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箭館的教練嘴巴都張大了。
特么的這是什么原理?
為什么之前還脫靶的,這一下就命中了10環?
你們說兩句話就找到感覺了,到底他是教練還是我是教練?
這是射箭啊!不是玩別的啊,你們小情侶之間說幾句親密話就來感覺了?
一定是運氣,一定是運氣。
然后柳安就穩定下了節奏,箭箭奔著箭靶中間去。
雖然沒有再命中10環,但也沒有低于7環過。
而且,7環、8環、9環的,越來越穩定了。
教練甚至忍不住站了起來湊上去。
只見她男朋友在旁邊,還不住笑著對她翹起了大拇指。
蘇鳴心里開心得很。
果然,這是柳安的某種獨門儀式嗎?
怎么有點“阿鳴賜予我力量吧”的感覺?
cos成巫女,居然多了些神秘色彩,而且有點中二了。
安安果真是寶藏。
但柳安似乎卻不太服氣,為什么再射不中10環了?
后面許一非他們看呆了。
現在看著,剛才的脫靶仿佛是為了做一個鋪墊一樣,就像是某種刻意的劇情。
咋就能從脫靶,到直接10環?
雖然后來8、9環居多。
“牛逼啊……”許一非小聲說道,“她真厲害到這種程度,只要找準了感覺,就一下子有質的提升?”
趙小凱疑惑地問:“現在這個成績,和那些高手比會差多少?我記得看過奧運會的比賽,那是70米的距離,還都總是10環9環的。”
“這哪里知道?”許一非問陳英山,“你有了解嗎?你現在對這個挺感興趣的。”
陳英山平靜地說道:“用的弓都不一樣。但不管別人的水平如何,30米這么遠,能穩定不低于7環已經很可怕了。”
“大概這就是天賦吧……”陳英山想起自己現在的水平,由衷地感嘆了一聲。
“也是……就算蘇鳴說過,以前在鄉下打過獵,但現在哪有那么多小動物可以獵?”蘇曉倩說道,“畫畫也是。除了這兩樣,她還有什么天賦?”
“做菜大概算不上。”許一非想了想笑道,“雖然現在味道有進步,但只能說一般,反正也就蘇鳴每次夸得不行,害我一開始總是很期待。”
“嘖嘖嘖,照你們這么說,這家伙開始談戀愛之后,不僅嘴巴甜,做事也認真多了啊。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嗎?”蘇曉倩小聲感慨,然后看到陳英山瞥了她一眼,表情一僵,眼睛一瞪。
陳英山移開了視線。
柳安沒有練習多久,把按照賽制的72支箭射完,就放下了弓。
蘇鳴又主動過去給她捏捏胳膊,這回是隔著衣服,柳安沒有拒絕,然后望了望教練。
“教練,能不能冒昧問一下。”蘇鳴看懂了她的表情,主動問教練,“這次參加表演賽的哪些俱樂部高手,72支箭一般能打什么水平?”
教練在一旁神色復雜地看了一會柳安,真像是電影電視里走出來的神秘人物。
他回過神來才對蘇鳴說道:“acac的室內賽,其實是比18米。室外賽才比30米的,所以會有風這方面的影響。這里這個30米賽道,主要是俱樂部的高手用來訓練和友誼賽。這么說吧,如果是參加正式的acac的室外賽,不說10環了,只要能穩在7環以上,基本是必定進入淘汰賽的,甚至拿第一。”
圍過來的許一非等人這才震驚異常地看著柳安。
這么說,這成績已經非常離譜了?
趙小凱不理解地問:“穩在7環以上就能得金牌?那怎么電視上都得拼10環9環的數量?”
教練看著他笑了笑:“你說的電視上的比賽,是奧運會吧?”
那確實是,趙小凱點了點頭。
“兄弟,那是真正的國家隊、頂級職業賽事。acac,畢竟只是業余選手的賽事。”教練解釋完,才看向柳安,“美女,你真的有成為職業選手的潛力。剛才我看你的指法,都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這把弓……怎么說呢,其實也只是一般。”
蘇鳴看著他,合著之前秦苦荼還說這把弓怎么怎么的,原來到了你嘴里,是一般?
