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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教堂的門被推開了,愷撒從內走出,深紅的作戰服后背著一柄獵刀,腰間,身前掛滿了武器,背后整個學生會指揮部傾巢而出。
“主席!”
教堂前沿防線的學生會成員在看見愷撒的瞬間都忍不住喊出了聲音,愷撒頭也不回只是抬手示意過后徑直走到了教堂前臨時堆建的防御設施前,望了一眼大廣場中央的情景。
大教堂廣場,格歐費茵女神雕像屹立在中央,除此之外空曠一片,掃望之下一切都一覽無遺,藍色的天印著百慕大草坪,偶爾有白鴿落到綠草上啄食草籽,閑散抬頭時紅色的鴿眸中倒影著不遠處安靜的男孩。
格歐費茵女神雕像的正下方,林年靜靜地坐在雕像下的長條座椅上,合著刀鞘的菊一文字則宗豎立著倚靠在身邊,他雙手抱著拳肘部靠在膝蓋上身體向前微傾,視線望著天際藍如水洗的遠方,在他身后另一個愷撒從未見過的男孩背對著長椅站著,抬頭仰望著格歐費茵女神雕像像是在沉思。
整個教堂廣場沒有一絲雜音,也看不見任何雜物,所有藏在閣樓里、防線后的學生會成員都靜悄悄地看著那獨占大廣場的兩個男孩,當愷撒推開教堂門時,遠隔著數百米外他也悄然抬頭看了一眼這邊。
“他在做什么?”愷撒身邊同樣作戰服裹身的副官望著這一幕低聲問。
“什么都沒做。”一直駐守在防線后的隊員輕聲問,“我們要進攻嗎?”
“不,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愷撒調轉了視線看向了教堂更遠處的萬年花園小徑出口,把手按在了那個隊員肩膀上示意他后退,“接下來交給我們就好了。”
教堂前不少人也都把視線投向了愷撒一樣的位置,在萬年花園中逐漸走出了一批黑色的影子,再近一些等走出花園的余蔭,奪目的陽光打在他們身上時,才能看清那是清一色的黑色作戰服。
為首的男人足足有近兩米高,魁梧地像一只大棕熊,右臂綁著一根紅色的絲帶,手里抓著一把凱爾特雙刃大闊刀,這種東西換體型正常的人就連握著都顯得困難,但在這個黑塔一樣的男人手中卻是完美成為了一把光是看著都令人膽寒脖冷的致命兇器。
獅心會會長,埃爾文·萊茵,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埃爾文代表著力量,而萊茵則代表著野性,是獅心會中最具有力量與野性的漢子,5次A級任務,12次B級任務,8次C級任務,95的任務完成率,四年以來獅心會在他手中充滿了力量和獅性,手下的成員無不向他看齊,視之為標榜。
但很可惜的是,這樣的漢子如今已經畢業了,開學季的最后一次自由一日是他最后停留在卡塞爾學院的機會了,也正是如此他才接受了愷撒·加圖索代表的學生會的挑戰,想在臨走之際給這個學院留下自己最后的一筆濃墨重彩。
獅心會最后的沖鋒部隊露面了,教堂方向防御設施也被推開了一條道,領頭的自然也是愷撒,深紅色作戰服綁上了一根黑色的絲帶,面罩被他取下夾在了臂彎里,金子一樣的柔順頭發照在陽光里扎眼無比。
雖然愷撒的身高不及埃爾文·萊茵,但那將作戰服撐得鼓鼓欲裂的胸肌和體魄卻昭示了他的體能絲毫不弱于對方。
兩邊的指揮官都帶著一只滿編人數20人的小隊趕往了教堂,互相都系著代表著對方顏色的證明,在自由一日的游戲規則中,哪一方先奪得對方的證明就宣告勝利。
兩撥人帶著壓抑的沉默匯聚在廣闊教堂廣場的中央,以格歐費茵女神雕像為界分站兩邊,無論紅隊還是黑隊,現在的火藥味也已經濃郁到就連陽光的溫度都能點燃他們了,在互相凝視威懾之間,兩邊的指揮官都抬步走了出來。
長椅上的林年聽見靠近的腳步聲停下后,才抬起頭看向了前方站在十米外不再向前的愷撒·加圖索和埃爾文·萊茵,兩人也在審視墨綠校服一塵不染的林年,大概是在想象他是怎么做到僅憑一人之力(他們認為)從獅心會的后方一直殺穿到這里的。
“其實這場游戲跟我沒什么太大的關系。”林年揉了揉雙手分別看了愷撒和萊茵一眼,“但現在結果又怎么樣?”
