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有種

番外之86 高衙內大戰銀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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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完顏銀術可和完顏斜保忙著搶渡黃河和掘開黃河汲縣大壩,放水淹沒汲縣、衛縣、黎陽、臨河、內黃等縣土地的時候。在黃河對岸,距離黃河萬年新堤僅十幾二十里遠的延津縣的縣城內,延津縣的試銜知縣令高堯卿高衙內,正在縣衙后院一間秘密的靈堂當中披麻戴孝,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在高俅高太尉的靈位前燒紙......

啊,雖然高太尉還在假裝活在人間,但假裝的活,終究還是真正的死!

既然父親真死了,那么身為孝子的高堯卿高衙內,當然就應該丁憂回家去替父親守孝。

根據宋朝的制度,凡官員有父母喪,須報請解官,回老家去結蘆守墳,就是在先人的墳頭邊上搭個草棚子住在里面,守墳三年。守完三年之后,才能起復。

當然了,也不是所有的官員死了爹媽都要回家丁憂當孝子,只有文官需要丁憂三年,武將只有一百天的喪假。在趙楷登基之后,還借口金兵入寇,軍情危急,把這百日喪假也給取消了......不取消也不行啊,宋朝的武將流行父子兵。什么姚家將、種家將、折家將、楊家將的,都是一串一串的。而且姚古、種師道、種師中、折可行這幾位老爺子都年紀一大把了。要是掛掉一個,下面一群小的都回家當孝子去了,這哪兒行啊?

另外,還有許多父子兵同在軍中當差。如果爸爸戰死殉國了,當兒子不為父報仇,還躲起來當孝子去了......這還是孝子嗎?

不過不丁憂沒喪假的是武將,文官該當孝子還是得當啊!高堯卿就是文資,照規矩現在就可以回家去守著高太尉的墳頭當三年孝子了。如果他親娘在三年后也去了,那他又能再守三年,守完以后如果再死嫡母(他是小老婆生的),那就又是三年......

可就在高堯卿得知父親高俅已故,準備解官回籍丁憂去的時候,讓他哭笑不得的事情發生了......官家趙楷要求高俅“延遲死亡”,他得繼續“裝活”!

官家下了圣旨,高堯卿一個試銜縣令還能對抗?

抗旨不尊就是不忠啊!

而且官家不讓他爹死,他如果違抗這個旨意,非得讓高俅結束裝活,正式死亡,這個是不是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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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忠不孝......這還能要嗎?

而更讓高堯卿感到驚恐的是,這些日子朝中的御史發了瘋一樣的在彈劾他爸爸高俅。說他爸爸圖謀不軌,要謀朝篡位!還說他家里出了祥瑞,一會兒是井里長了靈芝,一會兒是后院出了甘泉。還說他爸爸高俅在擔任三衙管軍期間愛兵如子,深得軍心......這簡直就是一派胡言啊!

高俅管三衙兵的時候,那幫三衙兵如果不找點兼職,那一準是討不起娘子,養不起爺娘的窮光蛋!

真正要說愛兵如子的,那還得是當今官家......又是開封府戶口,又是開封府房產,又是美人兒,大宋朝還有更愛兵如子的人嗎?

想到這里,高衙內又拿起一份彈劾高俅圖謀不軌的奏章,打開一看,原來是侍御史秦檜寫的!

這個秦檜雖然不是好人,但是最近卻升了官,從殿中侍御史升為侍御史了,寄祿官也轉了一級......這是他出使金營的獎勵!

不過就算秦檜升了官,他也不可能把高俅害死了......因為現在誰也沒辦法把高俅抓來御史臺獄了。

所以趙楷也只好把這些彈章都轉給高衙內,讓他燒給九泉之下的高俅。

如果高俅泉下有知,就自己回來找那些彈劾他的官員好好解釋一下......他到底有沒有圖謀不軌?到底是想不想造閻羅王的反?

高衙內流著眼淚把秦檜寫的彈章丟進跟前的火盆里面了,口中還念念有詞:“爹爹,您在下面好好看看,這個秦檜太壞了,說您在京東陰養死士、廣募牙兵,意圖割據。還說您想效仿安祿山要當高祿山啊!

您都已經在裝活了,還怎么當高祿山?還怎么陰養死士?要養也只能養點陰兵了......您要真養了陰兵,就派幾個來把這姓秦的快些弄死吧!”

高堯卿這兒正一邊哭一邊燒呢,他所在的“小黑屋靈堂”的門忽然被人拍響了,緊接著就傳來了提轄延津縣保甲團練事陸謙的聲音:“縣尊,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高堯卿聽了這話眉頭就大皺了起來,聲音都有點抖了。

他當然知道延津縣就在黃河邊上,而黃河北岸......就是何灌指揮的三山浮橋大營和金賊交兵的戰場!