想來也是,畢竟是送的。
而且專門玩這個的,好弓只怕跟名劍一樣,是天價。
蘇鳴心里大大有底,看樣子柳安能在黑土靠弓箭生存了5年,技術絕對不是這邊的一些業余愛好者當做興趣來練習所能達到的水平。
一個是掙命,一個只是娛樂而已。
蘇鳴看了看柳安,只見她也滿眼期待的樣子。
他看明白了,柳安眼睛里是錢的模樣。
今天的任務圓滿完成,拍好了照片,又搞清楚了柳安大概的水平。雖然不知道那四個人什么水平,但余家齊既然說他們是這家射箭館的老板準備招進俱樂部比賽隊的預備隊員,那就不用怕了。
柳安擱到正式隊伍里去參加比賽,都能得名次,那還用得著怕這些人?
看樣子10000塊錢大大有戲。
到了門口,柳安跟著吳恬進去更衣室換回原來的衣服,蘇鳴就在門口應付著秦苦荼。
“真的,考慮一下啊。”秦苦荼聽到了教練剛才回來報告過的情況,對柳安的實力有了更清晰的認識,沒口地勸說,“您女朋友這個成績,放到女子組那可以橫掃啊!”
蘇鳴也就樂呵呵地說道:“她暫時沒這個想法,這次一半是出于上回拿了你們的獎金,覺得還是幫幫你們舉辦一次活動就行,另一半也是因為這里離我們住的地方近,挺方便。真要說去比賽,各個城市跑的,我沒時間陪,她也不會單獨出去。”
蘇曉倩聽著又想開口說什么,結果看到了陳英山的眼神,只見他又搖了搖頭。
于是她閉嘴了。
秦苦荼只能無奈地搖頭:“真是太可惜了。”
“不著急嘛,也許這次比賽能引發她在這方面的興趣也不一定。”蘇鳴也沒有把話說死,現在只不過是因為柳安確實沒辦法去注冊什么選手參加比賽,但將來等她和外人打交道更有經驗了,而且又有了身份之后,倒不是不能留一條后路。
這次柳安很快就換好了衣服出來,看到重新變成現代少女模樣的柳安,眾人一時之間都覺得有點可惜。
柳安倒覺得這樣輕松多了,一過來就又站到蘇鳴旁邊,自然而然地牽著他。
秦苦荼看明白了,這個美女全聽這位蘇先生的。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她調教得如此聽話,簡直就像離不開他,處處聽他的意見。
幾個人一起走出射箭館,蘇鳴就說道:“說請你們玩的,你們都不玩,跑過去看戲,這不怨我啊。”
“比我們自己玩著刺激,老打個兩環四環的,還經常脫靶,沒意思。”
他們今天升級了一下,也去玩15米的,感受到了差距。
上次柳安可是全10環。
“行啦,那我們就先回了,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吧,路上小心。”
蘇鳴開心地對他們揮揮手,柳安挽著他,兩人就瀟灑地走了。
趙小凱有點感慨:“剛才那個神箭手美女,現在這么乖巧,我總覺得有點反差感。”
“鳴哥牛逼啊。”許一非很佩服,妹子明明本事都這么大了,光是畫畫和射箭,都有這么多人肯定,而且人家都提供發展機會了,柳安愣是自己一點搭腔的意思都沒有。
就聽蘇鳴做主。
瞧瞧這地位!
他看了看陳英山和蘇曉倩,就拉著趙小凱:“咱們一路。老陳,蘇曉倩,明天見。”
說完趕緊溜了。
蘇曉倩站在原地,歪著頭看陳英山,然后問道:“你今天什么意思?”
陳英山知道她說的什么:“別人有別人的情況,我怕你讓別人心里覺得不舒服。”
“……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就是沒想那么多,也覺得自己不是壞心。你沒覺得柳安其實有點怕熱鬧嗎?合影什么的,你帶頭鬧氣氛,蘇鳴就有點為難。”
“合個影而已……”蘇曉倩一臉無語的模樣。
“還有,柳安在外面一點意見都沒有,全聽蘇鳴的,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情況。”陳英山又說道,“你不是說過嗎,他還挺支持柳安學本事。所以不去參加他們的什么俱樂部,肯定有他的考慮。”
蘇曉倩本來就知道了他當時看自己什么意思,也隱隱覺得有道理,所以后來都聽了。
現在聽他這么說完,蘇曉倩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他兩眼,然后說道:“行啊你,已經開始管我了?”
