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壇風云路

第171章 東西風

香港隊15號左后衛羅拔圖和3號右后衛麥基迪的表現十分搶眼,不僅因為他們獨特的膚色,更加因為他們爆表的身體素質。

這兩名黑人小孩均是在香港出生的,從小便是喝香江水長大的,雖然足球意識和技術不算特別出眾,但那種身體的柔韌性與爆發力,確實體現了人種優勢。

明明是一半對一半的搶球機會,他們總能先你半步啟動把球奪走,他們的帶球過人動作不算華麗,但卻渾然天成,過人如絲般順滑,沒有刻意為之的感覺。

李威振在與麥基迪進行身體對抗時,對方一米七出頭的身材顯得十分的壯實,感覺就像抵在一堵墻之上。李威振賴以為傲的爆發力優勢在他面前毫無優勢可言,對方轉身快,爆發力驚人,三兩步之間就能夠粘上來,簡直就像黑糊糊的狗皮膏藥一樣難纏。

在進行了幾次嘗試之后,李威振發現一對一單打的成功率并不高,他唯有積極尋求與隊友的配合;而一旁的劉克虎則更慘,羅拔圖寸步不離地跟著他,想卡身位,發現根本卡不死,對方像座山一樣直推過來,想頂都頂不住!

廣西隊的兩名前鋒被牢牢釘死以后,香港隊的4號中后衛譚黽直接前移,變成了一名后腰,與吳啟正對位纏斗在一起。香港隊的做法簡單又直接,廣西隊的主要攻擊力就是由前場三人組來貢獻的,如果采用兌子的方式去把這個頭摁住起不來,他們必然就會像一只無頭蒼蠅一樣亂竄。

在前場進攻受阻的情況下,廣西隊只能通過把組織功能后移來實現二次進攻,具體的做法就是敬一舟收回中路,利用他的分球能力來梳理出球路線,徐特和謝展所在的右路成為了球隊主要的進攻策源地,兩人的交替前插也創造出一些機會。

終究是前場被禁錮,來自右路零敲碎打的助攻,難以產生直接威脅對方球門的機會,也使得廣西隊像一艘在大海里迷失航向的船。

隨著香港隊中前場加快皮球的傳遞,兩名邊前衛積遜和林菲翔積極前壓,加上他們準度不錯的斜長傳,炮彈源源不斷地傳送到兩名前鋒董悟生和李威廉的頭頂,廣西隊的禁區頓時一片混亂。

李威廉是一名英國人,很小的時候就隨著父母來到了香港定居,入了港籍,在1997年回歸中國以后,他的父母也還是選擇了留在香港。接受了英國濃郁的現代足球熏陶的李威廉,憑借著不錯的足球技藝水平,很快便在各級香港代表隊里嶄露頭角。憑借著不俗的表現,李威廉入選了這支為參加啟航杯而組建的特別少年隊。

看字面意思,這個港隊9號似乎與廣西隊的李威振是兩兄弟,實際上他并不姓李。他的英文名叫LeonWilliams,初始是叫立威廉,后面為了更符合中國人的習慣,特意改成了LeeWilliams,也就變成了現名李威廉。

李威廉是一名白人,皮膚白皙,再加上一頭金色的碎發,頗有幾分貝克漢姆的味道,他也被譽為“香港小貝”。香港隊的比賽能夠吸引很多當地的居民前來觀賽,有些甚至是年輕的不懂球的少女,李威廉的上場成為了關鍵因素。

李威廉的外形像英格蘭中場的貝克漢姆,穿著的卻是9號正統中鋒的號碼,但他卻喜歡圍繞著中鋒董悟生轉,甘當綠葉,一心一意地為其輸送炮彈。這也是6場比賽下來,董悟生的進球數輕松達到10個的原因。要說董悟生是阿蘭·希勒的話,李威廉就是打影子前鋒的“生姜頭”斯科爾斯,這對董李組合可謂天作之合。

港隊17號右前衛叫積遜,英文名是Jackson,大陸一般翻譯為杰克遜。出于尊重港人習慣的目的,組委會也就按照他們上報的名單,在秩序冊里沿用此名。

積遜的膚色介于黑與白之間,又比中國人的膚色略深,近似于棕黃的顏色。這也是與他的出身有關的,積遜是一名南美人,身上有印第安人的血統,膚色自然呈現出印歐混血的痕跡。

正是得益于南美人的天性,積遜成為了場上球性最好的一個,那種信手拈來的小技術,讓人目瞪口呆,原來足球還可以玩。

跟他對位的敬一舟算是廣西隊里盤帶技術最好的球員,但在積遜面前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一招簡單的扣球反拉變向過人愣是過了敬一舟三次,最后還意猶未盡地用了一招彩虹過人,極盡羞辱之能事。

直到惱羞成怒的蕭驍用了一記兇狠的側鏟才停止了他的戲耍之舉,也引來了當值主裁判的口頭警告。

這樣的戲弄之舉讓場上的對手很容易上火,但在場下的觀眾看來,卻十分的抓人眼球。歐美人的身體天賦、對待足球的理解、輕松自如的游戲心態,他們才是真正的享受足球,輸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玩得開心。

對待足球,中國人從來都是十分認真的,但也認真過了頭,他們一板一眼地踢著球,為了追逐勝利不惜付出一切代價,好像一架被設定了既定軌道的跑車,上場的目的就是要全力以赴地最快沖到終點。在歐美人看來,這群中國人踢得太功利,已經越來越背離了足球的游戲本質與初心。

香港隊這個另類的存在,確實讓國人看到了另一種足球哲學,一路走來,不疾不徐、不驕不躁、不卑不亢地踢著自己的足球,是一種歐式風格的足球。

而廣西隊代表了弱勢地區的崛起,在場上更急于展現自己,更為看重最終的成績,也能代表絕大部分內陸球隊的真實心態,是一種東方足球的寫照。

這場三四名決賽在不經意之間就成為了東西方足球角逐的戰場,代表了兩種觀念的激烈碰撞,是灑脫的西風勁吹,還是拘謹的東風更烈,啟航杯這篇大文章在臨近收筆時點題,指出了作者的思考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