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賈郎中的金瘡藥特別管用,還是夏槐本身的體質足夠好。
三天后她的行動基本上就已經恢復了正常,不再受什么影響,之前失掉的血也補了回來。
因此今天一大早夏槐便來到了院子里,可惜腰間那把佩劍不在,她只能從地上隨手撿了根樹枝,舞起了一套劍法。
只見那根樹枝在她的手中忽快忽慢,似實還虛,如清風拂面,又如月照冷玉,枝頭的桂花被她的內力激起,紛紛飄落,宛如下起了一場花雨。
而夏槐就在這片花雨中將這二十四路劍法一一使完,隨后收劍而立,看到了站在門邊的陸景。
夏槐的眼睛一亮,“恭喜陸少俠,內功看來又有精進。”
陸景苦笑,夏槐養傷這幾天,他也在和自己體內的內力繼續搏斗,除了舉甕外,還陸續開發出了其他一些消耗手段,然而效果都一般,因為沒有武功招式,他對于怎么把內力給弄到體外去還是一頭霧水。
最后不得不又走上老路,把剩下的內力都一股腦的拿來突突自己的穴脈,結果于兩天前不幸貫通了任脈,跨入二流。
成功晉級后,陸景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尤其等他發現自己的丹田又擴容了不少,這也意味著他在今后面臨的形勢將更加嚴峻,頓時難過的兩晚都沒睡好。
夏槐也看出了陸景的情緒有些低落,但她還以為陸景是因為功力精進后卻在為沒有武學可用而發愁,于是主動開口道,“我的傷已經養的沒什么問題了,我們今天就去找大師兄吧。”
陸景聞言果然精神一振,“真的嗎?”
夏槐點頭,“再不去也不行了,誰曉得過了今晚大師兄是不是還在鄔江城。”
陸景撓頭,“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氣了,我的確是挺想早點拿到武功秘籍。”
“我知道。”夏槐笑道。
陸景這幾天和她相處的時間長了,又發現了夏槐的一個特點,這姑娘挺愛笑的,而且和前世陸景在職場里遇到的那些女白領們禮節性的微笑不同。
夏槐每次笑都是因為真的開心,不是為了笑給誰看,也不會刻意去遮掩什么,而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會彎成一條線,同時臉上還會露出兩個小酒窩。
于是看到這笑容的人心情也會跟她一樣好起來,再配上她那一張娃娃臉,難怪夏槐說在洗劍閣里沒誰能狠下心來拒絕她的請求。
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去同賈郎中辭行,賈郎中之前聽說有兩倍錢拿也來了精神,這會兒忙取出個算盤,把這段時間的診金,藥錢,還有住宿伙食費甚至就連陸景使喚細辛的工錢都給加了進去,最后報出了一兩銀子的天價來。
結果見夏槐一口答應了下來,賈郎中反倒又忍不住開始嘀咕,擔心竹杠敲太狠兩人就這么一走了之。
陸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是真怕收不回錢,可以跟我們一起去啊。”
賈郎中搖頭,“我得守著我得草廬,萬一有人來看病呢,罷了,反正是意外之財,便隨它吧。”
說完他又轉身回去教細辛繼續辨藥了。
陸景和夏槐巳時入城,大概是因為第一次來的緣故,夏槐對城中許多事物都顯得頗為好奇,尤其是各種讓人眼花繚亂的小吃玩具,比如蝦須糖、宜娘打秋千、磨喝樂(一種泥娃娃,可以穿戴各種迷你衣裳)、谷板(板上覆土,種上花草配以一些微縮建筑)等等,都是閣里沒有的新奇玩意兒。
可惜兩人現在囊中羞澀,夏槐也只能過過眼癮,而且她心里還惦記著給陸景找武功,也沒有在那些攤位前多做停留,直奔城中最大的客店而去。
一路上兩人卻是又撞見了不少江湖中人,穿著各異,帶著不同的兵器,他們中大部分人顯然也是為了解連鋮手中那本秘籍而來。
“我大師兄這人什么都好,”夏槐眼見還有點時間,又主動為陸景介紹了起等下要見的人來,“無論武功還是才智,他都是我們這些第八代弟子中最出色的,年紀輕輕就在江湖上闖出了偌大的名頭,進入了青云榜,前程無量,我聽我師父說閣里好像也有意在將他往下一任閣主的方向培養。
“但正因為如此,讓他有些……有些……”夏槐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啟齒。
“眼高于頂?”
“我本來是打算說目中無人的,雖然他對我們這些同門師兄妹還不錯,只是偶爾會擺擺大師兄的架子,但是這次我下山送信,的確聽到不少江湖中人這評價他來著。”夏槐無奈道,“除非是成名已久的武林前輩,又或者和他同在青云榜上的青年才俊,否則他極少會用正眼看人,也不太會在乎對方的感受。”
“這倒是也可以理解。”陸景聞言卻沒怎么驚訝,年少成名,加上前途似錦,沒點傲氣反而不正常,而且相比起前世很多秀爹的,這位洗劍閣大師兄好歹是靠著自己的實力走到這一步的,的確也有膨脹的理由。
隨后他又想到了些什么,有些疑惑道,“你們洗劍閣里應該有不少神功秘籍吧,怎么,你大師兄還會對解連鋮身上的武功感興趣嗎?”
夏槐嘆了口氣,“以我對他的理解,他來鄔江城應該和其他人的目的不一樣。”
“他不是沖著解連鋮來的?”陸景揚了揚眉毛。
“他是沖著解連鋮來的,但不是為了搶秘籍,而是因為聽說了請帖的事情,所以他才會動身趕來這里。”
陸景眨了眨眼睛,感覺自個沒聽太明白。
“他是來擊敗解連鋮的,想要以此證明洗劍閣的武功比這本什么江湖中人都趨之若鶩的秘籍上所記載的武功更強。”夏槐有些羞恥道。
“我開始能理解為什么大家都說他目中無人了。”陸景道,“不過沒關系,到時候我不進去,你去幫我找他要秘籍,再拿出來給我就好。”
“我本來是打算把你引薦給他,讓你們認識認識的,但是一想到他那脾氣,又覺得或許這樣也好。”夏槐有些惋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