“在游戲開始前我已經預料到會發生不少意外了,為了防止局外人干擾,所以我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風紀委員會的教授和教員全部槍斃了,連帶著的還有校工組那群海豹突擊隊員。”愷撒把面罩丟在了地上,“所以你姐的事情我很抱歉。”
“道歉如果有用的話還要風紀委員回干什么?”林年笑了笑,“你說錯了一點,你沒有解決完整個風紀委員會,你漏了一個。”
“誰?”
在愷撒詢問的目光中,林年指了指自己,“我的導師是曼施坦因教授,我算半個風紀委員會的人,而風紀委員的職責就是撥亂反正,肅清學院里一切違背正常風紀的行為。”
“可今天是自由一日。”愷撒說。
“你們動用了冰窖里的東西。”林年說,“自由一日的規則是在不觸犯校規的前提下放縱,而校規也就那么幾條。”
“所以你現在這是在找理由來公報私仇?”一旁的獅心會會長萊茵倒是莫名地低笑了一下,一語點出了林年這席談話的深意。
“打人之前要先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林年說,“這是我姐教我的,這樣揍人進了局子才好被撈出來。我給你一次機會,在學校門口的時候,你們學生會的狙擊手向我們開槍了,你把人交出來,就沒你的事情了。”
“然后呢?你會把她從三樓踹下去?”愷撒頓了一下盯著林年莫名其妙地問。
“如果讓我在教堂上面找到她,那她就會被從教堂上面踹下去。”林年說。
“我的回答是不可能。”愷撒沉默了一下微笑著說,“自由一日還沒有結束,一個指揮官是不可能將自己手下的士兵出賣掉的。”
“好。”林年點頭。
“很直接也很霸道,我喜歡你,有考慮加入過獅心會嗎?‘S’級新生?”萊茵忍不住扯下了面罩露出了那完全與那身材相符的黢黑硬漢面孔,嘴角大咧咧地扯出了一個笑容,看向林年的雙眼里目光灼灼。
“沒考慮過。”林年看了他一眼就掠過了目光,即使對方是獅心會會長也難以提起他太大的興趣。
萊茵也不惱,他已經是過去式了,難以被人記住也是正常的事情,把手中的凱爾特雙刃闊劍往地上一插,地面上崩出了數道裂痕,“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干掉我那么多部下,你應該用了一些非常規的手段吧?”
“言靈?”愷撒側頭看向萊茵,并不驚奇對方的發言,因為他早在下來之前也猜到了這個結論。
“覺得不公平嗎?”林年問。
“不,應該說更加欽佩了,能在‘戒律’中使用言靈的學員,你是我四年來見到過的第一個。”萊茵搖頭認真地說,“這代表了你確實是貨真價實的‘S’級,有力量卻不使用豈不是憋屈得很?”
“很獅心會的想法,聽說你要畢業后準備加入執行部?”愷撒看向萊茵目光有些戲謔,“或許你可以跟你面前的這位‘新生’好好取取經,聽說這個假期里他可是幫執行部跑了幾件不得了的大事情,現在可是已經被稱為...王牌了。”
“我聽說過了,執行部的一個臨時專員單槍匹馬捕獲了一只蘇醒的三代種。”萊茵頷首沉聲道,“我一直以為沒機會見到這種人物了,但很顯然我運氣不錯。”
“運氣不錯指的是本該畢業,卻還執意跑回來摻一腳參加自由一日挨頓打嗎?”林年扭頭看向萊茵。
“我喜歡這小子,我是說真的。”萊茵看向林年的目光更加充滿贊賞了,扭頭看向本該是敵人的愷撒說。
“喜歡一會兒你牙齒被打飛的時候還能這么喜歡他。”愷撒并沒有放過這口頭打擊敵人的機會,聳肩說。
只是他沒注意在林年身后,一直站著的楚子航在聽到他調侃的這句話后,莫名地轉身過來將視線投向了他。
跟這個陌生男孩對上視線的瞬間,愷撒沒忍住挑了挑眉,他莫名第一印象有些不喜歡這個男孩,因為對方的視線給了他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是有著某種侵略性。
“林年,你好像還沒給我們介紹你的朋友。”
“他嗎?”林年沒回頭,“你今天會記住他的名字的...很難不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