陳英山視線望向了別處:“我……就是提醒你一下。”
蘇曉倩暗暗笑了兩下,然后說道:“走吧,吃點夜宵去。”
回到了家中,柳安還在興致勃勃地問:“這么說,我真的有可能賺到那1萬塊錢的獎金?”
“有希望,大大的有希望!”蘇鳴坐在臥室里的書桌椅上,拉著她的手,“你的本事肯定比他們強,他們只是因為興趣愛好練著玩,你是真正靠弓箭活命的。”
柳安大為安心,沉浸在即將又掙到1萬3千塊錢的喜悅里,然后又遲疑地說:“那你……要是有時間,我還想再去練習兩回。”
“好啊,這個不是之前就說過的嗎?”蘇鳴說完,望著她的手忍不住問,“安安,為什么你叫我捏一下你的胳膊,后來就變厲害了?”
柳安臉上的喜悅一僵,表情有點不自在起來:“就……就是當時有點酸了……”
蘇鳴古怪地望著她,這表情有鬼。
“真的?那你后來又射了那么多支箭,怎么成績越來越好?”
“那……弓的力量適應了。”柳安為自己的機智開心了一小下,“對!”
這補充的一個“對”就明顯是借口的信號。
蘇鳴看著她,然后做出委屈的表情:“你在騙我。”
柳安吃了一驚,擔心地看著他。
“肯定不是這樣的。你之前的表現也太差勁了,每一次都脫靶,明顯不是胳膊酸或者不適應弓的原因。還有,你剛好問了我好些話,又讓我捏了捏你的胳膊,然后馬上就好了。到底是為什么啊?”蘇鳴對那個“特別儀式”好奇得不行,實在是有點不可理解。
柳安仔細看了看他的神情,才知道他不是真的在說自己騙了他,然后沒有那么好的信任感了。
他就是想知道為什么自己突然能射中10環了。
柳安想起今天晚上的心路歷程,就那樣看著蘇鳴不說話。
蘇鳴柔聲問道:“我提起以前你阿霞姐姐和阿穆爺爺的事,讓你的情緒波動那么大嗎?對不起,明明知道那是你傷心的往事,我還揭開了這個傷疤。是我沒有考慮清楚,看你被別人說著就是拍不出好的效果,一時情急就那樣說了。”
柳安看著他認真又歉疚的表情,原來他是想再跟自己聊一聊這個。
但其實不是因為這個。
黑土就是那樣的黑土。
阿霞姐姐被獵奴隊抓走了,阿穆爺爺的傷還養好,是讓她傷心了一陣。
但傷心在黑土有什么用?
她早就能夠好好面對這一切了,就連阿媽的離去,也能夠面對好一大半了。
但蘇鳴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柳安卻忍不住心里慌了一下,怕他也遭遇阿霞姐姐或者阿穆爺爺的命運。
于是她輕聲說道:“這個沒事的,就是你突然那樣說,讓我產生了不好的聯想。”
蘇鳴覺得心里暖暖的:“現在時代不同了。我們都很安全,我不會面對那么多危險的東西,也盡量避免危險。”
“嗯。”柳安點了點頭,“我聽你的安排。”
蘇鳴看著她這樣溫順的姿態,癡癡地問:“安安,你已經這么信任我了嗎?”
柳安點了點頭,不去做模特、暫時不比賽射箭不直播,都很合理。他的安排確實沒有問題,畫畫這件事她也更喜歡一些。射箭……老實說那只是因為在黑土,沒有辦法。
然后她就看到蘇鳴眼里冒出一絲火熱,嚇了一跳說道:“還沒到那種程度!”
蘇鳴呆了:“什么程度?”
柳安看著他,忽然非常羞惱。
難道又是自己想多了?
她趕緊站起來:“我先去洗澡……洗完就睡了,你……”
說完往門外直沖,然后又悶著頭回來去衣柜里找出要換的衣服。
蘇鳴看得傻眼。
柳安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