如果三山浮橋有失,延津縣就危險了!

“快,快進來!”

聽見高衙內的召喚,一個四十多歲年紀,穿一身紫袍的矮胖子就滿頭大汗的推門進來了。

他大約是一路跑著到縣衙的,進了“小黑屋”還在喘大氣兒呢!

“陸,陸提轄,出了什么事兒?”高衙內一看見陸謙喘著大氣,臉色發紫,表情驚恐的樣子,就知道要壞事,于是趕緊發問。

“金賊,金賊已經過河了!”陸謙跺了跺腳,幾乎急叫起來了。

“過河?這......這怎么可能?”高衙內心都快碎了,“三山浮橋不是駐有大兵?怎么可能那么快就丟了?”

“不是從浮橋過來的!”陸謙搖搖頭,“是從汲縣那邊直接過河的!”

“那......何太尉的兵呢?”高衙內連忙追問,“他怎么不派兵去阻止金兵過河?”

“何太尉才多少兵?”陸謙搖頭道,“他能守住三山浮橋一定已經拼了全力,哪里還守得住整條大壩?”

“這,這可如何是好?”高衙內馬上就想到了跑,“陸,陸提轄,快快備馬,快去召集人手......”

陸謙聽了這話就被嚇著了,連連搖頭:“縣尊不可啊......金賊兇殘,不是延津縣的團練保甲可以對抗的,現在宜緊守城池,不可出城浪戰啊!”

“浪戰?浪你個頭?”高衙內都急眼了,“本官要棄城而走......”

“縣尊不可啊!”陸謙是跟隨高俅多年的老部下,雖然官職不高,但還是受過高俅的許多恩惠,現在當然要報答在高衙內身上,不能看著他往死路上走啊!”

“縣尊!您是簽過軍令狀的!”陸謙道,“如果您棄城而走,官家怎么可能放過您?”

宋朝的確優待士大夫,不怎么殺文官的頭。但是高衙內自己簽了軍令狀,把自己的腦袋賭上去了,愿賭要服輸啊......所以他敢棄城而逃,趙楷就能名正言順的讓人宰了他。

但是高衙內還是害怕啊......金賊那么兇,回頭落在他們手里,還不是死路一條?

看見高衙內不吭聲,陸謙又道:“縣尊啊,您難道不知道蔡靖之死和蔡懋流放朱崖軍之事?蔡懋都保不住,何況縣尊?”

那是啊,蔡懋怎么都比高衙內尊貴啊,那么大的官,直接追毀出身以來文字,還流放嶺南,還永遠不得放歸......高衙內要是和蔡懋一樣的罪過,怎么可能不殺頭?

“那,那本縣就不走了!”高衙內嘆了口氣,哭喪著臉,“這總行了吧?”

陸謙沖高衙內一叉手道:“金賊現在正一批批的過河,應該會很快兵臨延津城。到時候還請縣尊登城主持防御,以安眾心。當然了,守城之事,下官和林提轄會安排妥當,不必縣尊費心。”

高衙內自己不懂打仗,但他手下有人啊!

一個陸提轄、一個林提轄,都是三衙禁軍的低級軍官出身,雖然也沒啥實戰經驗,但是這兩位都當過禁軍教頭,懂得怎么練兵,也知道怎么構筑標準化的城防——宋軍那是上承自五代十國,再早甚至可以追溯到隋唐,有足夠的傳承,怎么筑城,怎么扎營,早就形成了一套定式。

陸提轄、林提轄都是懂行的。所以在他們倆的主持,延津縣城的布防也是非常到位的,什么馬面、虎落、羊馬墻的,應有盡有,層層疊疊的環繞在城墻周圍。

這樣的城想要打下來那是極為不易的!

所以當銀術可和完顏斜保二人在渡過黃河后的次日中午,看見延津城上上下下的布防,也得倒吸口涼氣兒了。

這也太堅固了吧?

一座小小的延津縣城就這樣了,開封府不得堅固成什么了?

“銀術可,這……這城池看著好像不容易打啊!咱們是不是……”

完顏斜保還是有點慫,遠遠的一看就想放棄了。

銀術可其實也不大想打,正想要表示贊同時,邊上忽然有人不樂意了。

“不就是一座小小的縣城嗎?雖然堅固,但橫豎就這么點大!咱們不如打下了,也算是個旗開得勝吧?而且我爹爹還得過上幾日才能渡河。咱們也閑著,不如就先拿這個延津練練手吧!”

銀術可看了說話的人一眼,這是個長得相當威武的青年,名叫完顏設也馬,是完顏宗翰的嫡子,非常得寵,而且文武雙全,還是這一輩完顏的老大哥,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也好!”完顏銀術可點點頭,“既然郎君您都說了……那就打一打,就打三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