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絕境,本待決死一搏,甚至都做好了自碎身軀,不留遺骸的決定,值此絕望之際,看到倪昆這個熟人,絕境逢生的強烈驚喜,頓時盈滿師妃暄心胸。
“蒼白異類”是很強,一路追殺師妃暄上百里,逼得她油盡燈枯走投無路,又有殺之不絕的活尸人作倀,看上去好像強大到不可戰勝。
然而倪昆可是能夠“元神出竅”的駐世天人!
盡管已經分別許久。
師妃暄偶爾午夜夢回之時,依然時常夢到倪昆元神出竅,輕易誅殺那邪道劍仙毛太的情形。
在師妃暄心目中,倪昆乃是她生平僅見的強者,沒有之一。
現在倪昆來了,那蒼白異類再強,難道還能是倪公子的對手?
再說他身邊那四位白衣女子,其中三位師妃暄都曾見過。
盡管此時她們都面覆紗巾,不露真容,可單憑體型、眼眉,“劍心通明”的師妃暄一眼就認出,她們正是陰后祝玉妍、陰癸圣女婠婠,以及陰癸派長老,祝玉妍師妹聞采婷。
最后一位身形嬌小的少女,雖然沒有見過,可既然能與陰后等人一起,隨侍倪昆身邊,顯然也不會是什么簡單人物。
如此強大的組合,莫說一頭蒼白異類,便是再來一頭,并且再多幾百上千個活死人,師妃暄亦相信倪昆等人能夠輕松解決。
祝玉妍等人的出現,也同時解答了師妃暄心中的某個疑惑:
陰后師徒沒在江湖上攪風攪雨,原來是被倪公子拘在了身邊!
絕境逢生之下,師妃暄舒了口氣,發自內心地感到一陣輕松。
不用死,自是極好的。
蒼白異類、活死人的消息,也能順利傳回中原,更是再好不過。
放松之下,師妃暄身形一晃,兩腿一軟,竟有些站立不住,連忙劍尖拄地,方才勉強穩住身形。
同時只覺丹田、經脈陣陣絞痛,剛剛強行催生出來的絲絲真氣,亦在放松之下迅速消散。
她經脈丹田俱已受傷,此時已然油盡燈枯,再難堅持下去了。
“倪公子。”她俏臉蒼白,對著倪昆勉強一笑:
“請恕妃暄無能,不能出手助戰了。”
倪昆對她輕輕一頷首,微笑道:
“放心,交給我們,你只管休養觀戰便是。”
師妃暄提醒道:
“公子小心,那些活死人殺不死,只能將之擊碎,瓦解其活動能力。
“那蒼白異類更是刀槍不入,力大無窮,身手敏捷,且無懼真氣侵蝕。無論刀劍拳腳,都難以擊破它的冰甲,對它造成傷害。
“它的兵器更有一股奇寒之力,不能以兵器與之硬碰,否則瞬間便會被凍脆,觸之即碎。還有它的投矛……”
師妃暄強忍經脈丹田陣陣絞痛,語速飛快但口齒清晰地將她了解的異鬼、尸鬼的特點介紹了一番。
早知異鬼、尸鬼特點的倪昆也沒打斷她,耐心聽完她的解說,方才含笑說道:
“妃暄有心了,這些情報,非常重要。”
說完對白清兒道:“你去照顧妃暄。”
白清兒乖乖應聲,照顧師妃暄去了。
倪昆又吩咐祝玉妍、婠婠、聞采婷:
“尸鬼就交給你們了。殺不死不要緊,打碎它們,等會兒再來放火焚燒。”
祝玉妍、婠婠、聞采婷應了聲是,準備出手對付尸鬼。
倪昆則背負雙手,悠然走向那頭騎乘尸馬的蒼白異鬼。
身為強大的魔法生物,異鬼的感知亦是非常強大,完全可以分辨出,倪昆身上,有著某種令它異常忌憚,甚至足以毀滅它的可怕氣息。
因此自倪昆一行現身后,那異鬼便不再逼近,只以一種隱含著深深忌憚的眼神,死死盯著倪昆。
此時見倪昆步履悠然地向它走來,異鬼張口發出一聲利刃刮蹭玻璃般的刺耳嚎叫,周圍簇擁著它的尸狼群,頓時像是接到了命令一般,爭先恐后向著倪昆撲來。
倪昆先嘗試用破邪返瞳清場。
然而這些尸鬼根本沒有自我意志,純粹是被異鬼操縱的傀儡,破邪返瞳完全無法影響到它們。
倪昆對此早有預料,也不失望,也不再看那洶涌而來的狼群,不慌不忙走向蒼白異鬼。
就在狼群快要撲至他面前時。
