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生死因果,紫嫣挑釁
黑袍男子的目光落在了那乾乾的父親身上。
他的眼中,顯出了一抹兇戾之色。
隨即,他低頭看向了身邊的小女孩兒荷荷,柔聲道“小妹妹,是不是這些人欺負過你?還是說,你有什么難處?”
黑袍男子的語氣很柔和。
淺綠色紗裙小女孩抿著嘴唇,大大的眼睛里噙滿了淚水“哥哥……哥哥,荷荷沒事。”
小女孩兒眼中灰暗之色一閃即逝,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只是眼中噙滿的淚水忍不住淌落了下來。
黑袍男子沒有多說說什么,而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現在,我先帶你離開此地。”
“嗯。”
小女孩兒荷荷輕輕點頭,同時本能的靠近了黑袍男子。
她瘦弱的身體依靠著黑袍男子的大腿的時候,還下意識的抱著——哪怕是黑袍男子戴著面具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的猙獰恐怖,她卻一點兒都不害怕。
似乎,她能清晰的感應到黑袍男子在她身邊時候帶來的那種安全感。
蘇離的視野籠罩著這一方天地。
隨后,他才漸漸發現,這個世界——很奇怪。
盡管最開始他便已經發現了這個大荒世界很奇怪,可是眼下他才發現,這個世界的天地間的一切,都更加的真實。
這種真實,仿佛建立在一種非常恐怖、強大,雄渾、莽荒的天道規則之中。
蘇離的視野繼續觀看著。
這種‘天機神算’的能力,似乎在這一次發生了某種變異,一瞬間窺視到了太多的東西。
而這種窺視到底是正常還是不正常,目前蘇離還不能確定。
但有一點他可以確定的是——黑袍男子的身份很特殊。
“嗡——”
便在這時,那乾乾的父親站了出來,擋在了黑袍男子的身前。
乾乾看到這一幕之后,嘴角的表情一下子定格了,其大大的雙眼之中顯出了深深的恐懼之色。
“爹爹——”
乾乾驚恐的呼喚了一聲,聲音有些發顫。
“推下去。”
那中年男子平靜的看了乾乾一眼,隨即目光落在了黑袍男子的面具上。
“荷荷,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中年男子輕聲詢問道。
“不,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荷荷立刻本能的否認著。
隨著荷荷這樣的說法出現,現場忽然一片死寂。
中年男子的臉色忽然變得深沉了許多,隨即他看向了他自己的孩子‘乾乾’一眼,道“這里是風族的祖地,大荒村。這是我的兒子,風乾云。”
他說著,又看向了身邊的兩名壯漢和一名身材修長俊逸的青年,道“這是風傾城族兄,這位是風筱寒族弟,這位,是風晗師弟。”
隨著中年男子介紹,風傾城、風筱寒和風晗三人,紛紛朝著黑袍男子抱拳行了一禮。
其中,風傾城和風筱寒的態度格外的冷冽,反而風晗略微落后了幾分,雙眼反復來回看了黑袍男子一眼之后,神色中顯出一抹古怪之色。
黑袍男子目光掃過眾人,最終和風晗接觸到了一起。
隨即,他嘴角咧開了一道戲謔、冷冽而又詭異的笑容。
“看樣子,諸位是想留下本道人了。”
黑袍男子一字一句,聲音平靜,氣勢強橫無敵。
中年男子道;“我風挽歌,忝為風族祖地大荒村村長,現誠意邀請道友在村中小住三年五載。”
黑袍男子道“荷荷,你怕嗎?”
荷荷聞言,大大的雙眼里充滿了堅定之色,道“大哥哥,荷荷不怕。”
黑袍男子道“那這一次,大哥哥就帶你離開,然后想辦法幫你找到你哥哥。”
荷荷語氣堅定的道“大哥哥,如果危險就將荷荷留下,他們沒有從荷荷身上得到那份秘密,荷荷暫時不會有事的。”
風挽歌淡淡道“荷荷,村里的伯伯嬸嬸們對你如何,你不會不知道。如今,你卻寧可相信外人,也不愿意相信村長伯伯嗎?”
