或舊小區改造的希望。
投資雖然失敗了,但這套老房子總算派上了用場。
重新裝修,再往上面砸錢,顯然不劃算。
借周末休息,跟愛人一起自己動手,好好收拾了一下。
又買了點鍋碗瓢勺之類的廚具餐具,再從網上買了一臺電視機、一臺冰箱和一個洗衣機,等家電到位了就可以當作宿舍。
這么大動靜,自然瞞不過程文明和任忠年。
程文明在她家附近找了個飯店,訂了個包廂,準備搞個良莊人的家庭聚會。
任忠年兩口子來的最早,想到王燕接下來要接受市局和市紀委監委“雙重領導”,某種意義上要以接受紀委監委管理為主。
再想到部下不但認識關書記,并且不止一次被紀委監委抽調去協助辦案,就提議叫上韓昕和姜悅。
老鄉兼老戰友今后每天都要跟紀委監委打交道,可以說是半個紀委監委的人了。通過韓坑這個“橋梁”跟紀委監委的領導搞好關系,真有利于接下來的工作。
程文明覺得任忠年的話有一定道理,微笑著讓任忠年給韓坑打電話。沒想到電話一打通,韓坑居然說正和女朋友在新島旅游,實在參加不了。
“跑新島去玩了,去那么遠的地方,怎么不報備?”任忠年舉著手機問。
韓昕正跟姜悅一起在露天大排檔吹著海風,吃著海鮮,喝著新鮮的新島扎啤。
別說趕不回去,就算能趕回去也對他們這些大叔們的聚會不感興趣。
他放下筷子,嘿嘿笑道:“任支,我這是來新島,又不是出國旅游,沒必要向單位報備吧。”
“可現在是疫情防控期間。”
“疫情不是控制住了嗎,有出省要報備的規定嗎?”
市局還真沒有這方面的規定,只有學校有。
學校擔心出事,要求學生們節假日非必要不得出省。有些區縣更夸張,甚至不讓學生和教師出市。
他正在熱戀中,又沒結婚,更沒有孩子,好不容易有個雙休,自然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只要不出國就行。
再想到小伙子出差回來之后就值了一個星期班,任忠年笑道:“就算不用報備也應該跟我們說一聲,既然已經去了新島,就陪小悅好好玩玩,祝你們玩的愉快。”
“謝謝任支。”
“別謝了,主賓馬上到了,我們這邊也該開始了。”
掛斷電話,任忠年放下手機苦笑道:“老程,你說說現在的年輕人,跟我們當年真不一樣。”
來日方長,程文明不覺得有多遺憾,端著茶杯笑道:“現在的年輕人,一個比一個有個性。不像我們當年那么老實,對領導唯唯是諾。”
正說著,王燕微笑著走了包廂,放下包調侃:“老程,老實和唯唯是諾這兩個詞,用在我們身上沒問題,用在你身上好像不太合適。”
王燕的愛人也禁不住笑道:“文明,如果沒記錯,你當年沒少讓領導頭疼。”
“有嗎?”
“不只是當年,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現在還不是一樣。”
以前只是不太會做人,不太會處世,現在又多了個不太會說話,要么不開口,一開口就給領導添堵兒……
想到自己在這方面真的很“失敗”,程文明哈哈笑道:“不說這些了,趕緊坐,忠年,趕緊倒酒啊。”
與此同時,姜悅正一邊吃新島美食辣炒花蛤,一邊跟剛上了一節課,正在用毛巾擦汗的許琳琳視頻。
“你們這才叫生活,跟你們一比我只能算生存,等將來有了錢,我也讓李亦軍帶我出去旅游,帶品嘗各地美食!”
“別哭窮了,什么叫等將來有了錢,難道你現在沒錢?”
“錢是有點,可沒時間,不像你們,有錢還有閑。”
許琳琳一臉羨慕,掛斷電話又去接著上課了。
能讓她羨慕真不是一件容易事,剛顯擺炫耀完的姜悅別提多高興,放下手機笑道:“老公,她現在是真忙,明明不是公務員,可參加的會議活動比我們都多。”
韓昕喝了一口啤酒,好奇地問:“她參加什么會議活動?”
“多了。”
姜悅扳著指頭笑道:“不是參加政協的會議,就是參加宣傳部、文聯和文廣新局的會議活動。尤其這兩個月,區委第二巡察組巡察統戰部和臺辦,第六巡察組巡察宣傳部和文聯。只要開到會就通知她去,還要填表。”
韓昕不解地問:“這跟琳琳有什么關系?”
“她既是政協委員,也是文聯旗下協會的副主席,巡察組要找她了解統戰部、宣傳部和文聯的情況。”
“這么說統戰部、宣傳部和文聯的領導還要對她以禮相待。”
“這是自然,萬一她告狀怎么辦。”
想到許琳琳在陵海混得如魚得水,姜悅又笑道:“開始我不知道,后來才知道全濱江也沒幾個專業的演出團體,不但我們區里各單位搞文藝晚會要請她們,連市里搞文藝活動也請她們。”
這個韓昕知道,因為陵海有一套從編劇、舞美、燈光到演員的班子,形成了一條完整的“產業鏈”。
無論市里還是區里,只要有文藝活動與其花大錢出去請外面的演出團體,不然花點小錢請她們。
市禁毒辦,其實就是禁毒支隊,下周要搞的“最美禁毒人”表彰活動,好像也請的是她們,因為禁毒經費有限也只請得起她們。
只不過是通過一起承辦晚會的濱江報業集團請的,如果肖支和政委知道自己有這關系,肯定會讓他這個支隊民警聯系洽談,絕不會讓濱江報業集團那個中間商賺差價。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我之前是有點誤會她了。”
韓昕端起酒杯,想想又笑道:“明年是建黨一百周年,從市里到下面街道又要搞慶祝建黨一百周年的活動,到時候琳琳會比現在更忙。”
“忙好啊,就怕沒大型演出活動。”
想到自己家的投資,姜悅禁不住笑道:“聽我媽說,在她那兒學跳舞的小朋友,已經有四十多個參加過市里和區里的文藝晚會,已經上臺演出了。”
韓昕不禁笑道:“還不用給小演員發工資。”
“演出機會不是誰都有的,家長們很支持。”
“小媽有沒有上臺演出過?”
“小媽沒有,不過跟小媽一起學舞的那些學員倒是上過臺。”
“大媽還能登臺演出?”
“能啊。”
提起這個,姜悅噗嗤笑道:“不過主要是參加街道和社區搞的活動,就是在安達步行街的露天舞臺跳跳。前幾天還在我們小區的籃球場表演過,也是社區組織的。”
只要去表妹那兒學跳舞,就有機會登臺表演,她的生意能不好嗎?
韓昕覺得許琳琳的舞蹈培訓事業只會越干越紅火,心想通過丈母娘投資的那一百多萬早晚能賺回來,端著啤酒煞有介事地說:“經濟建設很重要,精神文明建設一樣重要,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啊。”
許琳琳做的就是精神文明建設的生意。
姜悅豈能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頓時笑得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