祝玉妍、婠婠、聞采婷自他身后飛掠而出,突入尸狼群中,掌風拳勁轟擊之下,尸狼群宛若當頭撞上一道狂暴的海嘯,紛紛拋飛而起,堅韌的身軀尚在半空,便已轟然爆成碎片。
尸鬼碎片宛若黑色暴雨,揚揚灑落。
卻沒有一塊碎片,能落到倪昆及祝玉妍三人身上,皆被一股無形力場遠遠排開。
祝玉妍三人在前開路,劈波斬浪般破開尸狼群。
倪昆不理尸狼,背負雙手,不疾不徐走向異鬼。
蒼白異鬼瞳中藍光一閃,張口厲嘯,猛地揚起手臂,奮力一揮。
手中冰矛化為一道白光,挾凜凜冰風飆射而出。
射速之快,竟已超越聲音,爆雷般的破空之聲,儼然落后了冰矛白光一剎。
倪昆不慌不忙,右手拇指一彈,指尖亦飛射出一道白光。
正是血煞戮神刀。
血煞圣子的血煞刀罡,乃是濃郁的猩紅色,仿佛一道凄厲的血線。
而倪昆血煞刀罡從未見血,亦未吞噬過生靈精血元神,因此仍是金行煞氣本源色澤,乃是一道閃爍著金屬光澤的熾白刀罡。
刀罡飛斬之速,并不比冰矛稍遜,精準無比地截在冰矛白光之前。
爆響聲中,迎頭對撞的刀罡、冰矛齊齊粉碎,炸出一道凜冽罡風,所過之處,方圓十余丈的地皮都被生生刮去一層。
罡風呼嘯,飛沙走石之際,倪昆破開煙塵,繼續不急不徐走向蒼白異鬼。
那異鬼冰藍雙瞳略一閃爍,掌中白色凍氣彌漫,凝出一口單薄的冰晶長劍,隨后雙腿一夾馬腹,策動尸馬,高舉冰劍,向著倪昆直沖而來。
倪昆笑了笑,迎著飛馳過來的異鬼緩緩抬起了右手。
見他竟似要徒手硬接尸鬼冰劍,師妃暄心中一驚,失聲道:
“倪公子且慢,蒼白異類劍上凍氣驚人,連鋼刀鐵劍都……”
話音未落,就見倪昆手上騰起熊熊烈焰,凝成一口三尺長劍。
早在最初獲得火靈血脈之時,倪昆就可以在一定范圍內,隨意塑造火焰形狀。
火焰血脈成長至今,不僅塑形已不廢吹灰之力,更可令火焰擁有物質般的實在質感。
雖然控制范圍還是有限,不過三四尺的距離,超過這距離,火焰便不受掌控,但塑造一口三尺劍,亦是易如反掌。
看到那口純以赤焰凝成的三尺長劍,師妃暄話音頓時戛然而止。
蒼白異類能凝冰為劍,輕松凍碎鋼鐵。
倪公子凝火為劍,應該也可斬金削鐵如破油脂吧?
而冰與火的碰撞,又會是孰強孰弱?
結果很快分曉。
策馬飛馳而來,與倪昆錯身而過的那一剎,異鬼人借馬勢,冰劍揮出一道冰藍光弧,朝倪昆疾斬而下。
倪昆則由下自上,火劍反撩,斬道一道赤紅焰流,迎向冰劍。
雙劍碰撞,焰劍仿佛熱刀切割牛油一般,將那能輕松粉碎任何普通鋼劍的冰劍一分為二。
斬斷冰劍后,焰劍繼續斬向異鬼。
盡管倪昆并未練過近身劍術,但就算只靠強橫體魄的基礎屬性,他這一劍,依然快到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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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鬼雖身手極其敏捷,但身在馬背,靈活大受局限,倉促之間又來不及跳下馬背,因此盡管竭力閃避,卻依然被焰劍自腰間一掠而過。
急促的馬蹄聲中,尸馬載著異鬼,繼續朝前馳去。
異鬼口中發出一聲短促的嘶叫。
嘶叫聲中,它腰間那道并不算太深的傷口,驀地爆出一道紅光,迅速蔓遍異鬼全身。
異鬼蒼白身軀,便在這紅光蔓延之下,化為一尊僵硬的冰雕,旋即轟然爆碎,化為漫天冰藍碎塊,又迅速蒸發化霧,轉眼之間,便死得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剩下。
這就是異鬼最大的弱點。
換作一個活人,腰間挨上這并未傷及內臟的一劍,就算傷痛難忍,也不會立刻就死。
