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嶺長生仙門。
扶搖宮。
一穿著白色云紋仙鶴道袍的少年道士叼著根稻草,躺在半山腰的一塊石頭上,看著天上的云霞。
仙山神宮云氣繚繞,遠處剛剛下過雨,一輪彩虹跨越天際。
路過掃地的道童:“大師兄。”
王七郎:“嗯!”
匆匆穿過山道的師弟:“少掌教!”
王七郎:“哦!”
陸長生在一個道童的指引下來到了扶搖宮,原本想要到山頂去找王七郎,沒想到在這里就看到了他。
“少掌教。”
“陸師兄來了。”
王七郎躺在石頭上,將手從袖子里抽了出來擺了擺。
那道童便退了下去,只留下了陸長生站在石頭下。
陸長生湊上前來,看了看王七郎。
他還是少有看到王七郎這么沒有干勁的模樣,之前其整天都是一副想要搞個什么大事件,極度亢奮的模樣。
“怎么?”
“沒留在洞州多看看熱鬧?”
“這不像你。”
洞州地脈之眼移到了陽縣,天恒師叔于九幽之下重開陰曹地府,號酆都大帝。
不僅僅封了諸多鬼神,重塑黃泉三途川、奈何橋、輪回臺。
連勾魂使索命使都原盤照抄,看起來是要接著立六道輪回,替眾生續來世。
長生仙門一副要全盤接過昔日閻羅殿大計的模樣,陰天子想要定輪回開神話,天恒當初敢向太玄上人討來酆都大帝的命格,自然志向不必陰天子小。
只是其沒有陰天子最后那么急躁,一副穩打穩扎的模樣。
這一方面是因為其初登鬼仙,不像陰天子千年之限將至,一方面也是因為其背后還有著太玄上人和虞天王撐著,沒有那么大的壓力。
太子李策也留在陽縣,安撫百官提拔親信,收攏兵權安置難民。
移山仙宗帶著神州宣布承認李煌的天子之位,供奉其為九州圣人,大宣一時間擁有了四州之地,大有重回巔峰之相。
昔日歸屬大宣的天州和陽州,對此極為忌憚。
畢竟九天劍派和元蜃宮,對于長生仙門和移山仙宗極為不滿,在洞州差點就直接動了手。
兩州在邊關蠢蠢欲動,屯兵駐防。
但是看兩派模樣,最終還是沒有敢直接動手的底氣。
而王七郎在閻羅殿覆滅之后便趕回了赤州,沒有留下來接著看熱鬧,也沒有去看陰曹地府如何重新建立起來。
他在石頭上翻了個身。
“下一次山,少一座成。”
“出一次門,死百萬人。”
“師弟啊!”
“外面的世界實在是太危險了,還是山上安全啊!”
陸長生看著王七郎說出這句話,眼神有些怪異。
你會怕危險?
不是哪里危險往哪里鉆么?
看熱鬧不嫌事大,怎么浪怎么來?
陸長生他也知道王七郎平日里嘴上說的和心里想的基本不是一回事,不過也大概猜到了是什么原因。
這桃花眼忍不住調侃道。
“你往日里不是吹噓說,你是紫微帝星下凡塵么?”
“如今看來。”
“原是殺破狼下界,命犯天煞孤星啊!”
王七郎將嘴上叼著的狗尾巴草摘了下來:“呸呸呸。”
“你才命犯天煞孤星呢!”
隨后他盤坐在石頭上問道。
“說吧!”
“八戒你這一趟過來找大師兄,又是有什么要事要和大師兄商議啊!”
陸長生傳音入密,仿佛接下來的話不能輕易傳入其他人耳中。
“聽師尊說你突破陽神了,而且已經煉化了神仙命格之種。”
“最近我也被師尊賜予了神仙命格之種,所以想要來問問你突破陽神的訣竅,還有這命格之種到底是怎么煉化的?”