荷荷聞言,稚嫩而略顯臟呼呼的臉蛋兒上,顯出了一抹茫然之色。
但很快,她的眼神就再次的變得堅定了起來。
“村長伯伯,對不起,荷荷不想再呆在村子里了,伯伯不要為難大哥哥,讓大哥哥和荷荷一起離開好嗎?”
荷荷言辭懇切,懇求道。
風挽歌聲音溫和道“荷荷,你還小,你不知道,有些修行者其實是非常會攻心的,他們故意選一個你受到欺負的機會來幫助你,實際上是為了獲取你的好感,然后獲取你身上的秘密。
至于尋找你哥哥,你哥哥擁有特殊的天人之魂,那才是最好的研究資源。
他們這么做,非但不是真心幫你,反而還要通過你的天人之魂來鎖定你哥哥的天人之魂,并去謀害你的哥哥。
這種事情,如果我們真的對你不好,我們也可以做的。
但是你到目前為止,不是過得很好嗎?
雖然說有些時候小伙伴們欺負你羞辱你,但這不同樣是為了不讓你顯得那么特殊嗎?”
風挽歌的話,倒是推心置腹,聽起來格外的有誠意。
荷荷顯然也被說得有些意動。
黑袍男子卻沒有太明顯的情緒變化,似乎,對于荷荷的態度,他根本就不在意一樣。
但荷荷沉思了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道“村長伯伯,您的一番好意,荷荷心領了。但是荷荷相信,大哥哥一定不會欺騙荷荷的。”
黑袍男子聞言,眼神之眾多了幾分欣慰之色,但是他依然沒有作出任何承諾和解釋。
“看樣子,你是不會再聽了。但——荷荷你還太小了,等你長大一些,就會明白伯伯的苦心了。”
風挽歌說完,忽然抬頭,將目光鎖定了黑袍男子。
“你不該出現的,至少這會兒你不該出現。”
風挽歌語氣平靜,同時一步踏出。
“轟——”
天地間的氣息猛的一變。
這時候,處于第三視野的蘇離立刻感應到了一種非比尋常的恐怖規則氣息波動。
這是……
蘇離有些動靜。
這種戰斗氣息的波動,已經完全達到了神靈級的層次不說,其底蘊和氣息,更是遠遠超出了蘇離的理解。
這種感覺,就仿佛是——是那種掌握了表里空間、三世法則的特殊力量所釋放出來的能力一樣,就像是那些神靈級的強者不僅神魂底蘊層次圓滿了不說,還擁有了強大的元神一般。
這——實在是太強了!
怎么可能這么強大?
處于第三視野,蘇離可以清晰的通過旁觀者的角度,無比清晰的判斷出這些修行者的具體實力層次。
可是判斷出來之后,蘇離發現了這個異常殘酷的事實。
這種情況,就好像當時他施展了《一氣三清》之術之后,結果分身遠遠比本體強大的情況一樣。
換句話說,就像是生命底蘊層次一樣,如果說外界的那些神靈級天驕的生命底蘊層次為1的話,那么如風挽歌等人的生命底蘊層次,恐怕達到了一萬都不止。
這是一種很恐怖的底蘊差距!
蘇離這份視野非常穩定,沒有任何異常波動。
正是如此,他才判斷得更加的清晰。
接下來,風挽歌一行眾人和黑袍男子進行了一場無比激烈的戰斗。
這一場戰斗,打得天崩地裂,血流成河。
血水染濕了整個大荒村。
大荒村外的河流,更是因為大量的氣血流淌、焚燒,而化作了一條奔騰不息的浩瀚血河。
許久之后,黑袍男子不敵,被風挽歌一拳擊中眉心,直接打死。
面具掉落了下來,在風中風化,化作了一張虛無的人皮,被荷荷近乎于本能的抓在了手中。
風挽歌、風傾城、風筱寒三人,則同樣受創嚴重。
這一戰,盡管風挽歌占據了極大的上風,但是依然打成了兩敗俱傷。
黑袍男子的實力同樣絕世無敵,底蘊更是層出不窮。
黑袍男子死后,面具掉落,其容貌呈現出來的樣子,讓蘇離的心微微一震——其容貌,正是蘇忘塵的容貌。
抑或者說,這人,就是蘇忘塵,但是卻死在了風族祖地。
“拿下!”