如果功力足夠深厚,甚至可以暫時強行彌合傷口,繼續保持一定程度的戰力。
然而異鬼乃是一種純粹的魔法造物。
其身軀堅不可摧,體內沒有要害,只有魔力運行的網絡。
就算是武尊畢玄那樣的大宗師,想要打死一頭異鬼,也得苦戰許久,以其深厚的功力,以及對異鬼有一定克制能力的“炎陽真氣”慢慢消磨。
然而就是如此難殺的異鬼,一旦被足夠精純強大,又能夠大幅克制其本質魔力的火屬性能量傷到,破壞了其魔力運行網絡,那么哪怕傷口并不算太大,其魔力網絡也會立刻崩潰,繼而蔓延全身,導致全身崩潰。
很不幸,倪昆的火靈血脈,乃是源自火麒麟。
火麒麟的血液,雖然動不動就讓人入魔,把人變成六親不認的變態殺人狂,可火麒麟本質上,乃是鎮壓大地魔氣的神獸。
其火焰,天然克制一切邪魔。
所以倪昆的火焰,也正是一種能夠天克異鬼的火焰。
只要有一絲焰力破入異鬼體內的魔力網絡,瞬間就能使異鬼全身崩潰。
異鬼不會留下尸體。
死亡之后,會先化為冰雕,繼而隨著魔力的消散,快速崩潰消解。
而每一頭異鬼,又都是一個控制中樞,掌控著所有由此異鬼復蘇喚醒的尸鬼。
現在這頭異鬼被倪昆一劍斬殺,所有正自瘋狂撲擊祝玉妍等人,乃至對白清兒和師妃暄發起了攻擊的尸狼、尸馬等,也頓時像是斷線的木偶一般齊齊倒下。
轉眼之間,方才還一片喧鬧的戰場,便已徹底安靜下來。
“這,這就結束了?”
師妃暄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環顧四周,喃喃說道。
雖然早知倪公子很強,可那頭追殺她一百多里,幾乎將她逼入絕境的蒼白異類,居然交手不過兩合,便給倪公子輕描淡寫地殺掉了?
連所有的尸鬼,也隨之倒下了?
一時間,師妃暄眼神恍惚,如墜幻夢。
“結束了。”倪昆微微一笑:
“只要能殺掉蒼白異鬼,所有受其操縱的尸鬼,自然會重新變成尸體。
“所以,別看草原之上似乎漫布尸鬼,好像能淹沒一切,可我們只需將所有的異鬼找出來,悉數斬殺,那么縱有數百萬尸鬼,也不足為患。”
頓了頓,他又笑著說道:
“當然,尸體收拾起來還是有些麻煩的。
“這種被邪術污染的尸體,草原上負責收尸的動物甚至蟲子們,碰都不會碰上一下……”
說話間,他掌心冒出火焰,不斷彈出火球,點燃遍地尸首。
這些尸鬼雖不再動彈,可若再有異鬼到來,依然能令它們重新復蘇。
必須焚燒成灰,才算處理干凈。
焚燒尸鬼尸體時,倪昆順便查看了一下輪回腕表。
收獲非常喜人,那一頭異鬼……
好吧,或許連異鬼死后,所有隨之倒下的尸鬼也一并算上了,總之倪昆賬戶余額,一口氣增加了三枚白色本源水晶,三千輪回點。
這異鬼的個體實力,其實并不比倪昆在廢土遭遇的那兩個食人鬼,以及那頭雙頭食人魔更強。
可獎勵卻遠遠超過了它們。
倪昆想來,這或許是因為異鬼對于普通人,乃至一切普通生命的威脅更大。
手下又操縱著成千上萬的活尸,每斬殺一頭異鬼,就相當于滅掉了一整支尸鬼軍團,所以獎勵才會如此豐厚。
不僅獎勵豐厚,功法清單里,也刷新了諸如尸體復蘇、操縱尸鬼、寒冰甲、冰矛、冰劍等好幾個死靈系、寒冰系魔法。
老規矩,技能不作理會,等到以后輪回點、本源水晶實在花不完了,再擇優兌換出來耍耍。
關閉兌換清單,倪昆走向師妃暄,笑問:
“妃暄可還安好?”
“多謝倪公子搭救,我又欠你一次呢。”
師妃暄回過神來,感激說道:“兩次救命之恩,教妃暄如何報答才好?”
婠婠在旁幽幽來了一句:
“想報答我們公子?這個簡單!”
她啪地打了個響指,笑嘻嘻說道:
“你便以身相許好了。”
求勒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