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平次沖進房間時,江夏腳步一頓。
他看到一只新生的式神從門口飄出,和他錯身而過,忙著去扒跑在后面的籏本一郎。
江夏默默欣賞了一下自己的鬼,式神飄過轉角后,他走到門邊,向內望去。
就見籏本族長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腹部沁出大片鮮血。另外,門外的地板上似乎有一些奇怪的痕跡。
江夏俯下身,發現地上是一些平行的細密血絲,應該是血跡被匆匆擦拭造成的。
柯南則正蹲在血絲旁邊,蹙眉打量著眼前的東西——他撿到了一角沾著血的碎布。
服部平次也有所發現——族長的血泊里,浸著一些掉落的干面包屑。
服部平次正在對著這些奇怪的東西思索——現階段,他懷疑這是兇手之前吃飯時,不小心掉進衣服里的面包渣。所以他又拉住管家,追問中午都有誰吃過面包。
柯南已經戴上了耳罩,服部平次卻拿起耳罩又放下了,他到底還是有點偵探包袱,總感覺戴上耳罩就等于認輸。
在心驚膽戰的追問管家時,服部平次偷偷瞥了幾次江夏,卻發現江夏正靠在門邊思考,并沒有開口的意思。
這讓服部平次暗地里松了一口氣。
在兩個偵探各自查案的同時,江夏也陷入了沉思。
他粗略掃了一眼現場的情況,感覺籏本一郎頭上掛著一個“危”——引起了服部平次注意的干面包,其實是籏本一郎畫畫時用來擦畫的工具。
籏本族長被籏本一郎襲擊后,為了不被補刀,退回房間鎖上了房門。直到剛才,管家才用備用鑰匙把門打開。
這段里時間,兇手不可能再次回到現場,而剛才,偵探們也沒有讓籏本家的人進入房間。因此這些面包屑,只能是在行兇當時掉落的。
……換句話說,一旦兩個偵探發現了干面包可以成為作畫工具,那這些面包屑就算當不了罪證,也能作為強大的推理依據,讓人把目光鎖定在籏本一郎身上。
而江夏記得,在這之后,籏本一郎將會滅口籏本龍男。
換言之,如果籏本一郎現在就被抓,這對撿鬼人員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
江夏最終得出結論:得找個借口,避開推理。
在海上,借口不太好找,總不能假裝暈船——江夏記得之前抓基德的時候,他跟毛利蘭和鈴木園子一起坐過船,那時他還在現場很有精神的收了很多名片……現在再裝,好像有點晚。
難道要用那一起焦尸案?
但是上一起案件已經破了,而且中間還隔了一段時間,這個理由用倒是可以用,就是有點牽強,需要自動補丁機加大功率……
不過很快,江夏發現,自己似乎不需要擔心那么多。
——一群人進行過簡單的交流和搜證,鎖好門,回到餐廳,討論接下來該怎么辦。
江夏剛坐下,忽然感覺腳下有東西。
他低頭看去,發現桌下掉著一塊沾血的手帕。手帕做工精致,但角落缺了一塊,另一角則有一片不怎么好看的刺繡,看上去并不是工藝品,更像是外行手作。
江夏瞬間想起了柯南在案發現場撿到的小碎布。他用余光看向籏本一郎,發現這人正在緊張的偷瞟他。
江夏揣摩了一下兇手的腦回路。
片刻后,他彎下腰,試探著把那塊沾血的手帕撿了起來。
在江夏直起身的一瞬間,籏本一郎指著他“啊!”了一聲,一臉震驚的說:“這、這和剛才那個小朋友撿到的碎布片顏色一樣!怎么沾著這么多血?你去過我外公的房間?!”
其他人一怔,噌的扭頭看過來。
江夏動作放得很慢,還沒把手帕拿到眼前打量,手垂在身側。
這個動作,也可以牽強附會的解釋成“想偷偷把手帕扔到桌底”。
一屋子人都很震驚,其中籏本夏江反應最大,她剛才看到柯南手里的那一點布,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此時再沖到江夏旁邊,看清江夏拿著的手帕時,籏本夏江臉色刷白:“……這是我之前給小武做的。”
財城武彥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疑惑地摸了摸口袋,卻發現之前放在那里的手帕不見了。
財城武彥本來就和籏本族長有些齟齬,此時先是命案,緊跟著,自己身上的東西又沾滿血跡的出現在眼前,他喪失思考能力的看向江夏:“你拿走的?”
江夏欲拒還迎的辯解道:“我沒有殺人。”
聽上去很像一個心里有鬼、答非所問、不小心說漏嘴的兇手。
剛才,去找籏本族長的人太多,籏本一郎殺人的時間并不寬裕,
他殺完人后,還沒來得及把作案工具扔進海里。
江夏一直讓鬼飄在旁邊盯著,只要物證還在,等下了船,兇手的鍋怎么都能還給籏本一郎。
而現在,如果他能被當成嫌疑人之一,那正好借口避嫌,理直氣壯的不去破案。
籏本一郎的計劃,其實沒有太多改變——他的根本目標依舊是把兇手的鍋丟給財城武彥,所以他才特意偷走了這一方手帕。
而把沾血的手帕丟到江夏腳下,只是因為籏本一郎認出了江夏是一個名偵探,所以想對他造成一些牽制。
在籏本一郎看來,船上畢竟還是籏本家的人最多,而江夏只是一個外來者。
籏本家的人又都很怕死,只要他們稍微有一絲懷疑江夏,限制住江夏的行動,讓他沒法順利查案……籏本一郎就相信自己能成功嫁禍財城武彥,正如他之前堅信只要籏本族長松口,他就能娶到籏本夏江一樣。
江夏隱約察覺到了籏本一郎的計劃,并單方面的把籏本一郎列為了自己的臨時隊友。
他站起身,想提出避嫌:“要不我……”
然而這時,籏本一郎的親媽,籏本麻理子卻突然發出一聲冷笑。
她看向財城武彥:“人家一個外人,怎么會處心積慮地殺人,要我說——兇手肯定是小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