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亨說這話的時候,大膽地看著曉蝶,那眼神中似乎還有著看不見底的深情。
沈賦受不了了,上前道,“給了他那么多錢,我打他一頓不過分吧。”
曉蝶攔住沖動的老公,對羅亨冷笑道,“想象或許很美,可如果當年你真的收養了我,現在你的墳頭草應該都幾尺高了,不要扯那些沒用的,我的耐心有限。”
“好好好,既然你想聽,那我就說好了”口袋里有了十八億,羅亨顯得從容了很多。
“那一年在城都,我遇到了你的養父白朗,我的心里一直有你,就想問問你的情況,他說你一切都好,就是他老婆得了絕癥,聽到這,我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我沒有立即提要幫他,而且進行了的深入的調查,調查結果顯示,他老婆就算有錢都不一定能治好,如果沒錢,只有死路一條。
“于是某個夜班,我把他叫到車上說了一些推心置腹的話,我希望他能放棄你的撫養權,讓我重新來領養你,當然,這段領養關系不能讓我老婆知道。”
見沈賦沒有鬧著要揍自己,羅亨繼續道,“結果嘛,他沒有同意,我覺得這樣不合適,他都那么窮了,我給他那么多錢,還幫他找醫生,他竟然還不識抬舉,所以我只能想辦法讓你重新變成孤兒了!”
白曉蝶強忍著讓眼淚不要留下來,她能想象養父當年的掙扎,甚至一些當年養父對自己說過的奇怪的話也都了然了。
原來他當時面臨著那么大的誘惑,但他沒有放棄自己這個沒血緣的女兒,沒有放手讓自己掉進狼窩里。
“所以你找人謀害了我爸爸!”白曉蝶的聲音微微發顫。
“聽說人沒有直接被打死,當時我真的嚇壞了,第一時間就出了國,還好,最終人還是死了,后面也處理的很干凈,這件事沒有跟我扯上關系。
“只是很可惜,后來我托人收養你,你卻不肯接受,我也不能長時間在城都,只能錯過,后來我還想再去一趟城都,結果又有了羅雯的事,也就徹底作罷了,沒想到在這里又見到了你,真是有緣啊。”
“不是有緣,我是特意來找你的。”白曉蝶也攤牌了。
“哦,你很厲害嘛,竟然查到了我身上,不過無所謂了,你就算錄音了也沒關系。”
羅亨一副光棍的樣子,“我也不打算回內地了,這里對于我簡直就是天堂,所以這件事對我一點威脅都沒有,現在我有了十八億,哪里去不了,那個破公司就給那些高利貸好了,讓他們跟金玉蓮扯皮好了。”
白曉蝶站了起來,“謝謝你,謝謝你為我解開了這么大的一個疑團,最后希望你能惡有惡報。”
羅亨呵呵一笑,“惡有惡報只存在于故事里,現在老子天高憑魚躍了!”
說著他那只好手從褲兜里掏出一把折疊刀,把刀片甩了出來,“小伙子,麻煩開個門,不要想著空手奪白刃,你這么年輕,哪怕一點點風險也沒必要,你說呢。”
曉蝶也拉住沈賦,讓他不要沖動。
沈賦有些忍不了了,“就這么讓他走!”
十八億什么的可以不在乎,可是他身上背著曉蝶養父的血海深仇,怎么能就這么算了!
見沈賦不給自己開門,羅亨自己動手了,然后就在他拿著刀的手接觸到門把手的時候,一張紙牌飛了過來,精準而深刻地切到了他的手腕處。
雖然沒噴血,但一條青筋卻是被割斷了,羅亨手上的刀直接掉地。
說時遲那時快,見到這一幕,沈賦快步上前,一把抓住那把刀子,把刀架在了羅亨脖子上。
“曉蝶,接下來怎么處理!”沈賦雙眼發紅,早就看不慣這畜生了,他第一次有了犯罪沖動。
但曉蝶肯定不能讓老公這么干,她道,“把支票拿了,放他走吧。”
“曉蝶!”沈賦有些不甘。
芊芊也從曉蝶的飛牌絕技中反應過來,跟著勸說,“就這么讓他走太便宜了吧,這條老狗應該血債血償!”
白曉蝶搖搖頭,“他的血會臟了我老公的手,讓他走吧,沒了錢,他什么都不是,他的下場會比我們想象中的還慘。”
這話說動了沈賦,他恨恨地用刀柄砸了一下羅亨的腦袋,將他推出了門。
羅亨此時左手斷了一根手指,右手也斷了筋,幾乎就是廢人一個,首先應該找個醫院。
但他沒有,而是又走了回來,理直氣壯道,“把支票給我放回去!”
芊芊、白曉蝶都愣住了,沈賦更是氣笑了,舞動著刀子,“你一直這么勇敢的嗎!”
羅亨雙眼通紅,應該是在強忍著劇痛,他直勾勾看著白曉蝶,“你是個孤兒,你最想知道的應該就是你的身世吧,如果你不想一輩子獲得不明不明,就把錢給我,再給我叫個救護車。”
沈賦,“你知道?”
“對,我知道。”
“我覺得你不知道,”沈賦擋在門口,“我覺得你是想最后騙我們一次。”
萬紫芊,“就是,你有什么讓我們相信的嗎。”
羅亨笑道,“曉蝶,知道我為什么一定要收養你嗎,我并不是被美色迷了眼,實在是你跟我的初戀長得非常像,而我可以確定,你跟我的初戀有著不可忽視的血緣關系,如果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我可以幫你,這世上也只要我一個人可以幫你!”
