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伯勞?她是我自己挑的侍女,”禿鷹道,“我的預言實現后……”
黑巫師說到這里或許是因為感受到了陸景的目光所帶來的壓力,不得不又臨時改口道,“好吧,預言什么的我當時就是隨便說說,畢竟我被抓到大牢里總要做點什么的。”
“結果沒想到我剛說完,沙暴就降臨了,然后我就因為提前預言了這場災難,被召入城主府中,我跟城主說,我需要幾個侍女,輔助我施法。”
說到這里禿鷹又感受到了來自娜達的鄙夷眼神,不過他臉皮厚,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繼續道。
“于是城主就準許我挑四個侍女,也順便服侍我的起居,然后我就挑了四個人,包括伯勞在內,但是當時選她只是因為她胸比較大,膽子也比較大,并不像其他女人一樣害怕我。
“不過相處了一段時間后我發現這女人不但床上功夫厲害,也很聰明,她幫我把很多事情都打理的僅僅有條,于是我也越來越信任她。
“說起來,今晚和你們見面的確也是她建議的,她說我不應該擔心你會取代我在城主面前的地位,而應該積極跟你合作,瑪拉撒爾汗很富饒,完全可以養得起兩個謀士。
“再加上你們最近不是在和亞茲丹鬧矛盾嗎,她就鼓動說這是聯合你的好機會,而且她還說等我們聯合后應該由我來掌握調查進度……我就不該信那女人的話,像陸大俠這樣的英雄,怎么可能會受我控制。”
禿鷹適時的拍了陸景一個馬屁,然而卻失望的發現后者并沒有什么反應。
隨后就聽陸景沉聲道,“伯勞現在在哪里?”
“哦,她就在隔壁的宅子里等我的消息。”
禿鷹這句話才剛說完就被陸景一把從地上拎了起來,緊接著便發現自己的身體再次騰空而起,而這一次飛的可就比上一次高多了,就仿佛在騰云駕霧一般。
眼見著雙腿離地越來越遠,禿鷹的心跳也忍不住一路飆升,差點沒扯著嗓子尖叫起來!
他自己平時靠著點民科手段裝神弄鬼,偽裝出有黑巫術的樣子。
久而久之,就連自己也有點相信法術的存在了。
否則根本解釋不了現在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畢竟人又不是鳥,不借助法術怎么可能能飛的起來?
就在禿鷹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的身體也已經越過了沙浴屋的高墻,接著又落向了地面。
禿鷹情不自禁的縮起了脖子,不過想象中的巨大沖擊并沒有到來。
最后他的身子只是微微一震,雙腳就又回到了地上,就仿佛是在做夢一般。
而落地后他也看到了伯勞的臉。
這個他最喜歡的侍女正對他著媚笑,就和之前剛遇到他時一樣。
但是不同的是這一次伯勞的臉龐卻是青綠色的。
陸景松開了禿鷹后在第一時間趕到了伯勞的身前,伸手飛快的封住了她身上的幾處穴位。
緊接著又將右手抵在她的后背上,然而不過片刻,就又收了回來。
而這時隔壁的女掌柜也急急忙忙的從大門處趕了過來。
結果一進門就看到了這詭異的一幕,失聲道,“她……她中毒了?!”
陸景點了點頭,“嗯,而且是很厲害的毒,已經攻入心脈,沒救了。”
一旁的禿鷹這時候也看傻眼了,忍不住開口道,“你為什么要服毒?”
伯勞嘆了口氣,“當然是因為你不頂用了,一上來就被人家給戳穿了,我知道你沒用,但是沒想到你居然沒用到這種程度,居然什么都沒問出來,反而把自己的底細都給交待的干干凈凈。”
禿鷹被她說得也有些惱火,“還不是因為你一直出餿主意害我,說,是誰派你到我身邊的?”
“當初是你自己選的我,禿鷹大人忘記了嗎?”伯勞咯咯咯咯的笑道。
死到臨頭她看起來卻并沒有什么害怕之色,只是也不再像往常一樣掩飾自己的真正表情,望向禿鷹的眼神中充滿了厭惡之色。
“你以為我真想被你選嗎,你這個陰險猥瑣的死侏儒,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讓我惡心的想吐,我無數次想向城主揭穿你的真面目,和你些可笑的小伎倆,不過考慮到你還有點用處,又只能咬牙忍下來。
“好在你干什么都不行,在床上時也一樣,我一閉眼再一睜眼就結束了,快到我什么都感覺不出來。”
黑巫師被她這刻薄的話刺激的暴跳如雷,然而伯勞卻不再看他,而是將目光又轉到了陸景身上,幽幽道,“陸大俠你和他這種小丑不一樣,是真正的英雄,可惜……”
“可惜什么?”陸景問道。
“可惜你也救不了這座城市,和城里的人了。”
“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你就要沒有時間了。”伯勞青綠色的臉龐在夜晚看起來格外的陰森,就像是帶著一層鬼氣一般。
“再有五日,沙暴里的那支軍隊就會盡數被主上所掌控,聽從他的號令,到時整個鳴沙沙漠都沒有人再是他的對手,不只瑪拉撒爾汗,昆塔、日光城、石泉城……都將臣服在他的腳下!”
說到這里伯勞的眼中也浮現出一抹狂熱之色來,“雖然我是看不到那一天了,但是能成為整個計劃中的一部分,我就算馬上要死了,心里也是開心的。”
“你先別急著開心,你剛才說有人正打算控制沙暴里的那些鐵甲武士?”陸景揚了揚眉毛。
“沒錯,”伯勞咧嘴,“聽說陸少俠這幾日一直在和那些東西交手,應該知道它們的厲害,鳴沙沙漠幾百年來都沒有過戰事,各城的城防都很松弛,只要有這樣的一支軍隊在手,也就沒有人是主上的對手。”
“就算以陸大俠的身手,如果它們一起上,也只有望風而逃的份兒吧。”
“你說的不錯,但好在這種情況已經不會出現了。”
“為什么?”這次輪到伯勞發問了。
她的呼吸正變得越來越急促,胸膛也在起伏不定,顯然毒藥正在生效,讓她原本年輕的生命來到了最后一刻。
然而在她臨死前的最后一刻,卻是又聽到了一個讓她整個人都驚駭欲絕的噩耗!
“哦,這是因為……那些東西已經快被我拆完了啊。”陸景望著她的眼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