若是之前,陸長生估計還是不服輸,哪里肯過來向王七郎討教。
不過如今看來,經過了一系列事件之后,其最終還是服氣了。
王七郎立刻感興趣了,臉上露出了壞笑。
他也用神識交流,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說說。”
“師父給你的是什么命格?”
王七郎雖然一直喊著陸長生二師兄,調侃他的時候直接稱其為八戒。
不過之前都是開玩笑,他也沒有真的和太玄上人說,要給陸長生八戒的命格。
陸長生面色有些難看,猶豫了半天沒說出口。
王七郎臉上笑得更厲害了,眉毛上揚。
“不會吧!”
“還真的是八戒?”
陸長生冷哼了一聲:“不是。”
王七郎:“那是什么?”
陸長生:“是天蓬元帥。”
王七郎從石頭上跳了下來,拍了拍陸長生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八戒啊!”
“自欺欺人掩耳盜鈴,是不行的。”
陸長生忍不住反駁道:“天蓬元帥至少還有嫦娥,還有高玉蘭,還有……”
“而你這孫猴子可是孤獨終老。”
王七郎極力斥責,糾正陸長生的錯誤。
“孫大圣在蟠桃園定過七仙女你知道嗎?”
陸長生也是看過全文的,鄙夷的看了其一眼:“然后什么都沒做,去摘桃子去了?”
王七郎冷冷一笑:“看過后面沒有。”
“七仙女后來在玉帝王母面前告孫悟空的罪名,是對她們進行了行兇拷打。”
“什么都沒做?”
“你究竟看懂了嗎?”
陸長生目瞪口呆,沒想到還有這種解釋。
王七郎洋洋得意。
“什么叫做行兇拷打。”
“你給我解釋解釋?”
“來!”
“解釋解釋。”
“什么,踏馬的。”
“叫做。”
“行兇……還有拷打!”
和陸長生一番探討和斗嘴之后,王七郎的精神和狀態好多了,好像又有干勁了。
與此同時。
王七郎對于陽神的修行,氣運、命格、香火之間的關系,有了更多的理解。
其在扶搖宮內再度開始了修行。
識海之內。
一尊石頭材質的心猿圣像坐鎮,綻放出萬丈光輝。
還能夠聽到無數人呼喊著王七郎、金角大王、孫大圣的名字,這些人呼喊之聲,匯聚成一種無形的力量灌輸進心猿圣像之內。
王七郎傾聽著這千萬人的呼喊聲,突然發現心猿圣像的背后,一道道文字緩緩凝聚而出。
細看發現這經文有些熟悉。
“心魔化身經?”
他還記得,這心猿圣像凝聚而出的代價,不僅僅是他的本命法寶魔神令,還有著一尊元神級的心魔化身。
當初王七郎還有些心疼呢,這具心魔化身的用處可是太大了,得來的機緣也是千載難逢,就這樣沒了。
“不對。”
他發現經文變了,好像和之前的心魔化身經不太一樣。
原本的心魔化身經是以執念凝聚魔種,化身無上心魔。
而這經文卻是觀想心猿圣像,誦唱此經文,便可從心猿圣像之上借來力量進行修行。
至于能有什么效果,上面卻沒有寫。
只有經文。
“這是什么修行功法?”
“找人試試?”
他立刻想到了自己的活木人傀儡,他們雖然生來具有異術,但是當初幾位長老可是說過,這些活木人傀儡最大的特殊之處,便是他們也屬于一種生靈。
他們可以修行,可以不斷的變強,這才是他們最強大和最不同凡響之處。
王七郎之前一直沒有找到適合他們的功法,普通的功法他們修行起來也沒有太大的作用。
其揮手,招來了生童。
“童兒。”
“你來試試這功法,看看怎么樣!”
生童提不起勁。
王七郎早就摸準了這小鬼的脈了,立刻說道:“此功法可不同凡響,是源自于最邪門最詭異的魔功的功法。”
“煉岔了可能會死的!”
“天王老子都救不回來。”
“真的?”生童一下子來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