沈賦笑了,“你說的這位初戀該不會是龍圖集團倪家老太太的女兒倪芷蘭吧。”
“啊,你……”
從羅亨的表情可以看出,沈賦知道自己猜對了,他是想用這件事來作為籌碼,但可惜被沈賦說破了。
“不怕告訴你,我們跟郝老太太已經接觸過了,她也覺得曉蝶很像她女兒,并懷疑曉蝶是她孫女,不過檢測結果兩者并沒有血緣關系,恐怕你也沒有確鑿的證據吧。”
“我……”羅亨傻眼了,他確實沒有確鑿的證據,當時他在一份報紙上看到小曉蝶的照片,就覺得她不僅像倪芷蘭,更像你家那個被大海吞沒的孫女倪墨。
后來他找了過去,但從白曉蝶的身世查詢起來,似乎跟倪墨八竿子打不著,所以后來也就沒再跟倪家提。
如今他舊事重提,不過是想最后一搏,結果還給人家識破了。
見他確實沒招了,沈賦推到,“你快去找個醫生吧,手筋接上說不定還能用,以后刷刷盤子也餓不死。”
“你們是真的要我死啊!”羅亨牙呲欲裂,身上散發著仇恨的氣息。
白曉蝶,“我無法宣判你的死刑,你只是咎由自取,昨晚我們在賭桌上,如果你不是對我賊心不死,也不會一步步落入我的圈套,欠了那么多錢,這叫自作孽不可活!”
曉蝶說的擲地有聲,沈賦見他還不走,直接打電話給前臺,塑造了一個賭輸了錢,對贏家不依不饒的賭棍形象,而他身上的傷當然是沈賦出于自衛所為。
終于,羅亨被架走了,走之前他還在喊,“白曉蝶,你會死,我會讓你死!你個臭丫頭!”
被扔出酒店后,羅亨沒有處理自己的傷,而是用僅剩的四根手指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鬼哥,不是還錢,我沒錢,我的錢都輸掉了,對,全部!公司的股份可以給你,但那些支票你就不動心嗎……一共三個人,都是內地來的年輕人,放心,什么背景都沒有……我什么都不要,我不要錢,我就要人!”
在剛剛跟羅亨的對峙中,曉蝶像是花光了全部力氣,此時整個人縮在沙發上,泣不成聲。
芊芊知道這種時候她最需要的老舅,所以主動退避,回到房間。
沈賦摟著曉蝶,輕輕拍著她的肩膀。
“老公,是我害了爸爸!”曉蝶的哭泣很大愿意源自于此,如果不是自己,羅亨也沒有理由謀害她的養父。
“不,是壞人害了爸爸,好人不該承受這種罪名,你是個絕世大好人,如果換成我,我肯定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他的!”
曉蝶搖搖頭,“是未知人格讓我這么做的,說后面的事她會處理。”
“哦?”沈賦急忙轉移話題,幫曉蝶脫離悲傷的情緒,“未知人格還說了什么?”
“她在手機里給我留言,說幫我贏了一些錢,主要就是從羅亨手上的,但這些錢是她的,不讓我動,她還說會幫我料理了羅亨,不用自己動手。”
“誒呦,厲害的很嘛,羅亨一個人,竟然敢跟你們一群人斗,簡直找死!”沈賦又道,“不過你剛剛的飛牌絕技也太贊了吧,我記得那是高瑾的絕技吧,你怎么做到的?”
曉蝶沉思片刻,“其實剛才不是我。”
“什么?!”沈賦抱緊曉蝶的手松開了一些。
曉蝶道,“就是飛牌的那幾秒鐘不是我,其實看到他受傷的手腕我也很震驚,但我演的不錯。”
沈賦摸著有些發麻的頭皮,“未知人格恐怖如斯,都能這么玩了嗎!”
曉蝶點點頭,“有點像姍姍和喵喵那樣。”
沈賦點點頭,又道,“那我們現在怎么辦,要不馬上離開吧,我想到剛剛羅亨說的那番話,狗急跳墻,恐怕對我們不利。”
曉蝶同意這種觀點,“我們現在有那么多錢,很容易成為不法分子的目標。”
沈賦:“甚至是賭場的目標,對了,昨晚贏了那么多,有多少是賭場的啊?”
曉蝶不太清楚,估計道,“比例應該不多,但上千萬應該是有的。”
沈賦皺眉,“所以還是快點溜吧,而且最近幾年盡量不要再來奧門了。”
曉蝶:“叫上芊芊,走!”
說走就走,兩人收拾了一下就去找芊芊,曉蝶用她的卡刷開了芊芊的房門。
沈賦問她是怎么做到的,曉蝶搖頭,“昨天我是怎么進的芊芊房間都不知道,感覺應該是未知人格在房卡上做了手腳。”
推開門,只見萬紫芊把自己埋在籌碼堆里,正在拍照片,還在比剪刀手呢。
見兩人這么突然的進來,萬紫芊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來,“那什么,我剛才是在數籌碼呢。”
沈賦突然皺眉,“還有這么多籌碼呢,還要不要?”
“什么要不要,光這些籌碼就一億九千八百六十三萬呢!”萬紫芊抱緊籌碼,一副財迷的樣子。
曉蝶道,“我們擔心羅亨會用什么陰招,所以打算立即離開奧門,現在買機票可能不太方便,所以準備坐車從港珠澳大橋走,先去朱海,再坐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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