風挽歌揮手,很快,一群人匯聚而來。
他們準備了一只巨大的鼎,并將諸多的靈藥靈草投入其中,同時將黑袍男子的尸體投入其中。
烈火焚燒,風挽歌一行人開始聯手,煉制神藥神丹。
接下來,一切都很順利。
直到神藥神丹即將成丹的剎那,風晗忽然出現,以幻陣復制了一個類似的場景之后,卷走了那一只鼎,以及鼎中的丹藥。
另外一邊,幻陣繼續衍化,小小的荷荷則親眼見到風挽歌等人出現在了鼎爐之前,分食神丹……
荷荷一下子瘋狂了,氣血膨脹之后,卻被風晗暗中控制“快走,等以后變強了,就可以報仇了,現在趁著他們沒有發現……”
風晗帶走了荷荷。
幻陣很快消失——原來那鼎爐和其中的分食神丹的過程都是幻境變化。
反而,當真正的風挽歌一行人到來的時候,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跑了?”
風挽歌吃驚不已。
風傾城目光四顧,同時鼻子不時抽搐一下,顯然是在進行某些探查。
很快,整個大荒村還是轟動了。
因為。沒有人知道是黑袍男子偷偷帶著荷荷跑了,還是風晗殺死了黑袍男子,搶了古鼎,然后逃走了。
總之,這一次,風挽歌一行人,似乎吃了一個天大的虧。
但是,真的是這樣嗎?
當一切塵埃落定,當所有人都非常不忿的離開之后,風挽歌臉上卻顯出了一抹無比輕蔑、戲謔的笑容。
隨后,他抬頭看了看天,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道“成了。”
蘇離的視野收回的時候,心情還久久有些無法平靜。
這一次的天機神算,算出來的信息龐大而恐怖。
更恐怖的是,沒有算到結局。
因為這一次的結局到底是風挽歌和風晗是一伙的,還是風挽歌故意算計風晗?
這一點,即便是蘇離此時,也都無法肯定。
可以明確的是,按照蘇忘塵最開始的能力以及之前發生的事情來看,風晗是魁的分身,而魁和諸葛春秋有極大的關系,另外,諸葛春秋又和蘇忘塵有極大的關系。
風晗帶走蘇忘塵和荷荷,到底是蘇忘塵故意將自己化作囚籠,讓風晗吞服神藥然后被逆命,還是風挽歌故意這樣和風晗聯手,暗中連環算計蘇忘塵?
抑或者,這其中還有更多的因果?
蘇離無法確定。
但是他并不需要確定。
蘇離收回落在華紫嫣臉上的目光,同時關閉了系統面板。
這時候,華紫嫣回過神來,戲謔的笑了笑,道“蘇大師,作為天機神算,卻不知你是否算到了當前的情況,是否算到了當下的處境?又是否算到了,這一次,在這六道輪回之地,在這命運天盤之下,將會是你的葬身之地?”
華紫嫣說著,一步踏出,向著蘇離逼近了幾分。
蘇離淡淡回應道“這些情況,當然算到了,不然我又豈會前來此地?”
華紫嫣一雙美眸之中充滿了明亮的光彩,她頗有興趣的道“哦?是嗎?這些竟然都算到了?看來蘇大師一如既往的了不起啊!”
蘇離道“是啊,畢竟相識一場,今次,就來送你上路好了。”
蘇離說著,手一伸,手中出現了一柄斧頭。
這柄斧頭,正是盤古斧。
此時,斧頭出現,這片天地的氣息立刻變得狂暴、混亂而不穩定了起來。
“嘖嘖嘖,這是狗急跳墻了嗎?蘇大師,就你現在還想殺我?如今我替身紙人的手段出神入化,套上學習于你的真虛手段和壁畫手段,我之分身無窮無盡,無盡無窮,你以為,憑借你現在的手段就能殺我?
這未免太過于天真了!
另外,我既然敢來此地,自然也不會用真正的身份來冒險!
哈哈哈哈哈,不用你動手,話已經說完,咱們,后會無期!”
華紫嫣哈哈大笑著,接著,身影直接化作一張紙片人兒,像是從一幅畫上剪下來的人兒一樣,就像是摳圖出來的光溜溜的一個人物畫像一樣。
紙片出現之后,立刻自行熊熊燃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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