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在那邊切菜似的狂剁木頭,把一眾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去,甚至不由自主的停下手邊的事情。
最后還是之前指點陸景那人又開口道,“都看什么看,自己的活干完了嗎?”
其他人這才回過神來,勉強將注意力又放到了自己手上的事情來,只是時不時的還是會偷瞄眼陸景,似乎是想看看這少年究竟什么時候才會感到累。
然而一直到太陽快落山,他們也沒等到陸景的動作變慢,反而他一個人劈了草棚里將近三分之一的木料。
陸景覺得差不多了,劈完面前最后一根木頭,終于也停下了斧子。
雖然他并沒有疲憊到干不下去,但剛拿到武功秘籍沒多久,現在滿腦子都在想著回家練功,尋思著自己第一天工作的表現應該夠可以了,也就沒再繼續做下去。
不過就在他想找馬中寶結算工錢的時候,卻發現馬管事不見了。
在炭窯轉了一圈,沒找到人的陸景只得又來到了先前指點他的那個男人身前,問道,“這位朋友……”
那男人聞言很是客氣的自我介紹道,“我姓白,比你年長一些,叫我白大哥就行。”
“哦,白大哥,你知道馬管事什么時候能回來嗎?”
“他平時很少離開炭窯的,就算有事也會在天黑前回來,因為要算工錢的也不只有你一人。”白姓漢子笑道,“稍等片刻便是了。”
而他說完這句話不久,果然就見馬中寶從遠處一臉沮喪的走來了。
馬中寶管炭窯這么多年,當然也知道只靠一個人根本沒法把那么多斤木料給劈出來,況且還是陸景這種要經驗沒經驗,要力氣也沒力氣的毛頭小子。
因此他壓根兒就沒把希望寄托在陸景身上,急急忙忙又跑到了附近的村落里找人,結果他都開出快兩倍的工錢了,竟然還是沒人愿意來炭窯干活。
馬中寶就算反應再遲鈍,也察覺出這里面的不同尋常來,再聯系之前自家炭窯負責劈木頭的人一下走了一半,顯然是有人在針對他們。
想到這里,馬中寶的一顆心也沉了下去。
他這邊還在為炭窯的未來擔心,偏偏回去后又看到一群人不做事,站在那兒閑聊天,這火氣頓時就又冒了上來!
但很快馬中寶又注意到放木材的草棚如今竟然少了一大半。
他愣了愣,是有人把那些木材給移到別處了嗎?
結果馬中寶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聽陸景叫道,“馬管事,快來算工錢吧!”
馬中寶皺眉,心想這新來的人也太不懂事了吧,活干不了多少,要錢倒是挺積極。
不過經過這么些天的折騰他也是沒什么心情再端架子訓人了,聞言還是向那邊走去,同時心里還在想著怎么讓白姓漢子那伙人今天再多干會兒。
而等他走到兩人的身前,看到不遠處那一大堆木料又是一怔,開口道,“這是哪些人劈的,怎么還混到了一起去了。”
“不是,那些都是這位陸小兄弟一個人劈好的。”白姓漢子答道。
馬中寶顯然不怎么相信,他又不是沒見人劈過木料,一個人怎么也不可能劈出這么多來。
但是他和白姓漢子認識這些年了,也沒聽后者說過什么大話,尤其馬中寶還注意到其他劈木頭的人也沒出言反對,另外他們的身邊也都擺著自己劈好的木料。
馬中寶這次是真的被驚到了,難不成他眼前這一大堆真是這少年一個人劈出來的?
想到這里他望向陸景的目光終于發生了變化,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陸景,像是要看出陸景究竟有沒有三頭六臂一樣。
以至于陸景不得不再次提醒道,“馬管事,給我算下工錢吧,我還有其他事情呢。”
“好好好!”馬中寶這次卻是一連說了三個好,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望著陸景雙眼放光,就像是餓狼看到了肉塊兒一樣,“我這便給你算!”
馬中寶喊來人,稱了陸景劈出的那些木料,結果一共一千四百斤,不但完成了他先前和那幾個窯工的賭約,而且還超出了二百斤來,難怪那些窯工見他回來居然沒有再圍上來。
“一百斤五十文錢,一千四百斤,那就是七百文!”
馬中寶拉著陸景的手,笑的嘴都要合不攏了,竟然直接從懷里摸出了一兩碎銀,塞在了陸景的手里,“你今天做的不錯,多虧了你,這一窯才能按時燒上,沒有耽誤事兒,多出的三百文就當作是賞錢吧。”
這是陸景通過辛苦勞動換來的報酬,他當然也不會客氣,聞言就將那一兩碎銀給接了過來。
然而之后馬中寶卻并沒有松手,而是又接著道,“明天,明天可也得拜托你了。”
“哦哦,可以啊。”陸景也很爽快,“但先說好,我每日只做半天。”
剩下的時間他還要拿來好好練功。
馬中寶眉頭微皺,“半天的話,你能劈……”
“還是今天這量吧。”陸景想了想道,他已經掌握了基本要求,再往后越熟悉速度只會越快,劈一千四百斤的木料,大概半天都用不到。
“好好好。”馬中寶一聽眉頭又松了開來,這等于說陸景一個人半天就能干五個人的活,至少眼下炭窯的難關是過去了。
雖然看馬中寶那樣子還想跟陸景再多聊聊,但少年收到錢后卻沒打算再多停留,很快就跑沒影了。
于是馬中寶也只能回去繼續給其他人結算工錢了。
短短一下午就賺到了一兩銀子,這速度還是讓陸景挺滿意的,果然有了內力以后干什么都容易了,難怪武林之中大家都在忙著練功。
但陸景這么想就有點以己度人了,修到二流境界,還愿意去劈木頭賺錢的,放眼整個江湖,大概也就他一個人而已。
當然陸景這也是情況特殊,他才剛拿到武功秘籍,還沒開始修煉,屬于武林中人的賺錢手段,他暫時也還沒開通。
而就在陸景,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往家跑的時候,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被人窺視的感覺來。
陸景停下了腳步,扭頭看了眼四周,卻并沒有見到什么可疑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